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吧。”
叶漓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手肘放在桌子上，托着半边脸，沉郁的目光斜看向远处。
“你应该清楚，有些事知道，却无力去改变，这才是最让人最痛苦的。”
楚青羽神色平静，并不为之所动，抬手按下确认键，将所点的菜单进行提交。
瞬时，餐桌上的全息投影关闭，虚空中浮现的餐单也随之消散，恢复成正常桌面。
闻言，叶漓收回目光，转眸看向对面的楚青羽，坚定说：
“可我总归是要知道，地球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吧？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
“很抱歉，这件事我也是爱莫能助。”
瞧着她冰冷拒绝的神情，叶漓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不愿意帮我就算了，但早晚有一天我自己也会弄清楚。”
“我说过，这件事非你一人所能改变，眼下你的重心应该放在如何活下去，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面。”
“这件事怎么没用了？”
听到这话，叶漓放下托着脸的胳膊，紧握着拳头，提高嗓音，一副与她准备争吵的样子。
见状，楚青羽眼神微愣，一脸纳闷地看着他，沉默几秒钟，冷声说：“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哪有激动，我没有激动，你可知道，我千里迢迢把东西送到这里，为的就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渐渐低弱了下来，绷直的身躯逐渐弯下，一脸失落地低垂着头。
看着他这副模样，楚青羽冷厉的目光变得柔和，安慰说：“抱歉，柳清寒临走前嘱托我，让我教你能在当前环境下活下去的技能。”
“所以我并不清楚你来这里的目的.....”
“你说的很对。”
还没等她说完，叶漓便打断她的话，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失落与无奈。
“知道真相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最痛苦的。”
“你别想太多，这件事会有专门的人去调查，而你我当前的首要任务，便是抓捕堕落者三代，交给实验室。”
“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你说。”楚青羽停下继续要说的话，目光看着他的脸。
“我想知道，如果一个人被注射基因病毒之后，还有没有生育能力？”
“为什么这样问？”
“我依稀记得，那个雌性怪物的肚子很圆，很大，虽然隔着厚重的皮毛，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出那个雌性怪物怀孕了。”
“这种基因病毒一旦进入人体，体内原本的基因就会遭到破坏，精卵无法结合，便会导致生物失去生育能力。”
“那要是在之后注射病毒呢？”叶漓赶忙追问道。
“也不能，即便是怀孕之后被注射基因病毒，肚中孩子活下来的几率也近乎等于零。”
“我知道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状，楚青羽眉头微拧，脸上神情透着一股疑惑，“你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没事。”
叶漓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抬眸看向她，“能自由进出指挥部，想必你的身份并不仅仅是生活区的一个教官这么简单。”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这里的身份是什么？”
“知道这些对你没用，眼下你需要做的，就是趁着还没出发，抓紧将我教你的技巧练熟练。”
楚青羽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变得严厉。
见她神情转变，叶漓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身子顿时紧张起来，双手交叉紧握放在两腿间，小声嘟囔着：
“练就练，干嘛又板起一个脸。”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周围气氛逐渐变得凝滞时，一阵“嗡嗡”声忽然从头顶传来。
闻声，叶漓抬头看去，半空中，一群形似蜜蜂的巨大机器人，正有序地翩翩飞行，朝着两人这边飞来。
他凝神打量着，可以看到这群蜜蜂机器人腹部有一个透明的食物舱，里面装的应该是刚才点的餐。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它们优雅地悬停在餐桌上空，翅膀微微振动，控制着落地的力道。
接着食物舱打开，两条机械臂轻柔地将餐盘摆放在桌面上。
做完这一切，它们轻轻一振翅，腾空向着餐厅的另一端飞去。
“别看了，趁热吃。”
听到声音，叶漓才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餐桌。
“这.....这么多.....好香啊！”他猛地咽了一下口水，两眼放光，但还是尽力克制着。
“刚才给你检测过身体，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你体内缺少很多元素，消化系统也有一定的损伤。”
说着，楚青羽伸手将盛好的汤放到他桌前，关怀地说：“不过也并无大碍，这些东西你慢些吃，我想应该还是可以消化的。”
“谢谢。”
叶漓点点头，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汤，但目光却紧盯着面前的那盘红焖兔肉。
白色盘子中，兔肉呈现出饱满的块状，排列整齐，亮泽的酱汁包裹着兔肉，色泽浓郁，呈现出深红色和红褐色。
每一块肉都散发着油润的光芒，上面撒着少许香菜和葱花点缀，香味肆溢，看得他又猛喝了几口汤。
如果楚青羽不开口，他可不敢动筷。
“想吃吗？”
见他这么窘迫的样子，楚青羽微微笑道。
“可以吗？”
“当然，想吃就吃，这么谨慎，害怕我让你付钱？”
闻言，叶漓刚想伸出去的筷子又收了回来，扭捏地说：“是，我已经欠了你那么多钱，这一盘价格不菲，我可吃不起。”
“放心，我刚才就说过请你吃，绝不收你钱。”
听到她的保证，叶漓这才咧嘴一笑，夹起一块肉便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边嚼边夸赞道：
“味道浓郁醇厚，入口嫩滑而不柴，肉质细腻，还带有酱香和微微的辣味，呜呜，太好吃了。”
“看来你对吃这些东西，还颇有研究。”楚青羽放下筷子，双眸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过去有些感兴趣。
“也.....也没有啦。”
叶漓顾不得其他，大口往嘴里塞着。
自从末日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吃过专门烹饪的食物，之前那些不是发霉，就是过期的罐装食品，味蕾都变得有些迟钝。
“慢点吃，吃完接着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