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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危机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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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危机再现

一、胜利前夜的阴影

1945年初夏的阳光突然被乌云切割成碎块,谢文东踩着日军指挥官的尸体爬上炮楼,军靴底的血泥在木梯上留下歪斜的脚印。据点中央的膏药旗正在燃烧,火舌卷着布料发出噼啪的脆响,像极了妻子牺牲时,他在火场上听到的绸缎撕裂声。

“参谋长!东南角拿下了!”李团长的吼声从楼下传来,他的大刀插在碉堡的射击孔里,刀疤在硝烟里泛着紫红色。昨夜被弹片划伤的小腿还在渗血,军裤的破口处露出被血浸透的布条——那是张彩霞今早刚给换的药。

谢文东扶着炮楼的断壁往下望,抗联战士和朝鲜志士正逐屋清理残敌,金秀贤举着短枪踹开最后一间营房时,发间的铁簪在阳光下划出冷光。她身后跟着那个穿和服的小男孩,孩子手里攥着半块金达莱玉佩,正踮脚往旗杆基座上插红布条。

“还有多少弹药?”他对着楼下喊,右耳缺了半片的地方在风里隐隐作痛。这是老伤了,每次阴雨天都会发作,像妻子生前总念叨的风湿骨痛。

金秀贤仰头回话时,铁簪反射的阳光晃了他的眼:“步枪子弹剩三成,手榴弹不足二十颗!”她的棉布褂子被弹片划开道口子,露出左肩上的刺青——那朵金达莱的花瓣缺了一角,像在呼应他铜烟盒上的残梅。

张彩霞提着医药箱爬上炮楼,帆布包上的野山参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她往谢文东手里塞了块玉米饼,油纸在炮楼的震动中微微颤动:“炊事班最后一点干粮了,李大姐说让你先垫垫。”她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手腕上,那里是今早攀爬铁丝网时被刮的,“我给你重新包扎下。”

谢文东咬着饼子,看着她低头缠绷带的样子。阳光透过她额前的碎发,在纱布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母亲当年给妹妹梳的刘海。他忽然想起昨夜她往自己口袋里塞的野蜂蜜,此刻还在怀里焐得温热,像颗跳动的心脏。

“你看那是什么?”张彩霞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指尖的冰凉透过棉布传过来。她指着据点外的公路,尘土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黄龙,隐约能听见汽车引擎的轰鸣。

谢文东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不是美军的吉普车队——日军的卡车有独特的铁皮摩擦声,像钝刀在磨生锈的铁锁。他猛地拽起张彩霞往炮楼下层扑,子弹擦着断壁飞过的锐响几乎同时炸开,木片溅在他后颈上,火辣辣地疼。

“狙击手!”李团长的吼声混着枪声传来,“在西北方向的水塔上!”

二、暗处的枪口

第一颗子弹击穿三营王营长的喉咙时,谢文东正把张彩霞按在炮楼的射击孔后。血珠溅在她的医药箱上,染红了那片野山参叶,像极了1938年他在密营见过的血参。

“找掩护!”他拽着她往楼梯口滚,军大衣裹住她的瞬间,第二颗子弹打在刚才的位置,木屑溅在他的耳后。缺了半片的耳朵突然剧痛,让他想起妻子用银簪给他掏耳朵的温柔,那时她总说:“东哥的耳朵灵,能听见鬼子的脚步声。”

炮楼外传来金秀贤的呼喊,她正指挥战士们推倒木柴堆建立掩体:“是日军的‘幽灵射手’!去年在平壤,他一枪打死过我们三个指挥官!”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紧接着是压抑的哭腔——朴正洙刚从营房冲出来,就被一枪掀翻了帽檐。

张彩霞往谢文东的耳后塞了团纱布,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别露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医药箱里的碘酒瓶在震动中摔碎,刺鼻的气味漫开来,“我去救护点,那里有伤员等着!”

“不准去!”谢文东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他看见水塔的阴影里闪过一丝反光,那是狙击镜特有的冷光,“狙击手在盯着指挥官,你现在出去就是活靶子!”

