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界面重新亮起来的那一刻，纪空青感觉一阵轻微却真切的能量波动，从阵法最深处传了过来。晶体里面的漩涡转得更快了，红色的光在它表面蹦跶个不停，像是在回应什么等了好久的召唤。
“它醒了。”他压低声音嘀咕。
旧约站在他旁边，神情绷得紧紧的，问：“接下来咋办？”
纪空青没马上回答，赶紧调出系统界面，查看当下状态。原本安静的阵法能量图谱上，出现了三条交叉的红色脉络，分别指向西北、东南还有正上方。
“还有三处节点没激活。”纪空青扫了眼地图，“而且它们分散在不同地方，得同时弄。”
玄袍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飞快翻着手头的记录仪，说：“刚才那股反噬力量，应该是阵法自我防御机制的一部分。现在系统重启，它说不定还会再来一次。”
虞红药紧紧握着灾厄之刃，眼神冷冰冰的：“那就别让它有机会。”
纪空青点点头：“分开行动，各自带队。我去主节点，你们俩各带一组去激活侧翼节点。”
旧约皱起眉头：“时间够吗？”
“十分钟内搞定。”纪空青语气特坚决，“不然核心就彻底失控了。”
大伙没再多说，赶紧分配好任务，各自带上必需的灵力装置和符文材料，往指定的方向走去。
纪空青一个人朝着阵法中心走去，脚下的蓝光纹路慢慢变亮，空气中飘着一股怪里怪气的金属味儿。他蹲下身子，手指轻轻碰到晶体表面，能感觉到里面藏着的巨大能量正缓缓流动，就像一头睡了好多年的巨兽刚醒过来。
“系统，锁定主节点频率。”他在心里默默念叨。
【频率锁定中……请保持稳定供能】
一个淡蓝色的影子在他面前冒了出来，显示出主节点的具体位置和构造。纪空青拿出一枚特制的灵晶，慢慢塞进阵盘的缺口，开始注入灵力。
这时候，另外两组也陆陆续续到了目标区域。
“左侧节点确认。”旧约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可这儿的符文排列方式不对头，好像不是用来启动的。”
“右侧也有类似情况。”虞红药冷冷地说，“不过灾厄之刃感应到一种熟稔的气息，是天庭留下的封印痕迹。”
纪空青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阵法可不只是控制核心，它本身就是个封印！”
“啥意思？”玄袍问。
“意思就是，我们不是在启动它，而是在解开某种封锁。”纪空青深吸一口气，“要是我没猜错，这个阵法一开始是用来镇压核心的，后来才改成了控制系统。”
空气一下子像凝固了似的。
“也就是说……”旧约声音低低的，“我们现在干的事儿，没准是解开一个不该打开的东西。”
“但咱们已经没别的选择了。”纪空青咬着牙，“接着操作。”
话刚说完，阵法中央的晶体猛地晃了起来，一道红光“嗖”地一下冲向天空，直刺穹顶。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摇晃起来，尘土“簌簌”地往下落，远处的核心又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能量波动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没时间了！”玄袍大声喊，“快点！”
纪空青不敢磨蹭，赶紧调整灵力输出的角度，把最后一枚符文刻进阵盘。随着符文嵌进去，整个阵法开始共振，三条红色脉络同时亮起来，交汇在一个点上。
“连接成功！”系统提示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阵法周围的空间泛起一道道波纹，就像水面被看不见的力量搅乱了。纪空青感觉一股强大的引力从阵法深处传来，想把他吸进去。
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站稳身子，同时留意着四周的变化。
“左侧节点激活完成。”旧约汇报。
“右侧也弄好了。”虞红药补充道。
“所有人注意，准备最后一步。”纪空青沉着脸说，“集中灵力输入，引导阵法完成最终启动。”
三个人同时催动灵力，通过各自的节点往阵法里输送能量。红光越来越亮，整个地下空间被照得跟血红色的黄昏似的。
突然，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阵法深处传出来，像是有个古老的东西在叹气。
“它要说话了。”玄袍脸色煞白。
纪空青没搭理，眼睛紧紧盯着晶体表面的变化。随着能量不断聚集，晶体里面出现了一幅模模糊糊的画面——一座巨大的宫殿，悬在虚空中，宫殿顶上有块缺了一角的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古篆：【天命不可违】。
画面一闪就没了。
“这是……”纪空青眼睛瞪大了一点。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又弹出提示：
【检测到天命干涉，启动进程受阻，请选择应对策略：1. 强行推进 2. 暂停等待 3. 调整路径】
纪空青想都没想，按下了第一个选项。
【警告：强行推进可能导致阵法反噬，请确认】
他咬咬牙：“确认。”
系统界面闪了一下，然后所有符文同时亮起来，阵法发出一声震得人耳朵疼的轰鸣，红光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直直冲向核心。
核心的震动一下子变小了，狂暴的能量波动也开始平静下来。
“有效果了！”玄袍激动地大喊。
可是，就在大家以为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晶体表面突然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你已触犯天命，因果律修正程序启动】
纪空青心里“一沉”。
下一秒，整个阵法剧烈扭曲，空间好像被撕开了，一道漆黑的裂缝出现在众人面前。
裂缝里，隐隐约约能看见无数金色丝线缠在一起，每一根都代表着一段命运轨迹。
“那是……因果之线？”虞红药一脸震惊。
纪空青死死盯着那条最粗的金线，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们不光启动了阵法，还打开了通往更高维度的门。
而门的另一边，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快撤！”他大声吼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金色光芒从裂缝中射出来，准确地击中了阵法中心的晶体。
轰！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晃动，纪空青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意识快要消失前，他听见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你以为你在操控命运，其实……你只是命运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