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过什么？孤王可没忘记……”虞王满意大笑，扭头望向青阳郡主，“郡主，既然夺魁的是柳将军，那么你是否也愿兑现承诺啊？”
“自然……”不等虞王把话说完，青阳郡主也已站起身来，招手令人呈上玉弓，“言出必践，‘流火’归你了。”
青阳郡主嫣红的荔枝眼在火光照耀下掩映生辉，盯着鹰扬将军的目光三分欣赏七分掠夺。
柳扬却不接弓，而是反向虞王拱手：“王上，末将有一个不情之请，末将听闻郦氏一族乃上古七神之一的郦荥女神后裔，不但擅长狩猎制造还能歌善舞。郡主身为郦氏后裔，必定也是能歌善舞。末将恳请以流火玉弓，换郡主一舞。”
“郡主……”虞王不觉有什么，刚要问出口。
青阳郡主已经勃然大怒：“混账，你不过一个小小将军，也敢要本郡主一舞？”
话还没落地，回身抽出身旁侍从身上佩剑，一剑祭出，直奔柳扬面门。
“砰……”
柳扬侧身避过，剑尖直插地面，可见力道之重。
青阳郡主身后一个书吏模样的年轻男子更面无表情道：“歌舞助兴乃伎人所为，吾堂堂郦氏神族后裔与青阳君之女，除非是按照传统选夫之时与选中夫婿共舞，否则没人有资格让吾郡主歌舞。”
如此轻挑，慕琋也是不喜。
席间气氛立即紧张。
“哦……”柳扬倒是面不改色，反而更加自命风流，“那是在下唐突，不过所谓入乡随俗，我炎升腹地的女子就没这些讲究，她们各个温柔婉约，柔情似水。郡主天姿国色，若是也能如那些花般娇艳，可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这是道歉还是调戏？
柳扬身为北域将军，怕是没将东海郡主放在眼里。
青阳郡主嫣红荔枝眼化做两团火焰，原本三分欣赏消失殆尽，换之十足十的威压与怒火：“鹰扬将军就这么自命不凡，竟敢跑到本郡面前撒野，在本郡面前瞧不起女人的男人都已经死绝了，今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一个“少”字出口的同时，青阳郡主身形已出，飞人过人，拔起刚才插在地上的剑，回身刺向柳扬。
柳扬一回身，堪堪躲过，却并不惧怕，反而带上轻慢笑容：“郡主的脾气可不大好，这在我们炎升内陆可是没人敢要啊。”
“少废话，你不是要舞吗？那就看你舞得过本郡主的剑……”青阳郡主说话的功夫“刷刷刷”又是连刺三剑。
柳扬脸上带着挑衅与戏谑的笑容，左右躲闪，嘴上也不停：“郡主剑术高超，巾帼之姿不让须眉。在下不才，愿领教一二，只是……若在下侥幸赢了……郡主可否为在下一舞啊？”
貌似提出挑战的条件，但语气就更像是不将人放在眼中的调笑。
慕琋一旁吃瓜听着都不舒服，何况郡主？
可余光向上首虞王，虞王慕极就不动声色，甚至似乎还乐见二者打斗。
再瞧玄幽世子慕珄，巍巍而坐，唯独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显示出他对柳扬的自信。
柳扬左躲右闪，轻松自如，至今尚未拔剑。
慕琋这几日也多有听闻“鹰扬将军”之名，皆说其不但风流倜傥，更是武功数一数二，尚未遇到对手。
这样一来，慕琋不免替青阳郡主担心起来。
女子无论身形、力量、速度都无法与同等甚至还要高大的男子相比。
若是青阳郡主答应，一会儿比试输了，势必受辱。
“哼……你没赢的可能。”青阳郡主竟不上钩，足尖点地，身法灵动飘忽若烟。
众人眼前一花，剑势如虹直逼柳扬面门。
柳鸿眼神一凝，“仓啷”一声终于拔出腰间软剑。
两人正式交战一处。
初时剑招尚显从容，柳扬还意在与青阳郡主来个剑舞周旋。
然而青阳郡主发力不久，他便不得不认真起来。
郡主的剑绝非徒有其表，每一剑都蕴含着沛然莫御的强大力量，刁钻狠辣，直指要害！剑身相击，震得他虎口发麻！这哪里是助兴的舞蹈？分明是裹挟着真力、毫不留情的杀伐之术！
“郡主好身手！”柳鸿低吼一声，压下心头惊异，战意被彻底点燃。他不再试探，剑招猛然一变，大开大阖，气魄雄浑。
两柄利剑化作两团光影。
一者赤金流霞，灵动诡谲如东海怒涛；一者玄黑凝练，沉雄刚猛似北地山岳。
剑影憧憧，劲气纵横，篝火被狂涌的气浪逼得忽明忽暗，疯狂摇曳。
密集如骤雨的剑刃撞击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慕琋瞧个眼花缭乱，更瞧不出谁占了上风。
这时，慕珣的温柔低语在耳边响起：“再打下去，郡主必输无疑。”
“啊……”慕琋心中替青阳郡主一惊，“真的打不过吗？”
慕珣轻轻摇头，不欲多言。
刚才青阳郡主没答应打赌，输了也吃不了什么亏。
可输给柳扬这等自傲不逊，自命风流之徒……
连慕琋都不甘心。
“慕珄堂兄，你别一心瞧热闹，难道就不担心吗？”慕琋灵机一动，向上首玄幽世子慕珄喊话。
慕珄正瞧个得意，不意慕琋突然跟他说话，就问：“堂弟这话何意？”
慕琋故意放大声音：“鹰扬将军是堂兄的人，他若是输了可要折损堂兄的面子，可他若是赢了……这赢了可也就是输了啊……”
“呃……”一经提醒，慕珄也明白过来什么。
慕琋就害怕场上打斗正酣的柳扬还听不明白：“青阳郡主身份尊贵，鹰扬将军赢了能占到什么便宜去？反过来青阳郡主是女儿身，按照我大虞传统，一名女子能跟武功天下无双的鹰扬将军打这么久，输了也不输面子，甚至还能吹上一吹，不是。”
此言一出，场上又已经是十几招过去，柳扬凌厉剑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烦躁迟疑，百忙之中更不忘向慕琋瞥上一眼。
“这……”慕珄就要抬手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