“可李大姐他们……”张彩霞的话被第三声枪响打断。楼下传来战士们的惊呼,她扒着射击孔的缝隙往下望,看见崔成万老司令倒在掩体后,铁制的拐杖掉在地上,杖头的金达莱雕纹沾满了血。

“我必须去。”她掰开他的手指,往他手心塞了个东西——是那半朵红布梅花,背面的“安”字被汗水浸得发潮,“你答应过秀贤,要让孩子活着看到胜利。”

谢文东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军绿色的衣角在拐角处一闪就没了。他摸出腰间的驳壳枪,枪套上还沾着今早张彩霞缝补时的线头,忽然想起妻子最后一次送他出征,也是这样往他怀里塞了朵干梅花,说“花儿在,家就在”。

三、生死间的守护

张彩霞在临时救护点蹲下时,膝盖磕在块碎砖上,疼得她眼冒金星。李大姐正用烧红的刺刀给伤员烙伤口,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血腥味,让她想起三年前在野战医院,母亲就是这样用土法救了七个伤员。

“彩霞妹子,快看看老崔!”李大姐的声音发颤,老人的左胸在淌血,狙击子弹打穿了肺叶,呼吸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破旧的风箱。

她刚解开崔成万的衣襟,就听见头顶传来尖锐的呼啸。是炮弹!张彩霞扑在老人身上的瞬间,看见水塔方向闪过一道火光——狙击手在给炮兵指引目标!

气浪掀翻救护点的帆布时,谢文东正顺着绳索从炮楼滑下。他看见张彩霞被埋在碎木堆里,军帽掉在旁边,露出被硝烟熏黑的额头,左额的疤痕在尘土里像条淡红的蚯蚓。

“彩霞!”他疯了一样扒开碎木,手指被钉子划破也浑然不觉。摸到她温热的肩膀时,突然想起昨夜她给自己揉肩膀的样子,指尖避开他肩胛骨的旧伤,力道轻得像羽毛。

张彩霞咳嗽着睁开眼,嘴里的血沫溅在他的军装上:“我没事……老崔他……”她的手突然指向水塔,“狙击手……在瞄准你……”

谢文东猛地侧身翻滚,子弹打在刚才的位置,扬起的尘土迷住了他的眼。他拽着张彩霞往断墙后躲时,看见她怀里的医药箱裂开了,那半株野山参滚落在地,参须缠绕着根红布条——是金秀贤给孩子绣的平安结。

“你为什么这么傻!”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用袖子擦她脸上的血污。她的左胳膊被弹片划伤了,血顺着指尖滴在野山参上,像给这株救命草浇了血。

“因为你是指挥官。”张彩霞笑了,疼得龇牙咧嘴却眼神清亮,“老崔说,打鬼子不能没有领头的。”她忽然拽住他的衣领,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这是从老崔身上找到的,他说能破狙击手的伪装。”

是块磨得发亮的铜镜,背面刻着朝鲜文字。谢文东举起来往水塔方向照去,阳光经镜面反射,在水塔第三层的窗口激起一片微弱的反光——那里有块伪装网的颜色与周围不符,像块贴歪的膏药。

四、回忆里的枪法

李团长拖着伤腿爬到断墙后时,大刀上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他往嘴里灌了口烧酒,酒液顺着刀疤流进脖子里:“参谋长,日军援军离这儿只剩两里地!卡车至少有二十辆!”

谢文东用铜镜再次确认狙击手的位置,指尖在断墙上划出瞄准线:“李哥,还记得1940年在镜泊湖,你教我打冷枪的法子不?”

李团长愣了愣,突然笑了:“你是说打提前量?让子弹等鬼子露头?”他往步枪里压子弹的手顿了顿,“可那孙子在水塔里,咱看不见他的人啊!”

“看得见枪管。”金秀贤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的铁簪已经换成了步枪,“朝鲜的猎人都知道,枪管反光的角度能算出人的身高。”她往谢文东手里塞了颗子弹,“这是正洙留下的穿甲弹,能打穿水塔的铁皮。”

谢文东接过子弹时,指尖触到弹壳上的刻痕——是朵小小的梅花,跟张彩霞绣在布鞋上的图案一样。他忽然想起妻子当年教他认弹道,说“子弹跟人一样,有自己的脾气,你得顺着它”。

“我需要掩护。”他往水塔方向瞟了一眼,阳光正好斜照在窗口,“金同志,你打东边的铁皮,让他以为你要穿射;李哥,你往水塔底下扔手榴弹,逼他调整姿势。”

