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厚衣服这件事情，沈清瑶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江砚平常穿得衣服都不太厚，去了东北肯定挨不住。
沈清瑶特地去供销社买了很多棉花拉到谢美依那，两人一起为江砚做衣服。
两人忙着手上的事情，江家两父子也忙着自己的事情。
调令快下来了，江峰和江砚去签字确认。
东北已经确定了，就是在哪还待定。
不出意外，这两天也能知道了。
这个年，过得就跟离别一般。
从政治处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陈铮和徐凯丰都站在门外等待江砚的结果，听说定了去东北，两人也没什么意见。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撒野了，还是在那块待着得劲一些，这边太多规矩了。”
徐凯丰刚刚说完，陈铮也跟着附和。
“就是啊，这边一堆材料的，干啥都要材料，我还是乐意撒野去，无拘无束的多好。”
知道两人这是为了安慰自己说些好话，江砚也没太当真。
江砚沉声，“我不打算带你们走。”
“你就打算把我们丢在这？”
徐凯丰满脸不可置信，更多的是一些个人情绪。
“江砚，你他妈的这就不是人了吧，把我们留在这，等着别人给我们穿小鞋是不是？”
徐凯丰的话说得难听了些，但看得出来他确实着急上火了。
他叉着腰，横眉竖眼看着江砚。
江砚把他腰间的腰带扯了下来，“你身上这套衣服蛮合身的，跟着我去了那边啥也不是，何必呢。”
陈铮弱弱举起手，对着江砚眨巴眨巴眼睛，“那江哥我可以去啊，我在这里本来也啥也不是。”
“就是啊，你就算不带上我，也得带上陈铮吧？”
两个人的决心都表露了出来，江砚除了忽视也没别的做法。
三个大男人，还都是些糙汉子，说不来那些花言巧语。
江砚大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留在西安，别跟着我到处受苦了。”
大年初四那天，部队确定了把江砚给调去辽宁，出发日期也定了，立春那天出发。
也就是说，没几天了。
沈清瑶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失魂落魄。
而乔先生那边也寄来了信，说让沈清瑶在元宵节之后赶到bJ去。
两人出发的时间不一样，一大家子人总算是先把江砚排在了沈清瑶之前。
给江砚准备的行李很多，不是衣服就是一些吃的。
江砚看着两大包行李，直头疼。
沈清瑶还有两件大衣没装进去，她正忙着塞的时候江砚抱住了沈清瑶。
“瑶瑶，你的手都受伤了。”
他的语气里面满是惋惜，沈清瑶顿了之后又继续塞着衣服。
“这是外婆给你做的鞋垫，你到了那边记得塞进去，还有这个厚袜子，也是外婆做的。”
沈清瑶指着这些衣服和物品，一样一样指明。
东西很多，沈清瑶的话也很多。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都说不完这些话的，也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来这个世界一年了，沈清瑶早就无法和这些人割舍。
哪怕是短暂的分开，沈清瑶也无法自洽。
只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江砚身份的特殊总要让他们之间牺牲一些什么。
沈清瑶好像也突然间想明白了，对着江砚笑一笑。
谢美依的店铺这两天都关着的，她时不时跑来大院这边送些吃的，时不时又叫上两人回家吃饭。
家里的房间也打扫了一次又一次，在江砚出发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两人睡在了江家。
谢美依高兴得合不拢嘴，左右手一手牵着一个，聊到了深更半夜。
说着说着，谢美依的眼泪还掉了下来。
“妈，我之前在内蒙那会也没见你这么多愁善感啊。”
江砚的语气带着一些无奈，他还克制住自己叹气的心思。
沈清瑶忙着给谢美依递纸巾，谢美依接过纸巾之后笑骂了江砚一句。
“臭小子，那能一样嘛。”
“你之前没结婚，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你现在结婚了，瑶瑶一个人可以怎么办。”
原来是为这事。
沈清瑶看向江砚，一脸得意。
“妈，瑶瑶每个月还是有时间可以回来看你们的，你怎么说的跟她也跟着我被流放了一样。”
江砚的笑意在脸上浮现。
他不在，也自然会有人照顾好沈清瑶。
带着这样的想法，江砚除了不舍，没有了任何的担忧。
谢美依被江砚的话逗笑。
一向沉默的江峰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江砚的车是早上六点就走，看了看时间，也该休息了。
十点的时候，两人准时躺在了床上。
五点的闹钟一响，江砚已经闻见了香味。
江峰和谢美依早两个小时就起来包包子了，这会已经好了。
于是，江砚的行李里面又多了一袋的包子。
他没让任何人送，就连沈清瑶都还在睡梦中。
带着大包小包东西来到部队，江砚上了车。
他刚坐下，就听见了沈清瑶和陈铮的声音。
“江砚！”
“江哥！”
“江砚你这王八东西先给老子下来！”
徐凯丰吼了一嗓子，江砚这才发现了徐凯丰的存在。
他料到了沈清瑶会来，却不曾想徐凯丰和陈铮也会来。
江砚从车上下去，沈清瑶扑上来抱住他。
沈清瑶什么都没说，就是感受着江砚身上的体温。
“快快快，让个位置！”
“哥拉我一把，我东西多一些。”
陈铮和徐凯丰趁着二人温存的时候就把东西丢上去了，江砚一脸冷静看着他们。
不知道徐凯丰带了什么东西，死沉，砸在车上还发出了声音。
徐凯丰爬上去之后一只脚踩在护栏上，一只手指着自己，说得豪情壮志。
“老子已经跟上头打了申请，爱通过不通过，到时候老子人已经在那边了，还能把我抓回来不成？”
“江哥，我也打了申请，我在哪都不如跟着你，你和营长就是我的家人，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陈铮说得真诚，江砚一瞬间就拿他们没办法。
“厚衣服可带了？”
陈铮笑嘻嘻开口，“嫂子早给我们准备好了。”
江砚缓缓收回视线，看向沈清瑶，“那是我的，难怪瑶瑶最近这么忙。”
两人鼻尖碰鼻尖，一呼一吸好像都在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