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回春堂的后院里，手里捏着那封刚从济世集团带回来的秘密协议。阳光晒在脸上，却照不进心里。
这场表面的战斗虽已结束，但真正的危机仍未消散。
苏清婉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热茶，“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苏明远。”我把协议叠好塞进口袋，“他最近太安静了。”
她愣了一下，“你是说……他还没收手？”
“不是可能，是一定。”我眯起眼，“这个人，从来就不是甘于失败的性格。”
果然，没过多久，龙鳞旧部传来了消息——苏明远暗中联系幽冥阁残余势力，似乎又要搞事。
我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当天晚上，我就带着人摸到了城南的一处废弃仓库。这里是苏家以前存放药材的老地方，现在荒废了，成了地下交易的好去处。
透过透视异能，我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人影。几个黑衣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苏明远赫然在列。
“他们谈了多久？”我低声问身旁的龙鳞旧部。
“一个小时左右。”他答道，“看样子像是在交接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没有轻举妄动。我想看看，苏明远到底还藏了多少把刀。
果然，就在谈话即将结束时，苏明远不小心掉了一枚玉佩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的动作很自然，但我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苏家老一辈传下来的信物。
“看来，他是真的要撕破脸了。”我低声自语。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闯进了苏明远的办公室。
他正在喝咖啡，见我进来，脸色瞬间变了。
“萧战天，你这是要干什么？”他语气冰冷。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昨晚拍下的照片放在桌上。
他低头一看，脸色顿时煞白。
“你想怎么样？”他咬牙切齿。
“我不想怎么样。”我靠在办公桌上，语气平静，“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当苏家人。”
他猛地站起身，“你以为你现在风光了，就可以教训我？”
“我不是教训你。”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是提醒你，别再往火坑里跳了。”
他冷哼一声，“你说得好听，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一定要跳？”
我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恨我，也恨苏家。但你不该和幽冥阁搅在一起。”
“你懂个屁！”他突然爆发，“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从小到大，我就是那个‘次等’的苏家人。连一个废物都能坐上女婿的位置，我呢？我拼死拼活，连个正式医馆的管理权都没有！”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所以你就跟幽冥阁合作？”我缓缓开口，“你觉得他们会给你权力？他们是吃人的东西，你以为你能控制得了？”
“至少比待在苏家强。”他冷笑，“至少他们愿意给我机会。”
“机会？”我嗤笑一声，“他们给你的，是毒药。你以为你在掌控局势，其实你只是颗棋子。”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挣扎。
“苏明远。”我放缓语气，“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那时候咱们一起练针法，你总说我太笨，扎不准穴位。后来是你教我怎么用手指感知脉搏的跳动。”
他眼神微微闪动。
“那时的你，不是这样的。”我继续说道，“你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苏家人。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活着的傀儡。”
他低下头，没说话。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伸出手，“只要你愿意，回春堂随时欢迎你回来。”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你觉得……我真的还有退路吗？”他声音低哑。
“当然有。”我说，“只要你想，就能重新开始。”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没有伸手。
“让我想想。”他低声说。
我没再逼他，转身离开。
我知道，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走出苏家大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龙鳞旧部发来的消息：“苏明远今早去了城西码头。”
我皱了皱眉。
那里是幽冥阁新设的一个据点。
我立刻调转方向，赶了过去。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苏明远的身影。他正站在一艘货轮旁，与一名戴着墨镜的男人交谈。
我躲在暗处，悄悄观察。
那男人拿出一个黑色皮箱，递给苏明远。
我心头一紧。
“这要是炸药怎么办？”我低声对身边队员说。
“要不要动手？”他问。
“先别急。”我按住他，“再等等。”
就在这时，苏明远忽然打开箱子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他猛地合上箱子，怒吼：“你们耍我？这不是说好的东西！”
墨镜男冷冷一笑，“苏少爷，你也不想想，我们凭什么真心帮你？”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个手势。
下一秒，四周涌出十几个黑衣人，将苏明远团团围住。
我几乎是在同时冲了出去。
“动手！”我大喊一声。
龙鳞旧部早已准备多时，纷纷现身。
一场混战随即爆发。
我一边打一边朝苏明远靠近。
“你是不是傻？”我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这种地方你也敢来？”
他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我以为……他们说的是真的。”
“他们的话你也信？”我翻了个白眼，“你脑子被门夹过吧？”
“你闭嘴！”他怒吼，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懒得理他，专心应对敌人。
十几分钟后，黑衣人被打散，墨镜男趁乱逃走了。
我拉着苏明远上了车，一路开回市区。
“你到底想怎样？”他靠在座椅上，声音虚弱。
“我要你做出选择。”我看着前方，“要么彻底断了和幽冥阁的关系，要么……我就亲手把你送进去。”
他苦笑，“你真狠。”
“不是我狠。”我语气坚定，“是我不能再让你毁了自己。”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低声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车子驶入夜色之中，城市灯火闪烁如星。
我不知道苏明远会不会回头，但我已经给了他一条路。
至于他走不走……
那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车子拐过最后一个路口，我忽然听见他开口：
“萧战天……你为什么一直这么执着？”
我笑了笑，“因为我曾经也是你这样的人。”
他愣住了。
“我也曾以为，只有打败所有人，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望着前方，“直到我明白，真正值得守护的，从来都不是输赢。”
车子驶入一片光影斑驳的街道，路灯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就像命运一样，看不见尽头。
但我知道，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不会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