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铁栅栏被纳米切割器无声熔断时，林陌的视网膜投影正显示着实验室三维地图。十七个红点在地图深处跳动——那是用父母基因培育的生化武器培养舱，警报解除的绿灯亮着，像嘲笑死者的眼睛。
“通风系统接管完成。”苏晚晴的声音从骨传导耳机传来。她坐在三公里外的指挥车里，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实验室的换气扇转速骤然提升百分之三百。
林陌像壁虎般滑进管道。防毒面具的镜片上，毒气浓度数值疯狂跳动。这里是黑水集团最核心的生化实验室，建在罂粟田地下三十米，墙壁里浇铸着仇敌的尸骸混凝土——三年前被龙家灭门的泰国华侨全家，骨头被碾碎掺进建材，监控室里还能看见嵌在墙上的半张儿童脸。
“A7区域守卫换岗，二十秒窗口期。”南宫月的剑鞘在管道外轻叩三下，琥珀色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她守着通风井出口，唐刀上沾着刚才两个巡逻兵的血。
林陌在岔路口停下。前方管道分叉处挂满粘稠的丝网，十几只拳头大的毒蜘蛛正在交配。他弹出两枚胶囊，无人机蜂巢在管道中展开，五十只黄蜂大小的机械虫扑向蛛群。毒蜘蛛刚竖起毒牙，机械虫的电极刺已经扎进它们腹部。蜘蛛群瞬间僵直，被拖进管道阴影处。
“生物防卫系统清除。”林陌踏过虫尸粘液。父母基因被窃取的愤怒烧灼着神经，防毒面具里全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主实验室的钢门印着龙形徽章。林陌将掌心按在门禁扫描区，皮下植入的纳米无人机释放出复制的生物电信号。绿灯亮起，门内传来研究员兴奋的叫喊：“第七批样本活性达标！准备注入载体病毒！”
冷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林陌闪身进门时，正撞见三个白大褂围在圆柱形培养舱前。淡绿色液体里悬浮着无数晶体微粒，舱体标签刺目地印着：【林振声\/苏婉基因裂解体-武器级】。
“你哪个组的？”秃顶首席科学家吴博士皱眉转头，“非实验人员禁止……”
他的呵斥卡在喉咙里。林陌的枪口顶着他下巴，防毒面具缓缓摘下，露出那双让龙家做噩梦的丹凤眼。
培养舱突然爆出刺耳警报，液体疯狂沸腾。苏晚晴的冷笑从实验室广播传出：“载体病毒已激活，真巧啊吴博士，用的就是你上个月发表的基因绑定技术。”
吴博士脸色惨白如纸。培养舱内的晶体微粒正在聚合，变成细小的骨片形状——那是父亲车祸后被窃的肋骨碎渣！
“拦住他！”吴博士嘶吼着扑向控制台。警卫的子弹打在林陌后背，防弹西装溅起火星。林陌头都没回，甩手向后开枪。子弹穿过警卫眉心，余势未减地打碎墙上的消防栓。高压水雾喷涌而出，警报声震耳欲聋。
“自毁程序已启动！”机械女声回荡实验室，“t+180秒引爆。”
林陌一脚踹翻吴博士。老东西的头撞在培养舱上，玻璃裂开蛛网纹。绿色培养液混着血从他头顶流下，滴在地面腐蚀出白烟。
“销毁密码！”林陌的枪管塞进他嘴里。
“没用的……”吴博士牙齿混着血沫咯咯作响，“自毁不可逆……你们全家都该当武器原料……”
林陌突然笑了。他扯开西装衬里，露出胸口星图烙印。金纹流转到指尖，按在控制台接口。所有屏幕瞬间蓝屏，警报声戛然而止。
“体温密钥重新授权。”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冰碴，“感谢你设计的生物识别系统，吴博士。”
培养舱的泄压阀轰然开启，绿色液体汹涌而出。林陌抓起吴博士的头发，将他脑袋按向奔流的基因毒液：“好好尝尝自己的杰作。”
惨叫声被毒液淹没。吴博士的脸像蜡烛般融化，眼球在酸液中爆开。另外两个研究员瘫软在地，裤裆漫出腥臭液体。
“b2通道打开！”南宫月的喊声混着枪响传来，“追兵来了！”
林陌冲向培养舱群。胸口的烙印灼痛发烫，每个舱体都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他扯下项链按在总控台——吊坠里藏着母亲的火化骨灰。
“妈，看着。”他按下销毁键。
自爆无人机的蓝光从通风口涌入。五十架蜘蛛型机器人扑向培养舱，口器喷射铝热剂。高热火流熔穿强化玻璃，父母的基因样本在烈焰中卷曲碳化。火光映亮墙壁的儿童遗骸，那半张脸上的空洞眼窝仿佛在笑。
“主通风管爆破！”林陌对着耳麦吼。整座实验室剧烈摇晃，天花板钢筋如雨砸落。他冲向紧急通道，背后传来吴博士最后的哀嚎——老东西爬进培养舱残骸，融化的手抓向一截未烧尽的指骨。
南宫月斩断最后一道气密门时，毒气已吞没走廊。两人冲出地面跃入湄公河，背后升起裹着尸骸的蘑菇云。浑浊河水里，林陌看见无人机传回的最终画面：吴博士融化的手指碰到父亲指骨的瞬间，培养舱底座弹开暗格。里面蜷缩着个三岁男孩的克隆体，胸口烙印和林陌一模一样。
克隆体突然睁眼，瞳仁里闪过龙纹。他对着监控镜头张口，无声地喊出两个字。
看口型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