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深渊的边缘泛起诡异的量子涟漪，应龙号的燧火航标突然化作血红色。李凌霄的机甲核心发出尖锐警报，全息星图上浮现出由无数文明符文交织的舰队轮廓——那些战舰没有实体，纯由流动的能量构成，舰身刻满修真文明的剑痕、机械神教的齿轮咬合纹，甚至还有虫族母巢的基因链图谱。
“检测到高维能量反应，对方舰队规模……无法计算。”女娲AI的投影扭曲成数据乱流，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不是墟之法则的造物，是……是筛选器本体的投影！”
月璃的箭囊剧烈震颤，十二支禁忌之箭自动浮空，箭身浮现出后羿射日图的裂痕。“它们在重现所有被淘汰文明的失败模式，”精灵少女的灵魂之火忽明忽暗，“每艘战舰都是一次文明轮回的墓碑。”
李凌霄的燧皇戟突然发出龙吟，戟尖指向舰队中央一艘通体漆黑的旗舰。那艘战舰的舰首矗立着一尊与李沧澜面容相同的能量雕像，雕像双眼是旋转的墟之法则，胸口却镶嵌着昆仑墟青铜鼎的碎片。
“李凌霄。”雕像的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在舰桥炸响，“或者说……第497号文明火种筛选者。”
应龙号的护盾瞬间过载，十二艘炎黄战星自动组成防御阵型。李凌霄的混沌灵脉在经脉中暴走，他看到旗舰表面浮现出无数平行时空的残影：有的时空里，他亲手将地球改造成虫族母巢；有的时空里，他跪在墟之法则前成为筛选器的祭品；而最刺眼的残影中，他正将燧皇戟刺入星澜的胸膛。
“这是筛选器的认知污染。”星澜的残魂突然在能量洪流中重组，少女的身体已与舰载星图彻底融合，发丝间流淌着二十八宿的星芒，“它在用所有失败的可能性动摇你的道心！”
旗舰的能量炮口亮起，却未发射攻击。一道由无数文明遗言构成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虚空，画面中是李沧澜被改造成虫族母巢前的最后时刻。老人用墟之法则在虚空中刻下血字：“侄儿，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说明你已通过第一轮筛选。但真正的考验……”
“真正的考验是看穿谎言。”李凌霄的燧皇戟划破全息投影，混沌灵脉化作黑色锁链贯穿虚空，“你以为用叔父的执念就能动摇我？墟之法则不过是个可悲的复读机！”
旗舰突然裂开，露出内部悬浮的巨型沙盘。沙盘上，银河系被改造成无数个相互嵌套的莫比乌斯环，每个环上都标注着文明火种的编号。李凌霄看到自己的编号是“497”，而李沧澜的编号是“13”——那个被墟之法则吞噬的初始试验品。
“欢迎来到文明悖论竞技场。”沙盘中央浮现出由所有被淘汰文明怨念凝聚的虚影，它同时拥有李沧澜的轮廓和墟之法则的能量波动，“你们家族世代都是筛选器的观察对象，而你……”虚影突然分裂成两个，一个化作李沧澜的模样，一个化作星澜的模样，“将决定整个银河系是成为新宇宙的基石，还是沦为熵灰的养料。”
月璃的箭矢突然离弦，十二支光龙贯穿沙盘。但箭矢在触及虚影的瞬间被分解成数据流，重新组合成新的悖论：“若拯救文明必须背叛至亲，你选火种还是血脉？若延续希望必须遗忘历史，你选传承还是真相？”
李凌霄的燧皇戟刺入沙盘，戟身燧火点燃了所有莫比乌斯环。“我选第三条路！”他的武道神体化作燧火洪流冲入沙盘，混沌灵脉与墟之法则在他体内展开最终对决，“用筛选器的规则打败筛选器，用文明的火种烧尽所有悖论！”
旗舰表面浮现出无数被吞噬文明的残影：修真文明的剑仙在熵火中哀嚎，机械神教的智械在悖论中短路，就连虫族母巢都在文明燧火中褪去甲壳。李沧澜的虚影突然发出真正的狂笑：“好！不愧是我李家的种！但你以为烧尽悖论就能……”
“就能怎样？”李凌霄的混沌灵脉彻底觉醒，黑色能量洪流将沙盘碾成齑粉，“就能让你这具意识残渣永远消失！”燧皇戟的斩击直接命中虚影核心，墟之法则的能量纹路在戟尖下寸寸崩解。
旗舰突然自毁，爆炸却未产生任何冲击波。应龙号的舰桥突然被拉入一个由文明残章构成的思维空间，这里漂浮着所有被淘汰文明的火种：有修真文明的玉简，机械神教的量子核心，甚至还有地球2077年的智能手机。
星澜的残魂彻底消散前，将二十八宿星图烙印在李凌霄的视网膜上：“真正的筛选器不在虚空尽头，而在……在所有文明对‘希望’的定义里。当你能同时承载所有可能性时……”
思维空间开始崩塌，李凌霄在数据洪流中抓住一缕熟悉的灵魂波动——那是月璃最后的意识碎片。精灵少女的声音带着解脱的笑意：“去告诉那些被淘汰的文明……我们曾来过，曾燃烧过，这就够了。”
应龙号回归现实的刹那，舰桥的全息星图彻底改变。新的航路不再是直线，而是由无数文明火种标记的螺旋，起点是银河系，终点却指向所有被吞噬文明的故乡。李凌霄抚摸着燧皇戟上跳动的燧火，突然感知到戟身内部传来无数文明先祖的共鸣：
“播种者，欢迎来到真正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