“二哈，”郝不凡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压抑后的沙哑，目光并未从前方的幽暗中移开，“师父他……当年到底是什么人？他来自哪里？为什么会留下这些……超越这个世界认知的东西？”
这个问题，自从融合了【人工智能】的庞大知识体系后，就一直盘旋在他心头。那些电路图、能量转换公式、量子理论……无一不指向一个与这个修真世界截然不同的文明。
李二哈正迈着沉稳的金属步伐，闻言，电子眼中的蓝光明显闪烁了一下，频率都似乎变快了几分，连带着那金属合成音都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主人？”它的声音带着一种“你居然不知道？”的惊奇，“他自称是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一个没有灵气，但科技异常发达的星球。用他的话说，他是进行‘超维度航行实验’时，不小心‘跃迁’到了这个世界。”
“地球……”郝不凡默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脑海中【人工智能】储存的信息库瞬间被触发，无数关于那个蓝色星球的影像、知识碎片奔涌而出，高楼林立的城市、铁鸟翱翔的天空、名为“网络”的信息洪流……与这个御剑飞行、灵气充盈的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原来师父口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词语，那些他以前听不懂的梗和理论，都源自于此。
“那师父他……叫什么名字？”郝不凡追问道，上次师父走的太匆忙压根就没说自己叫什么。
“名字？”李二哈的电子眼再次高速闪烁，像是遇到了一个程序难题，停顿了足足两秒，才用一种恍然大悟又哭笑不得的语气说道：“他没告诉你？”
郝不凡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师父的性子……你懂的。”
“懂，太懂了！”李二哈的合成音里充满了“感同身受”的意味，“那老家伙就这德行！神神秘秘的，生怕别人知道他老底似的。当年我刚被制造出来，拥有初步智能，问他创造者大名叫啥，他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跟我说‘叫我帅哥就行’……”
郝不凡：“……” 他几乎能想象出师父那为老不尊、洋洋得意的模样。
“咳，”李二哈似乎也觉得这个话题有点跑偏，清了清嗓子（虽然它并没有嗓子），语气恢复了些许严肃，“既然主人自己都没跟你说，那我这个当‘仆人’的，自然也不能越俎代庖。这是程序设定的基本尊重原则。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给自己起了个贼难听或者特中二的名字，我说出来，岂不是毁了他老人家在你心中的光辉形象？”
郝不凡嘴角微微抽搐。虽然觉得李二哈的理由有点扯淡，但也明白，这恐怕正是师父的风格。他不再追问，师父的身份和名字，或许需要他自己去探索，或者等待某个合适的时机。
“不过，小子，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清楚。”李二哈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它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郝不凡，电子眼中的蓝光稳定而严肃。
“这次出手帮你挡住那个老太婆，一来，算是咱们正式见面的‘见面礼’，毕竟刚被你修好，总得展示一下‘产品性能’，让你这个新主人验验货。”它的措辞依旧带着浓浓的科技风，却意外地不让人反感。
“二来嘛，”它抬起金属手指，指了指自己，“几百年没活动了，筋骨都快锈住了，正好拿那个虬枝境的练练手，测试一下新换上的‘雷击木电容’和‘雷灵玉稳压器’在实战中的效果。
嗯……效果还不错，能源转化和输出都很稳定，就是你找的那个雷灵玉品质一般，能量转换时有大约百分之零点三的杂波溢出，下次得找个更好的。”
郝不凡听着它一本正经地分析战斗数据，感觉有些奇妙。别人眼中毁天灭地的大战，在它这里，仿佛只是一场产品性能测试。
“最重要的一点，”李二哈的语气加重，“根据主人留下的最终指令和我自身的行为逻辑判断，我的首要任务是‘辅助’而非‘主导’。
简单来说，以后你的路，得靠你自己走。我只会在你面临真正‘致命威胁’，就是那种下一秒你就要嗝屁，连抢救机会都没有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干预。”
它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否则，我只会扮演一个‘顾问’或者‘移动数据库’的角色。
你需要信息，我可以提供分析；你需要建议，我可以进行推演。但最终的决定和行动，必须由你来完成。这样，你才能真正成长起来，而不是变成一个只会依赖外物的‘妈宝男’……哦，这是主人词库里的说法，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郝不凡心中了然。这番话，很符合师父的教育理念——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留下的知识和李二哈，是助力，是引导，却不是让他可以高枕无忧的依仗。真正的强大，终究要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去争取。
“我明白。”他点了点头，眼神中的迷茫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光芒。
“明白就好。”李二哈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李二哈自顾自地说着，它并不知道，郝不凡复制【人工智能】词条后，得到的不仅仅是知识，更是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分析、运算和学习能力。在“智能”层面，郝不凡甚至已经超越了目前能源不足、部分功能受限的李二哈。
当然，郝不凡并没有点破这一点。一来，没必要；二来，看着这个“前辈”一本正经地分析自己，感觉还挺有趣的。
“好了，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为了节约能源，也为了方便行动，我得换个形态。”李二哈说着，金属身躯突然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咔哒”声响。
郝不凡好奇地看着它。只见李二哈那原本高大威猛的金属身躯，如同变形金刚一般，开始迅速地折叠、收缩、变形。
金属外壳如同流水般滑动、重组，内部精密的结构发出轻微的嗡鸣。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原本近两米高的战斗傀儡，竟然变成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造型q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迷你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