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天下的帝王

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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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吴越剑炉的熔铸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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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王碑的血迹尚未干透,来自吴越之地的八百里急报已呈于咸阳宫御案。**

> 嬴政指尖划过冰冷的铜匦密匣,一枚淬毒青铜鱼肠剑的幽光刺痛了他的眼。

> “瓯江之畔,私铸兵刃者,徐氏?”他喉间滚出森冷笑意,指腹摩挲着剑脊上细如发丝的“徐夫人”铭文,“百炼精钢,难敌朕一纸诏书。”

> 阶下,少府丞伏地战栗。他知道,这枚从会稽郡查获的凶器,正灼烧着帝国“熔天下兵”的国策根基。

> 窗外寒风卷起殿角铜铃,叮当作响。而千里之外的瓯越群山深处,徐夫人剑炉的烈焰正映红夜空。老剑师枯手抚过新淬的剑胚,青烟嗤响中,一滴浊泪砸在通红的刃口:“列祖列宗,徐家三百年剑魂……今日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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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暖阁内,禹王碑的血腥气似乎还残留在冰冷的墨玉地砖缝隙里,混合着松炭的暖香,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异氛围。巨大的青铜蟠螭纹火盆依旧烧得通红,却驱不散那萦绕在帝王眉宇间的、比窗外朔风更凛冽的阴寒。嬴政背对着殿门,负手立于南窗前,目光穿透细密的窗棂,投向东南方那片目力难及、却始终让他如芒在背的土地——楚越故地。禹王碑的“闹剧”虽以血落幕,但那块染血的石头,连同那句被强行解读又被强行镇压的“禹德”,如同扎进帝国皮肉深处的毒刺,时刻提醒着他这片土地上潜藏的不驯与敌意。

“陛下,” 中车府令赵高幽灵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御阶之下,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比呈报禹王碑时更深的凝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他双手捧着的,不再是寻常帛书或竹简,而是一个尺余长、通体由精铜打造、表面阴刻着狰狞兽面纹的密匣!匣口处,用烧红的火漆牢牢封缄,火漆上清晰地压着会稽郡守屠睢的龟钮官印!匣身冰冷沉重,散发着浓烈的硝石和铜锈混合的气息,仿佛刚从战场或地牢中取出。“会稽郡八百里加急,密匣呈奏!”

嬴政缓缓转过身。玄色锦袍的下摆拂过光洁的地面,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赵高手中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铜匦密匣。那匣子,是专门用于呈送绝密军情或重大逆案的容器,非十万火急、干系社稷安危之事不得启用。会稽……又是会稽!

一丝极细微的肌肉抽动,掠过嬴政紧绷的下颌线。他并未言语,只是伸出了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铜匣,那寒意仿佛能顺着血脉直抵心脏。

“咔哒。”

赵高用特制的铜钥小心翼翼撬开火漆封缄,打开了沉重的匣盖。一股浓烈的铁腥气、硝烟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冲入暖阁!匣内铺垫着深色的丝绒,丝绒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柄短剑。

此剑形制奇诡!通体不过尺余,剑身狭长弯曲,宛如一尾蓄势待发的毒蛇,又似一弯冰冷的残月。剑脊并非平直,而是带着一种极其流畅而危险的弧度,在昏暗的烛火下,剑身呈现出一种幽暗的、非铜非铁的奇异光泽,仿佛吸纳了所有的光线,只余下内敛的、择人而噬的锋芒!剑格小巧,被铸成抽象的兽首衔环状。最令人心悸的是靠近剑格处的剑脊上,以细如发丝的阴刻线条,清晰地铭着三个古老的鸟虫篆文——“徐夫人”!

剑虽静卧匣中,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能割裂魂魄的森然杀气,却已扑面而来!嬴政的目光落在剑身那幽暗的光泽上,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百炼精钢特有的冷光!是吴越之地失传已久的秘技——“复合锻造”与“淬毒覆土烧刃”才能达到的极致状态!此等工艺,绝非凡俗铁匠可比!

