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会议桌前，盯着面前那杯已经凉透的咖啡。联盟代表们的表情像被冻住了一样，有的低头看数据板，有的干脆直接望向窗外。这帮人不是怕死，是怕自己星球的利益受损。
“各位。”我站起身，声音不大但足够穿透会议室的冷空气，“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一个穿蓝袍的老者抬起头：“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在担心什么？”
“担心投入太多资源却得不到回报，担心自家星球变成战场，担心最后成了替别人擦屁股的冤大头。”我扫视一圈，“这些我都理解，但问题是——现在不是做生意谈分成的时候。”
朝云突然插话：“对啊，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我多出一分力就亏一分’，你们当暗域是讲道理的邻居吗？它可不跟你讲规矩。”
墨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根据最新观测数据，暗域的扩张速度比预估快了17%。如果再不采取联合行动，三个月内就会波及到银河东侧的三个中立星系。”
会场一阵骚动。
“三个月？”那个银色制服的中年男子皱眉，“你确定？”
“误差不超过三天。”墨风答得干脆。
我趁热打铁：“你们觉得时间还很多？可我刚从前线回来，亲眼看见一支救援队在短短七分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死亡，是连存在痕迹都被抹去了。”
有个年轻的女代表忍不住开口：“你是说……他们彻底没了？”
“连尸体都没留下。”我点头，“你们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数据。墨风手上有的是证据。”
她脸色发白，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问一句。”我走到全息投影前，调出一张星图，“如果明天早上醒来，发现家门口多了个能吞噬一切的东西，你们还会坐在这里争论要不要合作吗？”
没人说话。
“我不是来求你们施舍。”我继续说，“而是来告诉你们，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可是……”一个戴头巾的代表迟疑道，“我们星球刚经历了一场能源危机，实在拿不出太多资源。”
“那就先从小处着手。”我说，“比如开放航道、共享情报、提供临时补给点。这不是要你们倾家荡产，是要你们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说得轻巧。”银色制服冷笑，“你知道我们为了维持现状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我知道。”我看着他，“但我更知道，等暗域到了你家门口，你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沉默再次降临。
“凌先生。”蓝袍老者忽然开口，“你说的合作，具体怎么实施？”
“第一步，建立联合指挥中心。”我调出一份方案，“由各星球派出联络官，实时监控暗域动态。第二步，设立边境防御圈，利用已知的引力干扰技术延缓它的扩散。第三步，派出外交团调解外星文明内部冲突，防止局势进一步恶化。”
“听起来很周全。”老者点点头，“但谁来主导？”
“我可以。”我说，“但前提是大家必须统一行动，不能各自为政。”
“你？”银色制服挑眉，“你凭什么？”
“凭我见过它吞噬生命的样子。”我直视他的眼睛，“也凭我和我的小队愿意第一个冲上去。”
朝云在一旁举起手：“还有我！”
“闭嘴。”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回众人，“我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清楚一件事：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最后谁都活不了。”
会场里开始有人低声交谈。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位年轻的女代表终于开口，“我们不能只考虑眼前利益。”
“我也同意。”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代表突然表态，“虽然我们星球确实困难，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将来只会更糟。”
气氛开始松动。
“凌先生。”蓝袍老者缓缓说道，“如果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愿意加入。”
“我可以承诺两点。”我郑重地说，“第一，不会让任何成员星球单独面对威胁；第二，所有行动都会提前沟通协调。”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老者微微一笑。
“等等！”银色制服突然站起来，“你们就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地球来的新人？”
“不是相信我。”我看着他，“是相信你们自己的判断。”
他咬牙沉默了几秒，最终没再说什么。
“看来大家都达成共识了。”我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味道还是苦的，但至少没那么冷了。
“接下来怎么做？”朝云凑过来小声问。
“先整合资源。”我说，“然后派人去调解外星文明那边的冲突。”
“我去！”朝云立刻举手。
“你？”我挑眉，“你行吗？”
“关键时刻爆发的男人嘛。”他咧嘴一笑，“你忘了？”
我翻了个白眼：“行吧，但别给我搞砸。”
“放心啦凌哥。”他拍胸脯，“我可是靠谱的人。”
“你靠谱我就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正说着，警报声突然响起。
“外部能量波动异常！”系统语音急促地播报，“检测到未知信号入侵！”
我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墨风迅速调出终端画面：“是暗域……但它这次好像不是单纯的攻击。”
“什么意思？”我皱眉。
“它在发送信息。”墨风的声音有些发颤，“用的是……人类语言。”
所有人都愣住了。
“内容是什么？”我问。
墨风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缓缓念道：“你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