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离叹了口气，“我的计划是把自己包含在内的，所以我以为已经算好了一切。
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从一开始，计划就失败得很彻底。”
余淼淼一开始就没有中毒，所以主持、掌控了局面。
随后徐凡很快赶到，丝滑解毒。
但只要她没被查出，就还有机会。
“你有能从别人脑海里搜寻信息的能力，对吗？
所以我将这协会的【灵蛇】放逐到中亚去了。”
“以你的手段，怎么没直接把他杀了？”
徐凡挑眉问道。
“杀了他会引来协会的追查，徒增麻烦。所以，我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徐凡听得突然想腕豪附体了，什么叫最好的安排？
徐凡不是没预料过后宫起火的情况。
所以他一直都留心着苏霜月、顾夜澜等人的关系。
再加上余淼淼也时常在她们之间调整关系，所以御空艇内的氛围一直都很好。
但没想到这杜墨离一上来就给他来个后宫核爆。
太恐怖了。
徐凡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神识察觉到余淼淼、林蝶还有陈师姐等人都在不远处。
大概是顾及这边的氛围，没有过来。
“你们都过来就行。”
徐凡对不远处传音道。
随后，几人都在天台边落下。
杜墨离看了几人一眼，咬了咬红唇，没说什么。
徐凡目光落在陈月的面容上，见她正望着这边聚精会神，饶有兴致的样子。
刚才的距离，以陈师姐和余淼淼的神识，应该也已经听到对话了。
现在迷雾末世降临，一群异能者在徐凡隔出来的清净空间里争来斗去，陈师姐可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但这时候，好像吃瓜吃得很津津有味啊？虽然陈师姐的仙武大陆上应该没有这种含义的“吃瓜”
这个词汇。
“所以，你最好的安排就是下这么狠的手？”
徐凡继续说道。
他还是没法理解杜墨离的思路。
“这狠吗？也对……你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也是那样的人。
呵呵。
你现在还没有从末世前的世界观里脱离出来，不知道在那末世的未来，人心是怎样的崩坏。
我想要活下去，也只能随波逐流而已。
是那两年的末世，把我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被你觉得狠的事，在那个时代里，也只是人们之间的日常互动。
你想想，当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的时候，哪有什么仁义。
在望不到头的末世面前，人与人只是被丢掉的工具罢了……
但是，除了你。”
杜墨离从天台的边缘转过身来。
随后咬着唇一字一顿，“除，了，你。
只有你，你对我始终没有变过。
不管别人如何陷害我们，不管你如何算计别人。
只有你，是我在这末世里唯一的光了。
所以，我才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一缕风似乎应景地扬起，在杜墨离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将她的发丝吹起，飘洒在面庞上。
林蝶几人的表情也有些迟疑了。
怎么感觉我的存在是种错？
在这杜墨离声情俱下的讲述里，怎么听得她们有种就不应该存在的感觉。
“所以，我只是想回到我们前世相处的那个状态。
多美好啊，纵然世事流离，不管世态如何炎凉，不管这末世的环境多么恶劣，不管末世里的人心如何叵测。
只要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有你，那就……”
“行了。”
徐凡打断了杜墨离的发言，“不管有没有什么前世，前前世，什么前生来世，这都先往后稍稍。
我只管这一世，只管我们现在在的这个时间、这个世界。
只有现在在你面前，在说话的这个，才是我。
其他的都瞎扯淡。”
徐凡眼神漠然。
听着杜墨离的话，琢磨了片刻，徐凡也想明白了。
管他什么前生的他，来世的他，徐凡只当是模样长得一样罢了。
说到底是世界观差异的问题。
杜墨离若真的是带着记忆走来，对她来说，原来那个时间线上的才应该是“本位”。
能理解，但不共情。
徐凡定了定心神，开口道。
“不管有没有前世的‘徐凡’，来世的‘徐凡’，我首先是这一世的徐凡。
陪伴的，关注的，就是这边的这群人。”
徐凡撂下了这个结论。
身旁，林蝶几人的眼中光芒一下就亮了起来。
【叮——炉鼎林蝶亲密等级提升到7级】
【叮——炉鼎慕小晚亲密等级提升到7级】
【……】
“什么东西。”
徐凡听着脑中接连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感觉莫名其妙。
他只是跟杜墨离表明态度而已。
杜墨离被蓦然打断，听到这句话后也是惨然一笑。
似乎的确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过去是回不去的。
但这时的几人没有看到，站在角落的陈月眼中也闪过一丝踌躇与迷离。
“对，你说的没有错。”
杜墨离的眼角落下一缕晶莹，
“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我没办法带着那份记忆面对这样的一世。
人生浮华，末世无涯，我只想要回到与你相伴的那一段时光罢了。
前世有缘无份，今世有份无缘。
若还有来世，来世我一定第一个去找你。
你看这白雾茫茫，我就当是在梦中的云彩里飞翔。
梦醒了，或许就能再次相遇了。”
说完这句话，杜墨离蓦然转身，从大厦的顶层一跃而下。
长裙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泪花闪动，这身姿仿佛是要留给徐凡的最后一个画面。
星罗大厦的楼顶离地400余米，就算以杜墨离25级的异能者体质，掉下去也是做不到只青一块紫一块的程度的。
“诶！”
余淼淼扑到天台边的栏杆上，急切地回头看向徐凡。
徐凡探出灵力，随手一捞，就复原了杜墨离的位置。
杜墨离跌坐在天台上，红色的高跟鞋划出一道痕迹。
她抬头看着徐凡：“为什么？”
徐凡心想，能为什么，浪费还魂次数罢了。
你个倾城级炉鼎，25级，提供每天12点修炼进度，还给了5个亲密等级礼包。
这条命，你不稀罕我还稀罕呢。
况且，就算看在10级亲密等级的分上，杜墨离也还有其他的处置方式。
“林蝶，你先回去，给杜墨离准备一个房间。”
徐凡转头对林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