他伸出手,并未直接触碰剑身,而是用指尖拈起匣内与短剑一同呈送的一卷薄如蝉翼的素帛密奏。素帛被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是会稽郡守屠睢用朱砂混合金粉写就的、力透帛背的急报:

“臣屠睢,顿首泣血以闻:瓯越深山,瓯江源流险僻处,查获私铸兵坊!主犯徐氏,乃吴越铸剑世家徐夫人之后裔!聚亡命,蓄死士,开矿锻兵!查获之兵刃,皆百炼精钢,淬毒开锋,锋锐无匹,远超郡武库制式军械!更有此‘鱼肠’凶匕为证,乃徐氏亲铸!其匠作之精,淬毒之烈,骇人听闻!**此坊所出之兵,多流入山越蛮部及六国遗孽之手!** 臣率军围剿,贼据险死战,毁炉焚图,其首徐岩携核心匠师遁入深山,踪迹渺然!然其根基未除,流毒深远!此獠不诛,瓯越难安,帝国兵禁,形同虚设!臣万死,伏乞圣裁!”

“徐夫人……瓯江……私铸兵刃……流入山越遗孽……”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钉,狠狠凿进嬴政的神经!

“呵……” 又是一声低沉压抑、却比惊雷更令人心悸的冷笑,从帝王紧抿的唇间挤出!暖阁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他猛地合上素帛,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目光再次投向铜匦中那柄散发着致命幽光的鱼肠短剑。

“好!好得很!” 嬴政的声音如同冰凌摩擦,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暴怒,“禹王的石头刚用血洗干净,吴越的剑炉又给朕烧起来了!‘徐夫人’?好大的名头!” 他猛地探手入匣,竟无视那剑身可能淬有剧毒的危险,一把抓住了冰冷的剑柄!

触手冰凉刺骨!那剑柄似乎由某种硬木包裹着鲨鱼皮制成,握感极佳,带着一种嗜血的诱惑力。剑身入手,远比寻常青铜剑沉重、坚韧!一股阴寒凌厉的气息顺着剑柄直透掌心!

“百炼精钢?淬毒开锋?” 嬴政手腕一抖,鱼肠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冷诡谲的幽光,发出细微而尖锐的破空声!剑尖直指御案一角摆放的一柄装饰华丽的秦制青铜长剑!“屠睢!”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拿朕的剑来!”

赵高吓得一哆嗦,连忙将嬴政惯用的那柄装饰着宝石的青铜长剑捧上。此剑虽为帝王仪仗,亦是精工铸造,剑身宽厚,寒光凛凛。

嬴政看也不看,右手鱼肠剑如毒蛇吐信,快如闪电般刺出!

“铛——嗤!”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

只见那柄坚固的秦制青铜长剑,在鱼肠剑幽暗的锋芒之下,竟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洞穿!剑身被刺出一个边缘光滑的孔洞!鱼肠剑去势不减,剑尖狠狠钉入坚硬的榆木御案桌面,直至没柄!只留下那柄被洞穿的青铜剑,如同遭受重创的巨兽,兀自嗡鸣震颤!

暖阁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唯有那柄兀自颤动、被洞穿的青铜剑,发出细微的“嗡嗡”余音,如同垂死的哀鸣。侍立的宦官宫女面无人色,死死低着头,身体抖若筛糠。赵高更是屏住了呼吸,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嬴政缓缓松开握着鱼肠剑柄的手,看也不看那深深钉入桌面的凶器。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缓缓扫过阶下早已闻讯赶来、此刻正匍匐在地、抖如秋叶的少府丞(掌管全国工官、营造及部分冶铸事务的高级官员)。

“少府丞。” 帝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雹砸在少府丞的心上,“朕熔天下之兵,铸以为金人十二,立于咸阳宫前,昭示天下永息干戈。此乃国策!铁律!” 他踱下御阶,玄色锦袍的下摆拂过少府丞几乎贴在地面的脊背,“可如今,在朕的会稽郡!在朕新设的闽中郡边上!有人!用比朕的金人更好的钢!更毒的刃!在给朕的敌人打造兵器!这柄‘鱼肠’,” 他猛地指向那钉在案上、犹自散发着幽冷杀气的短剑,“就是抽在你脸上!抽在朕脸上的耳光!响亮的很!”

