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装傻，你明明很聪明。”林以棠弯下腰和他平视。
“先回去好吗？”
“为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燕度不太想正面回复这个问题，他转移话题，“饿不饿?”
林以棠蹲地上仰头看轮椅上的他，“你先说为什么，我再回答你。不是说好了自由离婚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呵呵。」
「所以我当初到底为什么会相信他？」
燕度抓住林以棠的手腕，仔细揉她手腕上的红痕，声音温柔，“嗯，我言而无信，我该死。”
“你想干什么啊？囚禁我？”
“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不管用什么办法。
剪飞羽是对小鸟的爱，可是也会怕小鸟疼，把小鸟关起来就好了。
其实林以棠对这个行为没什么感觉，愤怒、害怕，她都没有，她只有烦躁。
燕度的行为打乱他的计划，她不仅没有顺利和他离婚，反而被他囚禁起来，以一种畸形的关系绑在一起。
系统啊，这不能算我头上吧？我好歹也兢兢业业，我也努力过了……
林以棠撇嘴，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我要吃话梅排骨。”
“给你做。”燕度头也不抬应下她，“我去给你买个护腕。”
“其实给我解开就好了。”林以棠试探提出要求。
“不行，棠棠会跑掉的。”
“你不是在这里吗？我跑的话你把我抓回来就好了。”
“我是个瘸子，我追不上你。”燕度松开她的手腕，转动轮椅后退，“我让文岩去买食材。”
“买食材？不买现成的？我可不会做饭啊，难道……”林以棠眨眨眼，“你要给我做？”
“嗯，给你做。”
林以棠一屁股坐地上，“文岩知不知道你把我囚禁了啊，他能允许他的老板干出这种事？”
“他不知道，而且我们是夫妻。”燕度嘴角弯起一抹浅笑，“我们只是换个地方一起住而已。”
林以棠手指在地板上划拉，“张妈休假是不是也是你故意的？”
“是，她一定会阻止我，也会提前提醒你。”
林以棠鼓起腮帮子coS青蛙，“你可以和我好好说啊，怎么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吧。”
“你会拒绝我。”燕度笃定道。
“你都没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拒绝你？”
“我问了。”他将当时自己的话重复一遍，“为什么突然想离婚了？在家里过得不开心吗？你有喜欢的人了吗？钱为什么不要呢？给了你就是你的。”
“我……”林以棠捂嘴，她早忘了还有这回事。
“那这样吧，你囚禁我，但是你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不。”
“为什么，只要你签字我就放弃逃跑？”虽然她本来也没打算跑。
“我拒绝。”
「哈，谁来救救我。这个人好像疯了。」
「油盐不进啊你，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和我离婚怎么了，人都被你摁在这儿了，离婚了我也跑不了了啊。」
拜托了，离婚这个主线可不能崩坏啊。
“为什么不想和我离婚？你爱我吗？”林以棠转换思路问他。
“是，我爱你。我不能接受你的配偶会是除了我以外的别人。”燕度笑得愈发温柔，“棠棠，在我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时候，我爱上了你。”
林以棠挠头，“哈，我这么好，你喜欢我是应该的，但是有没有可能，这个感情不是爱呢，哈哈。”她干笑两声，
「这怎么能是爱呢？或许只是因为相处久了，有一些友情的喜欢，只是因为住一起的时间长了而已，仅此而已。」
“棠棠，你不是我。”
林以棠舔嘴唇，“真的不能签字吗？”
她好像彻底完蛋了。
“我出去一趟。”燕度躲开她的视线落荒而逃。
“我还要吃蛋挞！”林以棠冲着他的背影喊。
等待大门关上，林以棠从地上站起来回屋，链子碰撞声听多了也就习惯了，毕竟她一动就会有声音。
没有电子设备，林以棠倒是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堆小玩具，她和AI下五子棋也玩得高兴。
玩腻了把它一扔，林以棠躺倒在床上发呆，她的前途一片迷茫。
主线肯定是崩了，就是不知道她会面临什么惩罚。
不管了，活一天算一天。
林以棠愉快拿起那个五子棋板继续玩。
燕度回来走进她的屋子看到的就是她盘腿坐在床上玩玩具的画面。
她看起来已经接受了。
她的反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激烈，甚至比起自由，离婚更重要，为什么？
林以棠抬头看他，“为什么不说话？”
“想多看一会儿。”他靠近林以棠，将护腕给她戴上，“这样就不会磨出印子了。我做链子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对不起。”
“这点印子很快就会消了，无所谓啊。”
“不想让你受伤。”燕度低头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手心。
接着燕度开始自顾自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其实你没有昏迷很久，只是睡了一天而已，当然我也害怕自己没有把握好度，中途让医生检查了好几次。上次和你吃饭的那个男的工作上犯了错误，我把他辞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哦还有，燕金山死了，和丰彻底乱了，股价一直在跌，用不了多久就会破产，本来在我把管理权扔给他们以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还有我的二叔，证据收集齐全了，下周开庭，律师说大概率是死刑。”
“医生说我复健很努力，结果比预想中的进度快很多，或许再有一年？半年？亦或者几个月？我就可以抛弃轮椅了。”
林以棠沉默听着，听到这里开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嗯，可是，你不要我了……”燕度声音极轻，林以棠听到了，但她想装作没听到。
「我什么时候要过你，我冤。」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燕度忽而笑，对，是他自作多情。
林以棠感觉自己的手湿湿的，显然，只可能是……眼泪。
「哭了？怎么哄？」
「真哭了？」
「不会哄人，装不知道吧。」
“好过分……”燕度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