张彩霞突然拽住他的裤脚,往他靴筒里塞了块碎布:“这是用野蜂蜜泡过的,能堵住枪管里的潮气。”她的声音带着担忧,“瞄准镜反光的时候再开枪,他看不见你的位置。”

谢文东摸了摸靴筒里的布团,蜂蜜的甜香混着硝烟味漫开来,像妻子当年在密营煮的蜂蜜水。他突然蹲下身,在她额头的疤痕上轻轻拍了拍:“等我回来,给你讲镜泊湖的故事。”

五、未散的硝烟

第一颗手榴弹在水塔下炸开时,谢文东已经摸到了西侧的土坡。弹片击打水塔铁皮的脆响里,他听见金秀贤的步枪在东边响起,枪声带着独特的节奏——是《阿里郎》的旋律,她昨夜说过,这是独立军的联络暗号。

水塔第三层的窗口闪过一丝黑影,枪管在阳光下的反光像颗移动的星。谢文东屏住呼吸,将步枪架在土坡的断砖上,准星牢牢锁住那片反光。他想起李团长的话:“打冷枪不能急,得让子弹先跑一步。”

张彩霞在断墙后数着心跳,每跳三下就往水塔方向望一眼。李大姐正给她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布条缠得很紧,让她想起母亲说的:“紧点才止血,就像日子再难,也得咬紧牙关。”

“就是现在!”金秀贤的吼声突然响起。水塔窗口的枪管猛地抬高,显然是被东边的枪声吸引。谢文东扣动扳机的瞬间,看见张彩霞突然从断墙后冲出,手里挥舞着那件绣着梅花的军大衣——她在吸引狙击手的注意!

穿甲弹击穿铁皮的闷响与狙击枪的枪声几乎同时炸开。谢文东看见水塔里溅出一蓬血花,而张彩霞被气浪掀倒在地,军大衣上多了个焦黑的弹孔。

“彩霞!”他疯了一样往回跑,步枪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扑到她身边时,发现子弹打穿了大衣的袖管,离她的脖子只有寸许,焦糊的布屑粘在她的锁骨上,像片黑色的蝴蝶。

张彩霞攥着军大衣的手突然松开,露出里面的铜镜——她刚才用镜子反射阳光,晃了狙击手的眼。“我没事……”她的声音发颤,却抓着他的手腕往公路方向指,“你看……”

日军的卡车在公路上停了下来,车斗里的士兵正纷纷跳车,却突然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远处的山林里传来熟悉的军号声,是崔成万老司令说的南朝鲜同志!他们举着金达莱旗帜,正从侧翼包抄过来。

水塔上的狙击镜再也没有亮起过。李团长爬上去时,发现狙击手倒在血泊里,胸前的日军证件上写着“松井健一”——是松井大佐的弟弟,左眉角同样有颗痣,像个拙劣的模仿者。

谢文东把张彩霞搂在怀里,她的军大衣还在冒烟,那朵梅花刺绣被弹孔穿了个洞,却依然倔强地绽放着。远处的日军援军正在溃逃,南朝鲜志士的呐喊混着抗联的军号,像支粗粝却激昂的歌。

“还疼吗?”他摸着她锁骨上的焦痕,指尖的颤抖暴露了内心的后怕。

张彩霞摇摇头,往他口袋里摸出那半朵红布梅花:“你看,它还在。”梅花背面的“安”字已经被汗水和血浸透,却越发清晰,“老崔说,只要这花在,咱们就一定能赢。”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布满弹壳的土地上紧紧依偎。谢文东望着远处燃烧的据点,突然想起妻子说过的话:“胜利前的黑夜最黑,但只要熬过去,就能看见太阳。”

可他没看见,水塔顶层的阴影里,还有一个瞄准镜在悄悄转动,镜筒反射的最后一缕阳光,恰好落在张彩霞的军大衣上,像颗等待引爆的火星。而公路尽头的暮色里,更多的日军卡车正在集结,车灯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像群蛰伏的野兽。

