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桃夭玖黎的声音渐渐低沉，目光落在娜绮梦的眼角。
她慢慢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娜绮梦的眼角。
然而，就在桃夭玖黎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娜绮梦的眼角时，娜绮梦突然像触电一样猛地扭过头去，躲开了桃夭玖黎的手。
这个反应异常明显，就好像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
“你似乎很慌张。”
桃夭玖黎一把抓住娜绮梦的下巴，将其掰过来被迫看向自己。
正常的血族红色瞳孔，妖冶，又不失柔媚。
娜绮梦就这样一动不动，坐等桃夭玖黎看清，看完。
“都说了我没事，现在相信了吧。”
桃夭玖黎不为所动，依旧在观摩着娜绮梦的眼睛，粉色的眼球浅浅发亮，像是要看透对方一样。
但还是看不出什么。
娜绮梦依旧坐着不动，顺从着玖黎的动作，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反抗，“你的魅术对我没用。”
桃夭玖黎收回了手，“我看不穿你，不代表琼羽汐看不穿你。”
鲛人和狐妖的眼睛各有其独特的能力和优势。
如果从魅惑和幻术的角度来看，狐妖的眼睛更为厉害；而如果从感知和看穿事物本质的角度来看，鲛人的眼睛更为强大。
……
树洞处突然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仿佛是一道神秘的传送门。
在这道光芒中，琼羽汐带着慕萦和凌洛汐走了出来。
凌洛汐一回到房间，便像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迅速闭上了双眼。
与凌洛汐形成鲜明对比的慕萦虽然看起来也有些倦意，但她的精神明显要好得多，甚至还能在房间里稍稍走动一下。
琼羽汐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凌洛汐和站在一旁的慕萦。
确认两人都没有什么大碍之后，目光便转向了娜绮梦。
“眼睛，给我看看。”
琼羽汐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
娜绮梦的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下，似乎对琼羽汐的要求有些不满。
嘟囔着说道：“怎么都想看我的眼睛啊，你和玖儿该不会是事先串通好的吧？”
“不是，应该我和她想到一块了。眼睛给我看看。”
解释完就继续表明自己的目的，绝不拖泥带水。
琼羽汐的态度异常坚决，然而娜绮梦却依旧在躲闪。
面对娜绮梦的逃避，琼羽汐并未动怒，反而心平气和地说道：
“第一，我已经猜出个大概，你想隐瞒也没用；
第二，你如今正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根本毫无战斗力可言。”
说罢，琼羽汐的右手缓缓抬起，手指轻柔地触摸到娜绮梦的太阳穴。
她的大拇指轻轻按压着娜绮梦的眼皮，然后小心翼翼地向上爬了爬，再划过娜绮梦眼睫毛。
瞬间，娜绮梦的眼眶中浮现出了三个红色瞳孔残影。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琼羽汐不禁露出些许惊愕的表情，眼神微微睁大，嘴唇抽动，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紧接着，琼羽汐的左手也如法炮制，伸向娜绮梦的另一只眼睛。
当琼羽汐的左手完成同样的动作后，娜绮梦的另一只眼睛完全变成了白色。
娜绮梦显然对这一状况感到有些不适，她稍稍侧过头，避开了琼羽汐的手。
转头的瞬间，她的眼睛迅速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琼羽汐凝视着娜绮梦，一时间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神却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最终，琼羽汐的目光重新落在娜绮梦身上，缓缓开口道：“你接纳了‘她’。”
听到这句话，娜绮梦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向后仰倒，双手则笔直地撑在床上，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
“那本就是我的过去，何来接纳这一说？”
琼羽汐的眼神有些慌乱，目光不停地左右游移着。
“你真的能够保证控制住吗？”
“我能，而且，我必须得能。”
……
站在一旁的慕萦只能通过两人的对话和表情来猜测。
血族、疯子、过去
引发无数联想，又都有一个共同点。
娜绮梦似乎做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
就在这时，桃夭玖黎走了过来，轻盈地站在慕萦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慕萦的目光与玖黎相对，只见玖黎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看得很入迷啊。”
慕萦并没有被玖黎的调侃所影响，她冷静地回答道：“如果是羽汐姐的话，她应该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吧。”
“因为琼羽汐知道，以你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量，即使只是看到这些碎片状的事情，你也能够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情况。所以，她觉得没有必要对你隐瞒。”
这是在夸她聪明吗？
桃夭玖黎的目光缓缓移向熟睡的凌洛汐，眼神微微一凝，似乎是在确认某件重要的事情。
“你和她签订血奴契约了？”
“啊？”（没反应过来）
“我问的是你。”
“额……是吧……”
“迟早的事。”
意思是说凌洛汐的血奴是慕萦，桃夭玖黎早就预料到了吗？
“你为什么觉得一定是我？”
“听琼羽汐讲过，你是凌洛汐陆地上的第一个朋友。”
“就这？”
“就这。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桃夭玖黎说着说着就要转身欲走。
慕萦立马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
“早就想问了，那两个黑衣人，是谁？”
这个问题，在很久之前桃夭玖黎和那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就应该问的。
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忘掉了。
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思绪完全集中在桃夭玖黎身上。
面对慕萦提出的疑问，桃夭玖黎略显迟钝。
要么不愿说，要么不知道。
前者的可能性颇高。
毕竟截至目前，慕萦所提出的问题，桃夭玖黎尚无无法作答的，除非故意隐瞒。
“我不知道。”桃夭玖黎淡淡的说道。
慕萦愣在原地，这还是桃夭玖黎第一次说“不知道”。
“是不愿说吗？”
“不，是真的不知道。”
按以往经历，桃夭玖黎想隐瞒的话会直接说“不能告诉你。”
所以……是真的不知道。
“那我问问羽汐姐和绮梦姐？”
“别想了，一个被关三百年，对外界一无所知；一个待在海里三百年，信息量必不如我。我都不知道，她们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