少府丞浑身剧震,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冷汗早已浸透厚重的官袍,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极致的恐惧:“臣……臣万死!臣督下不力!臣……臣即刻调集少府监所有工师,星夜赶赴会稽,剿灭……”

“剿灭?”嬴政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鞭子抽在空气里,“你剿得灭瓯越的群山?剿得灭吴越工匠藏在骨头里的手艺?剿得灭那些遗老遗少复国的痴心妄想?!” 他猛地一脚踹在御案腿上!沉重的御案发出一声巨响,案上堆积的简牍哗啦啦震落一地!那柄钉在案上的鱼肠剑也剧烈晃动!

“朕要的不是剿灭!是根除!是釜底抽薪!” 嬴政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席卷整个暖阁,“传朕制诏!昭告天下:”

他每说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帝王威压如同山岳倾覆,压得少府丞几乎窒息:

“其一:**即日起,凡吴、越旧地(涵盖会稽、闽中、九江、长沙等郡),所有私设冶炉、铸坊,无论大小,一律捣毁!胆敢私藏铸范、铁砧、鼓风皮橐者,视同谋逆,腰斩弃市!邻里不举,连坐!**”

“其二:**征召天下,凡曾于吴越之地习得铸剑、淬火、覆土烧刃、复合锻造等秘技之工匠,无论是否仍在操业,限一月内至所在郡县登记造册,编入少府工籍!逾期不报,或隐匿技艺者——族诛!**”

“其三:**少府于会稽郡治山阴,设‘官冶监’!凡登记造册之吴越匠户,举家迁入!**” 嬴政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瑟瑟发抖的少府丞,“给朕建一座最大的熔炉!把收缴上来的,还有他们家里祖传的那些破铜烂铁、刀枪剑戟,统统给朕扔进去!**熔了!**”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也残酷到极致的弧度:

“**——铸成犁铧!**”

“铸……铸犁铧?!” 少府丞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吴越名剑,冠绝天下!那些浸透了匠人心血、凝聚着数百年技艺传承的神兵利器……熔了铸农具?!这已非简单的禁令,这是对吴越千年剑魂最彻底、最残酷的亵渎与阉割!是文化血脉的斩断!

“怎么?” 嬴政俯视着他,眼神中不带丝毫情感,只有绝对的掌控与冰冷的毁灭欲,“剑,能杀人。犁铧,能活人。朕熔了他的剑,铸成犁铧,赐还给吴越之民,让他们安安分分地垦荒种地!这,才是真正的‘永息干戈’!这,才是朕赐予他们最大的恩典!” 他猛地一甩袍袖,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照办!三个月内,朕要在山阴官冶监,看到第一具用‘徐夫人’的剑熔铸的犁铧!做不到,少府上下,提头来见!”

“诺……诺!臣……遵旨!万死……不负圣托!” 少府丞的声音破碎不堪,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砖的声音在死寂的暖阁中格外清晰。他知道,一场比禹王碑更残酷、更彻底的文化剿杀风暴,已随着帝王冰冷的旨意,轰然扑向帝国东南那片多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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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越群山,层峦叠嶂,云雾终年缭绕。瓯江的一条隐秘支流,在陡峭的峡谷间奔腾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处极其隐蔽、三面环崖、仅有一条狭窄栈道可通的山坳深处,此刻却被一种末日降临般的紧张和绝望所笼罩。

这里便是徐氏剑坊的核心所在。巨大的山洞被人工拓宽,洞壁被烟火熏得漆黑,地上散乱地堆积着黝黑的矿石、木炭、破碎的陶范和废弃的炉渣。几座依山而建的熔炉还在熊熊燃烧,炉口喷吐着炽热的火焰,将洞内映照得一片赤红,热浪滚滚,令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金属烧熔的焦糊味、汗水蒸腾的酸馊味,还有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炉火映照下,数十名精赤着上身的工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疯狂地做着最后的毁灭。他们用沉重的铁锤砸碎那些精心雕刻的陶范(铸造模具),将珍贵的金属锭和半成品的剑胚投入熊熊炉火!有人爬上高处,用斧头疯狂劈砍着支撑巨大鼓风皮橐(用整张牛皮缝制的大型鼓风囊)的木架!火星四溅,烟尘弥漫,绝望的嘶喊和金属的碎裂声、木头的崩断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文明的挽歌。