危机,远未结束。

六、蛰伏的獠牙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棉布,慢悠悠地盖在战场上。谢文东背着张彩霞往临时指挥所走,她的军大衣在他身后晃悠,焦黑的弹孔里漏出几缕头发,蹭得他后颈发痒。据点的断墙间飘着饭菜香,李大姐正指挥炊事班用日军的钢盔煮玉米粥,炊烟在暮色里像根发白的线。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张彩霞在他背上挣了挣,左胳膊的绷带又渗出暗红,“你看李团长他们都在收拾战场,我总躺着像什么样子。”

谢文东没松手,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响:“医生说你得静养。”他的声音闷闷的,右耳缺了半片的地方还在跳着疼,“刚才金秀贤说,南朝鲜的同志带来了伤药,正好给你换。”

指挥所是间没被炸塌的营房,墙角堆着缴获的日军罐头,标签上的樱花图案被踩得模糊。金秀贤正给那个穿和服的小男孩喂粥,孩子的发绳换了根新的红布条,是张彩霞从自己辫子里解下来的。

“谢参谋长。”金秀贤抬头时,铁簪在油灯下闪了闪,“南朝鲜的朴队长说,日军在图们江下游集结了一个旅团,装备了九二式重机枪。”她往谢文东手里塞了块腌萝卜,“这是他们带来的,说配粥吃最好。”

谢文东接过萝卜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像他认识的所有女战士。他把张彩霞放在铺着军大衣的木板上,看见她怀里还揣着那半朵红布梅花,布面被体温焐得发软。

“狙击手的枪查过了吗?”他突然问,往嘴里塞了口粥。玉米的甜混着硝烟的苦,让他想起1939年在密营,妻子用雪水熬的玉米糊,那时她总说“苦日子里得嚼出点甜”。

李团长咬着萝卜走进来,刀疤上沾着粥粒:“查了,是日军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射程能到八百米。”他往地上啐了口,“枪托上刻着个‘松’字,跟松井那老狐狸准脱不了干系。”

张彩霞突然坐直身子,左胳膊的疼让她皱紧眉头:“我见过这种枪。”她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恍惚,“去年在吉林城,日军特高课的人就背着这个,枪托上的刻字一模一样。”

金秀贤的铁簪“当啷”掉在地上:“特高课?他们怎么会派狙击手来?”她捡起铁簪时,手指在发抖,“那些人是魔鬼,当年在汉城,他们用钉子把我丈夫钉在城墙上……”

孩子突然往金秀贤怀里缩了缩,小手紧紧攥着半块玉佩:“我怕……他们说要把我扔进狼狗笼……”

谢文东摸了摸孩子的头,掌心的温度让孩子渐渐放松:“别怕,叔叔们会保护你。”他想起自己牺牲的儿子,要是活着,也该这么大了,“你娘还教过你什么暗号吗?”

孩子的眼睛亮了亮,从和服袖管里掏出个纸团:“娘说,要是见到戴红布条的人,就把这个给他们。”纸团里是半张地图,画着日军旅团的布防,标注着“重炮营”的位置圈了三个红圈。

七、月下的私语

后半夜的月光透过营房的破窗,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张彩霞翻了个身,左胳膊的疼让她醒了。谢文东坐在窗口擦枪,月光照在他侧脸,缺了半片的耳朵在阴影里像片蜷曲的枯叶。

“还没睡?”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往他身边挪了挪。木板床发出吱呀的响,像他们在暗河溶洞里听过的水滴声。

谢文东把擦好的枪放在床头,枪管在月光下像条银蛇:“在想明天的仗怎么打。”他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水袋,是用日军的水壶改的,“李团长说,南朝鲜的同志擅长夜袭,咱们可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张彩霞打断他,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你怕那个狙击手还有同伙,怕日军的旅团突然打过来。”她的声音轻得像月光,“就像当年在密营,你总在夜里擦枪,其实是怕鬼子摸哨。”

谢文东的手猛地顿住。他从没跟她说过密营的事,可她的话却像亲眼见过。他忽然想起妻子当年也这样,总能看穿他故作镇定的伪装,在他擦枪时默默往他怀里塞块热红薯。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飞了月光里的飞蛾。

张彩霞笑了,左额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淡红:“李大姐说的。”她往他身边凑了凑,军大衣的边角盖住他的手,“她说你总把事往自己身上扛,就像当年扛着她从火场里跑出来,明明自己烧伤了后背,却先问她有没有事。”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营房里陷入短暂的黑暗。谢文东摸到她的手,掌心全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想起下午她扑向自己的瞬间,军大衣在风里展开,像只护崽的母鸟。

