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慕言终于能离开的时候，他回卫生间换好了工作服，把帽子重新戴上，回到剧组想看看池砚舟的反应。
池砚舟现在正坐在椅子上，他的戏份已经结束了，现在是黎漾的单人戏。
他拿出那封信，重新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拿着信封的手却缓缓收紧。
上面的话很露骨。
什么想把衣服脱下来，看看照片上的全貌，还有那张薄唇轻抿的时候，想要直接把人吻得气喘吁吁。
有些乱，看上去像是太过于激动，想到什么写什么，全是真实的内心想法。
但池砚舟却越看越觉得火大，他不确定，刚才温慕言的那些话到底是借口还是事实。
如果这封信真的是打算送给黎漾的，那这一点确实很符合私生的身份。
哥哥？
温慕言喜欢的哥哥，还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
他总觉得，这人逮着个人就会叫哥哥。
花心。
池砚舟面无表情地把信放回去，目光在剧组内扫视了一圈，在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睛之后，对着他扬了扬手里的信。
然后，缓缓地撕掉了那封信，扔进了垃圾桶。
站在不远处的温慕言微微弯眸，对于他的行为并不觉得生气。
池砚舟的心情并没有按照温慕言设想的那样，却意外地传达出了正确的信息。
这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
下午结束演戏休息的时候，池砚舟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水杯，发现了不对劲。
李晟从来不会给他拿一次性水杯接水，这个水……
温慕言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池砚舟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想法，第二反应就是往黎漾那边看去，发现对方桌子上也是同样的一次性纸杯之后，差点儿被气笑。
接二连三的批发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快一下速度。
他伸手想把水杯扔掉，一只手却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个人影顺势蹲了下来。
池砚舟垂眸看去，看见熟悉的眼睛之后，眼底却带着几分沉闷，“做什么？”
温慕言笑吟吟地看着他，指尖搭在他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脉搏跳动，“哥哥，干什么扔掉，我又没有往里面放点什么，只是一杯热水。”
池砚舟看着他，想起早上的那封信，突然嗤笑一声，没有回话，而是问道，“那封信到底是给谁的？”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回答，但好像温慕言回答什么，他都没办法满意，却还是执着地想要询问。
温慕言觉得奇怪，看了看他的眼睛，察觉到什么，沉默了两秒，才缓缓道，“当然是给我最爱的哥哥，哥哥看到我写的什么，就只有这个反应吗？”
从一开始相遇，这人就跟之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又没有想通。
池砚舟嘴角的笑容不变，眼底的眸色却暗沉阴鸷，“不然呢？那样的信我以前也收过不少，你觉得我会在意？”
周围的人都还在拍戏那边聚着，温慕言又是蹲下的，一时间没人发现这边的情况。
至于偷拍？
这个剧组的保密性也不知道应该说好还是不好，虽然莫名其妙放进来温慕言这个私生，却也只有他这个私生。
所以说，很奇怪。
池砚舟没等温慕言说话，就接着开口，“你胆子很大，不怕被发现吗？”
温慕言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些人，没有人注意，李晟也出去了，“哪里有人注意到这里了，我就是看哥哥一个人在这里，来关心一下。”
他把手缓缓放开，把杯子顺着池砚舟的手往里推了推，“哥哥，喝啊，水温正合适呢。”
池砚舟的指尖轻轻摸了摸杯壁，垂眸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修长漂亮，指尖带着点粉色。
让他突然想起一句话。
加上信封上的一句“哥哥，我想＊你”，让人莫名觉得心跳加快。
他的目光微抬，注意到不远处黎漾桌上的水杯，“这个水是只给我，还是你所有的墙头都有？”
温慕言反应了两秒墙头是什么意思，盯着池砚舟的眼眸，突然福至心灵，“当然是只给哥哥了，我的墙头明明就只有哥哥一个，都说了早上是意外了。”
早上的那封信和这杯水，还真的只有池砚舟才有。
至于那些巧合……
没办法，谁让人生总是充满着许多意外呢。
温慕言把两只手搭在桌子上，下巴也跟着放在手背上，似笑非笑地开口，“哥哥，你好奇怪啊，对待私生，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吗？”
他的指尖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发出的响动似乎撩乱了池砚舟的心，瞳孔也跟着微动。
温慕言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嗓音轻柔磁性，“嗯？”
池砚舟就这样安静地垂眸对视，半晌，才回过神，嘴角的笑容也缓缓回到往常的弧度，
“那……你想要我什么反应？温慕言，我的私生很多，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你是第一个。”
他停顿了两秒，似乎在思索着自己接下来的话，“而且，你的这些行为次数多了，我早该习惯了，你自己不明白吗？”
温慕言伸手，把他伸向自己口罩的手给抓住，微微歪头，“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哥哥对我不一样呢，毕竟我都这样表达我对哥哥的喜欢了。”
池砚舟没有收回手，目光在他口罩上停留片刻，“如果想要让你付出代价，也算不一样的话。”
一开始，他却是想要让温慕言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样的私生行为真的很恶心。
可在知道这人弄错的那一刻，兴趣，还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大脑，那样的想法早就已经抛之脑后。
池砚舟不想把这人送进去了，但自己想要什么，他还没想明白。
他不觉得自己喜欢温慕言，一见钟情这种东西，他连脸都没见过，怎么可能。
但先让人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这边，是没有问题的。
除了有些阴魂不散地一直跟着，也没有别的伤害性行为，有时候逗弄起来，还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