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夜像一位审视着自己领地的帝王，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
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顶流女明星，无论内心多么紧张或不屑，表面上都必须回应以最甜美或最恭敬的微笑。
她们是这个巨大狩猎场里，一只只羽翼华丽的猎物，而猎人，只有他一个。
大幂幂和宋清雪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亲爱的，虞欣儿妹妹还真是活泼呢。”宋清雪端起一杯粉色的“巴黎之吻”鸡尾酒，轻轻抿了一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李长夜听见。
李长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投向了那个像花蝴蝶一样在人群中穿梭的虞欣儿。
“有点意思。”李长夜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角落里的白露。
她真的对这场派对毫无兴趣，一个人靠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星海湾的夜景，清冷得像一尊月光下的雕塑。
她和其他人的急切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个白露，倒是挺能沉得住气。”
大幂幂的声音适时响起。她的声音比宋清雪更显沉稳，也更具洞察力。
她像是闲聊，又像是在为李长夜分析局势：“圈子里都说她性子冷，不爱交际。不过，有时候，欲擒故纵也是一种手段，不是吗？”
李长夜嘴角上扬，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在这座名利场里，没有真正的清高，只有不同形式的价码和伪装。
白露的“冷”，或许是真的性格使然，但更大可能，是一种差异化的竞争策略。
当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向前挤时，那个待在原地不动的人，反而最容易被看到。
他端起酒杯，对不远处的林晚晴示意了一下。
林晚晴立刻心领神会，踩着优雅的步伐，穿过人群，走到了白露的身边。
“白小姐，我们李董很欣赏您的气质，想请您过去喝一杯。”林晚晴的声音永远是那么职业化，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白露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到了林晚晴脸上公式化的微笑，以及远处投来的、那道如同实质般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的“表演”被看穿了。或者说，从她踏入这栋别墅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能独善其身。
她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混杂着认命的浅笑，跟着林晚晴，走向了那个权力的中心。
“李董。”她微微颔首，声音清冷，但比刚才多了一丝柔和。
“坐。”李长夜指了指自己脚边的一张单人沙发。
这个位置，充满了暗示。它既不是平起平坐，又比站着要亲近，像是在封赏一个刚刚被看中的臣子。
白露没有犹豫，顺从地坐了下来。
“听说，你不喜欢这种场合？”李长夜开口问道。
“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不太习惯。”白露的回答很聪明，既没有虚伪地奉承，也没有不识趣地承认。
“不习惯，也得学着习惯。”李长夜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习不习惯，只有服不服从。”
白露的呼吸一滞，她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抬起头，直视着李长夜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欲望，只有纯粹的漠然。
她忽然明白了，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伪装和心机都是多余且可笑的。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烧得她眼圈微微泛红。
“我明白了。”她说。
这一刻，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伪装。
李长夜满意地笑了。
他喜欢聪明人，尤其是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女人。他转头看向远处一直很乖巧的赵露露，对她招了招手。
赵露露立刻像一只受宠的小兔子，蹦跳着来到他身边，脸上挂着能融化冰山的甜美笑容：“李董，您叫我？”
“你很会笑。”李长夜说道。
“谢谢李董夸奖，我的粉丝们都说，我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赵露露的回答天真烂漫，仿佛真的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是吗？”李长夜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那我倒想看看，当你在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有感染力。”
赵露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虞欣儿扭着腰肢走了过来，她手上端着两杯金色的香槟，大胆地挤开宋清雪，直接坐在了李长夜的身边，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
“李董，别总跟她们这些无趣的人聊天嘛。”她的声音嗲得让人骨头发酥，身体几乎整个贴在了李长夜的身上：“良辰美景，应该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呀。”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李长夜的手背。
宋清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没想到这个新人敢这么放肆，当着她的面就直接“抢人”。
大幂幂则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冷意，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李长夜没有喝那杯酒，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虞欣儿，像在欣赏一只孔雀拼命地开屏。
“哦？多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说……”
虞欣儿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一句极其大胆露骨的话。
李长夜听完，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很好！”他拍了拍虞欣儿的脸蛋，像是嘉奖一个有勇气的士兵：“今晚，你就留下来。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跟你的嘴一样厉害。”
虞欣儿的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她赢了，她赌赢了！
这场派对，对于绝大多数宾客来说，是一场顶级的社交盛宴。
但对于几个核心圈子里的小花来说，却是一场残酷的、决定命运的“选秀”。
最终，当派对散去，宾客们带着满足和兴奋离开时，观星台一号别墅那巨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几个人。
李长夜依旧坐在他的“王座”上。
虞欣儿，如愿以偿地留在了他的身边，像一只胜利的猫，眼神挑衅地看着其他人。
白露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而赵露露，则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标志性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迷茫。
李长夜的目光从她们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你，”他指着虞欣儿，“今晚留下。”
然后，他看向白露：“你，明天过来。我喜欢你的安静。”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可怜兮兮的赵露露身上。
“至于你……”
他顿了顿，享受着女孩脸上越发浓重的恐惧：“我给你一个任务。明天，我要在网上看到你的哭戏上热搜。不是那种假的、挤眼泪的哭，我要看到真正的、撕心裂肺的哭。如果你做不到……”
他没有说后果，但那冰冷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更可怕。
“就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这几个命运截然不同的女孩，搂着已经迫不及待的虞欣儿，走向了那间可以俯瞰整个星海湾夜景的巨大主卧。
大幂幂和宋清雪站起身，她们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
临走前，大幂幂走到失魂落魄的赵露露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带着一丝怜悯的语气说道：“妹妹，别怪李董心狠。在这个圈子里，眼泪有时候比笑容更值钱。他不是在为难你，他是在点拨你。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