“以后不准再这样。”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

“我不会有事的。”张彩霞捂住他的嘴,指尖的薄茧蹭过他的唇,“我娘说,好人都长命。”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再说,我还没看到你种的梅花树呢,你说过要种在镜泊湖边的。”

乌云飘过,月光重新洒满营房。谢文东看见她眼里的光,像他在密营见过的萤火虫,微弱却执拗。他忽然想起妻子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种温柔的期盼,像此刻的月光。

八、黎明前的突袭

鸡叫头遍时,枪声突然撕裂了夜空。谢文东抓起枪冲出营房,看见据点西门的方向火光冲天,南朝鲜同志的呐喊混着日军的嚎叫,像锅沸腾的粥。

“是日军的夜袭队!”李团长举着大刀跑过来,刀疤在火光里涨成紫红色,“他们摸过了警戒线,正往弹药库冲!”

谢文东往西门跑时,听见身后传来张彩霞的呼喊。他回头看见她举着步枪跟在后面,左胳膊的绷带松了半截,野山参叶从帆布包里掉出来,落在地上被踩进泥里。

“回去!”他的吼声被枪声吞没,却还是拽住她的胳膊往回推,“这里有我们!”

“我能打!”张彩霞挣开他的手,举枪击毙了个冲过来的日军,“李大姐他们在救护点,我得去帮忙!”她的枪声很稳,像她平时缝衣服的针脚,每一下都落在该落的地方。

金秀贤带着朝鲜志士从侧翼包抄过来,铁簪在火光里划出冷光。她的短枪打空了子弹,就拔出腰间的匕首,刀刀刺向日军的咽喉,像头被激怒的母狼。

“保护弹药库!”谢文东举着驳壳枪冲锋时,看见个黑影在弹药库屋顶一闪。是狙击手!他的枪口正瞄准金秀贤的后背!

“小心!”他扑过去把金秀贤撞开,子弹打在弹药库的木门上,木屑溅在他的脸上。抬头时,看见屋顶的黑影正往远处的树林跑,动作快得像只夜猫。

“追!”李团长挥舞着大刀追过去,却被突然响起的重机枪火力压制在墙后。日军的旅团到了,重机枪的子弹像暴雨般泼过来,打在断墙上溅起成片的尘土。

张彩霞在救护点给伤员包扎时,听见外面传来南朝鲜同志的呼喊。她扒着窗口往外望,看见日军的坦克正碾过抗联的阵地,履带下的尸体像被踩碎的玉米秸秆。

“李大姐,带伤员从地道走!”她往步枪里压子弹,帆布包上的血渍蹭在脸上,“我去帮他们!”

地道口在营房的灶台下,是金秀贤的父亲当年挖的。李大姐拽着她的胳膊:“你伤还没好!让我们去!”

“我熟悉地形!”张彩霞推开她,往地道里塞了个急救包,“告诉谢参谋长,我在东门的炮楼等他!”

九、炮楼里的等待

张彩霞爬上东门炮楼时,左腿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裤腿往下淌,在楼梯上留下暗红的脚印,像她小时候在雪地里踩的梅花印。炮楼里的重机枪手已经牺牲了,尸体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手指紧扣着扳机。

她把尸体拖到一旁,刚要握住重机枪的把手,就看见远处的树林里闪过一丝反光。是狙击手!他正趴在树梢上,瞄准镜的十字准星牢牢锁住了炮楼的射击孔。

张彩霞突然想起谢文东教她的话:“遇到狙击手,就往暗处躲,让他摸不清你的位置。”她往炮楼的角落滚去,子弹擦着射击孔飞过的锐响几乎同时炸开,木片溅在她的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日军的坦克越来越近,履带碾压地面的震动让炮楼都在发抖。张彩霞望着西门的方向,那里的火光已经弱了下去,不知道谢文东他们怎么样了。她从怀里掏出那半朵红布梅花,布面被血浸透,背面的“安”字却依然清晰。

“东哥,你可千万别有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往重机枪里塞子弹,“咱们还没去镜泊湖种梅花呢,还没……”

话没说完,炮楼的木门突然被撞开。张彩霞举枪瞄准,却看见谢文东冲了进来,军大衣上全是血,缺了半片的耳朵在火光里微微颤动。

“你怎么来了?”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谢文东扑过来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我答应过要保护你。”他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往她手里塞了颗手榴弹,“日军要炸炮楼了,咱们从后门走!”

