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夜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在张薇和陈雪的身上来回扫视。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对着两个被他选中的女孩，随意地勾了勾手指，然后他便转身，径直朝着灯火通明的宫殿主建筑走去。
这个动作，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赵磊总监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张薇和陈雪的身边，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啊！李董的时间何其宝贵，别让他等急了！”
张薇的反应，快得令人咂舌。
被点到名字的那一刻，巨大的狂喜就如同电流般贯穿了她的全身。
她几乎是在李长夜转身的瞬间，就立刻迈开了脚步。她脸上绽放出此生最灿烂、也最妩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对财富的渴望。
她甚至故意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胸膛，迈着猫步，扭动着腰肢，紧紧地跟在李长夜的身后，生怕落后一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会从手中溜走。
而另一边的陈雪，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她呆立在原地，身体像被冻僵了一样，一动不动。
她那张原本就清纯可人的小脸，此刻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地罩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从她的大眼睛里滚落下来，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我……我……”她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身体微不可察地向后退缩。
看到这一幕，李长夜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识时务的眼泪。在他看来，这既虚伪，又浪费时间。
“怎么？”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悦，冷冷地看着陈雪，“你好像不太愿意？”
冰冷的话语，如同利刃，刺在陈雪的心上。
她浑身一颤，哭得更凶了，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李长夜的耐心，在迅速流失。
他身边的林清玄，看着陈雪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她上前一步，用一种温柔的、劝慰的语气对陈雪说道：“陈雪妹妹，别哭了。能得到李董的垂青，是天大的福气。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这话听起来是劝慰，实则却是火上浇油，将陈雪推向了绝路。
李长夜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看着还在哭泣的陈雪，眼中的最后一丝兴致也消失殆尽。
“既然你不想，我也不喜欢强迫你。”
“我尊重你的选择。赵磊！”
“在！李董！”赵磊连忙躬身应道。
“通知人事部，马上给她办理离职手续。我寰宇集团，不养不愿意为公司‘奉献’的闲人。”
“是！我马上去办！”赵磊毫不犹豫地回答，看向陈雪的眼神里，充满了恼怒。
明明之前说好了，如今她却中途反悔。
这让他的前途差点尽毁，因此他算是彻底恨上陈雪了。
“离职”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劈中了陈雪。
她所有的恐惧和羞耻，在这一刻，都被更巨大的、对未来的恐慌所取代。
她家境贫寒，为了供她学跳舞，父母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这份年薪六十万的工作，是她和整个家庭的希望。如果就这么被开除了，她无法想象后果。
她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比原来更惨。整个行业，都会知道她是因为“不识抬举”而被寰宇集团开除的，谁还敢要她？
“不……不要……”陈雪终于失声痛哭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看好戏的张薇，突然娇笑一声，用一种充满了胜利者姿态的、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哎呀，李董，林姐姐，你们就别逼她了。人各有志嘛，咱们陈雪妹妹可是清纯玉女，有骨气得很呢。她既然不喜欢这种‘机会’，那我们也别强迫她了，免得玷污了人家。”
她的话，字字诛心，句句带刺。
李长夜赞许地看了一眼这个上道的女人，点了点头：“说得好。”
他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张薇，像是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很不错，懂得为我分忧。今天晚上过后，你的年薪将是四百五十万。”
轰！
四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女孩的心中炸响。
她们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嫉妒、羡慕、懊悔……种种情绪，在她们的眼中交织。她们看向张薇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
而被这巨大馅饼砸中的张薇，本人更是兴奋得快要晕厥过去。
她激动得满脸通红，身体都因为狂喜而微微颤抖。她看向李长夜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炽热的崇拜。
“谢谢李董！谢谢李董！”她激动地连连鞠躬，声音都变了调，“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陈雪，彻底呆住了。
年薪四百五十万……
这个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数字，这个足以彻底改变她和家人命运的数字，原本……原本是有她一份的。
就因为她刚才可笑的、一文不值的矜持和眼泪，她不仅失去了这个机会，还要被扫地出门，坠入万丈深渊。
而那个她平时最看不起的、觉得对方粗俗不堪的张薇，却因为抓住了这个机会，即将一步登天。
强烈的对比，巨大的刺激，让陈雪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李董！”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李长夜的大腿。
“李董，我没有不愿意！我真的没有不愿意！”
她仰起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声音嘶哑地哀求道，“我……我只是太突然了，我太紧张了……我错了，李董，我真的错了！”
李长夜厌恶地皱了皱眉，想把她踢开。
这个女人鼻涕眼泪都蹭到了他昂贵的西裤上。
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我从不强迫别人。机会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没有！是我心甘情愿的！”陈雪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最后一丝理智也燃烧殆尽。
她擦干自己的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的笑容。
她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充满了令人战栗的决绝。
“李董，我错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说出了那句让她彻底抛弃尊严的话：
“今天晚上……你别把我当人。”
闻听此言，李长夜轻蔑地冷笑一声，他转过身，迈开长腿，不再有丝毫的停留，径直朝着那座灯火通明的主建筑走去。
赵磊总监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近乎扭曲的、谄媚的笑容。
他刚才因为陈雪的抗拒而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快步走到张薇和陈雪的身边，声音急切而严厉：“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啊。”
两个女人如梦初醒，马上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