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健司扶着膝盖直喘气，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刚跑完三千米。
他故意把脑袋垂得很低，刘海遮住眼睛，没人看见他眼底那点清亮的光。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他甚至故意踉跄了半步，像是站不稳似的，被花形透伸手扶了一把才稳住。
“没事吧？”花形透的声音里带着急，“不行就歇会儿，换伊藤卓上来组织。”
藤真摆了摆手，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没事……喘口气就好。”
他抬头时，故意让牧绅一看见自己发白的脸——那是刚才用水抹过的，看着确实像脱力的样子。
海南队替补席上，高头教练眯着眼看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对着场上的牧绅一吼：“看见了没？藤真那小子撑不住了！等会儿就往他那儿打，直接强吃，他绝对防不住！”
牧绅一盯着藤真那晃悠的脚步，嘴角勾了勾。
刚才冲内线时，他就觉得藤真的防守慢了半拍，果然是体力见底了。
他朝高头教练比了个“收到”的手势，眼里的笃定藏都藏不住——就打这个点，准没错。
暂停结束，裁判哨声刚落，藤真突然抬手：“我来防牧绅一。”
仙道愣了一下，刚想说话，看见藤真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忽然笑了，往旁边退了半步：“行啊，你说了算，教练。”
牧绅一心头一喜，暗道“来得正好”。
他持球推进，故意放慢脚步，眼神直勾勾盯着藤真，像是在看一块待啃的骨头。
到了三分线外，他猛地沉肩，左肩顶着藤真的胸口就往里撞——这是他最擅长的身体碾压，往常小个子后卫碰上这一下，早被撞得东倒西歪了。
可就在肩膀撞上的瞬间，藤真像是脚底装了弹簧，突然朝左侧一滑，动作快得像泥鳅，不光躲开了冲撞，右手还像毒蛇出洞似的探出去，指尖在球面上轻轻一挑。
“啪！” 球脱手了！
牧绅一懵了，低头看空荡荡的手心，又抬头看藤真——那小子哪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亮得吓人，正弯腰抄起地上的球，转身就往海南半场冲。
“拦住他！”牧绅一吼出声，自己也拔腿就追，可刚才那下愣神，已经慢了半拍。
藤真运球冲得飞快，到了罚球线附近，清田信长嗷嗷叫着扑上来，想伸手断球。
藤真脚步忽然一错，左手拉球往右一带，右手紧接着把球往回一拉，身体像跳华尔兹似的旋了半圈，轻轻松松就从清田身边绕了过去！
这是他招牌的“华尔兹”变向。
过了清田，内线只剩武藤正。
武藤张开双臂想封盖，藤真却不慌不忙，身子在空中一拧，右手持球从篮板侧面绕了个圈，躲开武藤的长臂，轻轻把球挑进篮筐。
“唰！” 球进的瞬间，整个体育馆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震耳的欢呼。
海南队替补席上，高头教练噌地站起来，手指着场上，嗓门都劈了：“怎么回事？！他不是累了吗？这叫累了？！”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不敢信——刚才那速度，那变向，比开场时还利索！
牧绅一站在原地，看着藤真落地后抹汗的动作，眉头拧成了疙瘩，嘴里嘟囔着：“怎么回事……刚才还像个死人，突然一下这么猛？”
看台上，田冈教练把望远镜往脸上一按，又猛地拿下来，哈哈大笑：“好小子！连我都被骗了！”
他拍着相田彦一的肩膀，笑得直颤，“你看你看，高头那老东西脸都绿了——能把我和高头都糊弄过去，这小子的心思，比场上的球技还厉害！”
相田彦一看着场上那个重新挺直腰杆的白色身影，笔尖在本子上飞快地写：“藤真健司，演技一流，智谋过人……”
藤真没管周围的动静，只是冲跑过来的仙道扬了扬下巴，眼里带着点得意：“说了让你放心。”
仙道挑了挑眉，扔给他一瓶水：“行啊，教练兼影帝。”
藤真接过来，没反驳，只是拧开瓶盖时，嘴角悄悄翘了起来——好戏，才刚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