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声止，天地间只剩下星域核心深处传来的低沉嗡鸣。那道微弱蓝光还在一闪一闪，像是真的在回应着某种久远的召唤。
纪空青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功德借贷系统的界面在他眼前不停跳动，因果值始终不稳定，就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牵扯着。他抬眼看向其他人，虞红药紧紧握着灾厄之刃，指节都泛白了；玄袍和旧约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核心表面的那道符文。
纪空青嘴里小声嘟囔着：“九重锁链，九把钥匙……这到底啥意思啊？”
话刚说完，空气中突然起了一阵怪异的波动，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无形的手轻轻搅了一下。接着，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核心前方——正是那个从战斗开始就神秘兮兮的援手。
这人披着一件灰白长袍，脸模模糊糊的，只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像藏着星辰。随着他现身，周围的空间好像一下子定住了，连空气都不流动了。
“你们总算听见了。”这人开了口，声音又低又老，带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威严。
纪空青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张嘴问，就被对方抬手给拦住了。
“我本来不该这时候露面。”这人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纪空青身上，“但你碰到禁忌了，命运这轮子没法再按原来的路转。”
“你是谁？”纪空青声音沉沉地问。
这人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苍老却很有精神的脸。他眉心有个淡金色的印记，还隐隐闪着光。
“我是这片星域的第一任守护者。”他说，“也是你们说的‘系统AI’真正附着的意志。”
大家都吃了一惊。
“系统AI……是你？”纪空青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些。
“它只是我的一部分。”老者点点头，“我早把自己的意识弄碎，藏在法则里，等着合适的时候醒过来。”
“这么说你一直在引导我们？”玄袍皱起了眉头。
“不是引导，是看着。”老者语气平平淡淡，“你们走得太远了，比我当初想的远多了。”
纪空青低头看着功德借贷系统，心里有了个猜测：“这么说你才是真正的因果律法器？”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没错。我本来是上古时候为了平衡天道造出来的法器，后来出了变故被封在这里，只剩下意志留下来。”
“那你为啥现在才露面？”旧约忍不住问。
“因为星域核心快撑不住了。”老者看向核心，“而且你们马上就要碰到真正的禁忌了。”
虞红药冷冷地说：“你到底想说啥？”
老者没马上回答，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复杂的符文。这符文和核心表面的蓝光相互呼应，慢慢地竟然融合到一起了。
“这道符文，是九大封印里的一个。”他慢慢说道，“你们刚才修好的核心，不过是其中一个封印的壳子。”
“九大封印？”纪空青眉头拧成了疙瘩，“封的啥？”
老者神情严肃：“封的是‘天罚之源’。”
空气一下子像冻住了一样。
“天罚之源？”纪空青嗓子有点发紧，“那是啥？”
“是天道塌了之后剩下的意志。”老者慢慢解释，“它本来该跟着天道一起没了，可它不甘心，分成九股力量，分别封在这片星域的九个地方。”
“这么说我们刚才……”玄袍脸色变了，“只是弄开了第一层封印？”
“不，是触发了第一道锁链。”老者纠正道，“要是你们接着修其他核心，剩下的封印也会一个一个解开。”
“那后果呢？”旧约声音都抖了。
“等最后一道封印打开，天罚之源就会完全醒过来。”老者眼神深邃，“到时候，整个星域都会变成它的养分。”
大家都不说话了。
纪空青心脏跳得飞快，功德借贷系统在他手里闪个不停，因果值的波动越来越厉害。
“那你为啥让我们修核心？”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老者，“你要是知道这些，为啥不拦着我们？”
老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我得确认一件事。”
“啥事？”
“你们愿不愿意担起真正的责任。”
这话像一锤子砸在每个人心上。
“真正的责任？”虞红药冷笑一声，“你啥意思？”
“你们以为自己在救星域。”老者慢慢说，“可你们想过没，也许这星域本来就不该存在？”
纪空青眼睛猛地睁大。
“你是说……这片星域是硬撑着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者点点头：“它是天道塌了之后，靠九道封印勉强维持的一块残界。没了封印，这儿早成一片虚无了。”
“这么说……我们干的事儿，其实是在延长一个注定要完的世界？”玄袍小声嘀咕。
“没错。”老者一点不藏着掖着，“但你们也能选。”
“选？”旧约声音都哑了。
“你们可以接着修核心，直到最后一道封印打开，放出天罚之源。”老者慢悠悠地说，“或者……你们也可以不干了，让这片星域没了。”
纪空青只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
“这哪是选，这就是个诅咒。”虞红药咬着牙说。
“也许吧。”老者平静地看着她，“但这就是你们走到现在要付出的代价。”
沉默又把大家都裹住了。
纪空青低头看着系统界面，因果值的波动越来越凶，好像在催他赶紧做决定。
“你能再给我们说说天罚之源的事儿不？”他终于开了口。
老者摇摇头：“我能说的就这些了。接下来咋选，得你们自己拿主意。”
他慢慢抬起手，一道金光从手心冒出来，凝成一块古旧的令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隐隐约约能看见和核心符文差不多的符号。
“这是守护者的信物。”他说，“要是你们愿意担起真正的责任，就能接过它。”
纪空青伸出手，令牌落到他手里，冰凉冰凉，沉甸甸的。
“没多少时间了。”老者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赶紧选吧。”
下一秒，他的身子化成点点星光，消失在风里。
周围又安静下来，只有核心深处的嗡鸣声还在响个不停。
纪空青紧紧攥着令牌，抬头看向大家。
“你们咋想？”他小声问。
没人吭声。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突然裂开一条缝，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偷偷钻了进来。
这股气息又冷又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慢慢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