“快!快啊!秦狗的鹰犬马上就到!砸!都砸了!烧!烧干净!一片陶范也不能留给他们!” 一个嘶哑如破锣的声音在洞内疯狂回荡。说话的是个老者,身形枯瘦佝偻,如同风干的松枝。他便是徐氏剑坊的掌舵人,吴越铸剑术最后的守护者之一——徐岩。他穿着一件沾满炉灰和汗渍的旧葛衣,脸上沟壑纵横,被炉火熏烤得黝黑发亮,唯有一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此刻,他枯瘦如柴的手正死死按在一座最大的熔炉旁,炉内烈焰翻腾,映得他须发皆张,状若疯魔。

“阿爹!祖传的‘叠锻图谱’……还有太爷爷留下的那柄‘龙渊’……” 一个三十多岁、满脸烟灰血污的汉子冲到徐岩身边,声音带着哭腔,手中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图谱烧了!龙渊……” 徐岩眼中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剧痛,猛地劈手夺过那油布包裹,枯瘦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抚过包裹,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那里面,是徐氏先祖、传说中的铸剑大师徐夫人亲手所铸的传世名剑,更是徐氏一脉铸剑术的精神图腾!“龙渊……也不能留给秦狗!”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决绝的厉色,双手高高举起那沉重的油布包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眼前烧得通红的熔炉口!

“不——!” 周围的工匠发出凄厉的悲呼!

然而,就在包裹即将落入那吞噬一切的烈焰之时!

“咻——!噗嗤!”

一支漆黑的弩箭,如同来自幽冥的毒蛇,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洞穿了徐岩干瘦的肩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枯槁的身体猛地向后踉跄几步,手中的油布包裹脱手飞出,“啪嗒”一声掉落在滚烫的炉渣堆旁!

“杀——!一个不留!” 洞外栈道上,传来秦军都尉冷酷无情的嘶吼!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兵刃撞击声和垂死者的惨叫声!秦军的追兵,如同潮水般涌入了这最后的避难所!

洞内瞬间大乱!工匠们绝望地抓起手边的铁锤、火钳、甚至滚烫的矿石,嚎叫着扑向涌入的秦军!他们知道,被抓就是死路一条,甚至生不如死!搏杀!这是最后的反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怒吼声、兵刃入骨的闷响瞬间淹没了炉火的咆哮!

徐岩踉跄着靠在山壁上,肩头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炉渣堆旁那个油布包裹,那是徐氏三百年的剑魂!他想冲过去,身体却如同灌了铅。他看到儿子被三名秦军锐士围住,青铜长戈狠狠捅入他的胸膛!他看到最得意的弟子被乱刀砍倒,手中还死死攥着一块未熔的玄铁……

完了……全完了……

徐岩浑浊的老眼中,那最后一点疯狂的火光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死寂。

一名秦军屯长狞笑着,一脚踢开挡路的尸体,大步走向靠在岩壁上的徐岩,手中的环首刀还在滴着温热的血。“老东西!你就是徐岩?少府点名要的‘徐夫人’传人?乖乖跟我们走,去山阴给皇帝老爷打铁铸犁吧!哈哈!”

徐岩仿佛没有听到,他的目光越过屯长,越过厮杀的战场,投向那几座依旧在熊熊燃烧的熔炉。炉火正旺,赤红的火焰舔舐着炉壁,发出呼呼的声响,如同不屈的咆哮。他仿佛看到了先祖徐夫人在炉火旁挥汗如雨的身影,看到了无数把凝聚着徐氏心血的绝世名剑在炉火中诞生……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徐岩枯瘦的身躯猛地挺直!在秦军屯长错愕的目光中,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那熊熊炉火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泣血椎心、如同孤狼绝啸般的嘶吼:

“**列祖列宗——!不孝子孙徐岩——!今日断我徐家三百年——剑魂——!!!**”

吼声未绝,他猛地张开嘴,狠狠咬向自己的舌根!

“噗——!”

一大口混合着碎肉的、滚烫的鲜血,如同愤怒的血箭,猛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炽热的血雾在灼热的空气中瞬间蒸腾,带着一种凄厉决绝的惨烈,不偏不倚,正正喷溅在离他最近的那座熔炉那烧得通红的炉口之上!