后门通向条狭窄的排水沟,腥臭的水没过脚踝。谢文东背着张彩霞往前跑,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像群被激怒的马蜂。他忽然想起妻子当年也是这样,在枪林弹雨中背着他跑,说“东哥,你不能死,你得活着看到鬼子投降”。

跑出排水沟时,张彩霞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往他身后指去。炮楼在爆炸声中塌了,火光里,她看见个黑影从废墟里爬出来,举着狙击枪往他们这边瞄准——是那个狙击手!他竟然也在炮楼里!

谢文东转身举枪的瞬间,张彩霞突然从他背上跳下来,扑向狙击手的方向。她的军大衣在风里展开,像面挡子弹的盾牌。

“不!”谢文东的吼声被枪声淹没。

子弹打在张彩霞的军大衣上,却没溅出血花。她举着那面从日军仓库里缴获的钢板,死死地挡住了狙击手的枪口。钢板上的弹孔冒着青烟,像朵突然绽放的黑花。

李团长的大刀从侧面劈来,将狙击手的脑袋砍落在地。金秀贤举着火把走过来,火光照亮了狙击手的脸——左眉角没有痣,只有块新长的疤痕,像块拙劣的补丁。

“他是假的!”金秀贤的声音带着愤怒,“真正的松井健一左眉角有痣!”

张彩霞瘫坐在地上,军大衣从钢板上滑下来,露出里面那件绣着梅花的白衬衫。谢文东抱住她时,发现她的手还在抖,掌心全是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往他怀里钻了钻,“我说过要在炮楼等你。”

十、未熄的战火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日军的旅团终于撤退了。战场上一片狼藉,抗联战士和朝鲜志士的尸体交错着躺在一起,像睡着了一样。金秀贤带着人在掩埋尸体,每个坟头都插着朵金达莱或野菊花,花瓣上的露水在晨光里像泪滴。

谢文东给张彩霞重新包扎伤口,她的左腿被弹片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军医说至少要躺一个月。李团长蹲在旁边削木片,要给她做个简易的担架,刀疤在晨光里像条褪色的红绳。

“参谋长,南朝鲜的同志说要回图们江。”通信兵小李跑过来,军帽歪在头上,“他们说要去炸日军的重炮营,让咱们在这里休整。”

谢文东往远处望,南朝鲜的战士们正整装待发,朴队长举着金达莱旗帜向他们挥手。那个穿和服的小男孩站在金秀贤身边,手里攥着半块玉佩,正往谢文东的方向望。

“让他们等一等。”谢文东突然站起来,往张彩霞手里塞了个东西——是那半朵红布梅花,“我们跟他们一起去。”

张彩霞抓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你答应过要让我静养的。”她的声音带着担忧,“你的耳朵还在疼,李团长的腿也伤着……”

“打鬼子哪有静养的道理。”谢文东笑了,缺了半片的耳朵在晨光里微微动了动,“再说,我答应过秀贤,要让她的孩子看到胜利。”

金秀贤走过来时,铁簪上别着朵野菊花:“崔成万老司令说,这是他女儿最喜欢的花。”她往谢文东手里塞了张地图,“重炮营的布防图,南朝鲜的同志画的,说有个排水道能通进去。”

张彩霞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突然想起母亲说的话:“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仗是一场一场打赢的。”她往谢文东的帆布包里塞了些草药,“这是止血的,你记得按时敷。”

队伍出发时,晨光正好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谢文东推着载着张彩霞的担架走在前面,李团长和金秀贤跟在旁边,那个穿和服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面,发绳上的红布条在风里像团火苗。

谁也没注意,远处的树林里,一个戴着狙击镜的眼睛正透过树叶的缝隙望着他们。镜筒里的十字准星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那个穿和服的小男孩身上。而在更远处的地平线上,日军的军旗正在晨雾里缓缓升起,像一块浸了血的破布。

危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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