“嗤——!!!”

滚烫的鲜血与炽热的炉壁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如同万千厉鬼嘶鸣的剧烈声响!一大片浓烈刺鼻的青白色烟雾猛地升腾而起!那鲜红的血液在炉口高温下瞬间焦黑碳化,留下大片大片狰狞丑陋、如同烧灼疤痕般的深褐色印记!

徐岩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沿着冰冷的岩壁滑倒在地。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两行浑浊的、滚烫的老泪,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顺着他黝黑干枯的脸颊蜿蜒流淌。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身前滚烫的、散落着炉渣和灰烬的泥地上,发出“嗤嗤”的轻响,瞬间被高温蒸发,只留下两个微小的、深色的印记。

他的眼睛依旧圆睁着,空洞地望着洞顶那被烟熏火燎得漆黑的岩石,仿佛在凝视着徐氏剑魂那已然消散的归途。洞内,秦军已经控制了局面,幸存的工匠如同待宰的羔羊被驱赶到角落,捆缚起来。兵刃的寒光取代了炉火的光芒。喧嚣渐止,唯有炉火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发出呼呼的声响,如同为这逝去的千年剑魂,唱响最后的、无声的挽歌。

山阴城外,新设的“官冶监”工地。

巨大的夯土围墙刚刚立起轮廓,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烙印在原本秀美的会稽山水之间。围墙内,一片狼藉的工地上,一座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般的熔炉正在无数刑徒和工匠的号子声中拔地而起。

炉基深挖数丈,以巨大的条石和蒸土(糯米汁混合石灰、黏土)层层垒砌,坚固无比。炉身高达数丈,内膛用耐火的黏土和石英砂混合夯筑,外壁则包裹着厚厚的夯土和木架。巨大的鼓风皮垒已经架设起来,如同巨兽的肺腑,等待着为毁灭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炉口上方,搭建着复杂的滑车和绞盘系统,用于吊装沉重的矿石和废铁。

炉火尚未点燃,空气中却已弥漫着浓重的泥土味、石灰味,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少府丞穿着沾满泥点的官袍,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监工簇拥下,脸色阴沉地巡视着工地。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被皮鞭驱赶着、如同行尸走肉般劳作的刑徒和工匠,最终落在那座即将吞噬无数神兵利器的巨大熔炉上。

一个秦军百夫长疾步跑来,单膝跪地:“禀少府丞!会稽郡守屠大人遣人押送第一批‘料’到了!”

少府丞精神一振:“哦?带上来!”

很快,几十辆沉重的牛车被驱赶着,吱吱呀呀地驶入工地。车上装载的,不是矿石,而是堆积如山的——兵器!有断裂的青铜戈戟,有锈迹斑斑的铜剑,有扭曲的铁矛,甚至还有一些形制奇特、显然来自吴越楚地的刀剑残骸!其中,赫然夹杂着几柄虽已折断或卷刃、却依旧能看出非凡锻造工艺的利刃!冰冷的金属在晦暗的天光下折射出黯淡的光芒,如同一座座沉默的墓碑,散发着浓烈的铁锈和血腥混合的气息。

“卸车!统统扔到‘料场’去!” 少府丞挥手下令,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执行命令的冷酷。他走到料场边缘,随手捡起半截剑身。剑身狭长,弧度优美,断裂处呈现出致密如发丝的折叠纹路,正是吴越复合锻造技术的特征!剑脊处,还残留着一个模糊的鸟虫篆印记。

他掂了掂这半截残剑,冰冷的触感传来。嘴角,竟也扯出了一丝与咸阳宫中那位帝王如出一辙的、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徐夫人?绝世名剑?”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和彻底的征服感,“等着吧,很快……你们都会变成犁铧!变成锄头!变成拴在黔首脖子上的……枷锁!”

他手臂猛地一挥,将那半截象征着吴越千年剑魂的残剑,如同丢弃垃圾一般,狠狠扔进了那座由无数神兵利器堆积而成的、冰冷的“坟冢”之中!

“哐当——!”

一声沉闷而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压抑的工地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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