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霄听完陈逸飞的报告，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确实，他已经很久没有直接面见元首了，对于那位最高统帅的近况，他心中竟也升起一丝陌生感。
这催促……透着古怪。刘凌霄暗自思忖。战争并非儿戏，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个环节都关乎全局成败，甚至华夏的存亡。
元首深谙此道，按理说绝不该在他们筹备的关键时刻如此急切地频频施压。若因准备不足而仓促行动导致大败，那后果……刘凌霄不敢深想，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回复元首，”刘凌霄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军目前战备尚未完全就绪，贸然出击风险过大，实非良机。请元首放心，一旦条件成熟，我方定当雷霆出击，绝不拖延片刻。”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陈逸飞，语气陡然加重，一字一顿地强调：“还有，关于我们此次行动的‘真实目的’，必须列为最高机密！绝对、绝对不能泄露给元首！”
“对元首保密？！”陈逸飞脸色瞬间剧变，失声反问，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局长，您的意思是……？”
“别想岔了！”刘凌霄立刻打断他，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忧虑，“我提防的并非元首本人，而是他身边的人……尤其是他那位贴身秘书！”
他揉了揉眉心，声音低了下去，仿佛在说服自己，“此人，需要重点防范。”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陈逸飞松了口气，但仍感凝重：“明白了，局长。我会加强这方面的保密措施。”
“还有一件事，”陈逸飞调出一份刚接收的卫星情报，投影在作战室的屏幕上，“我们的‘天眼’系统刚刚捕捉到一个异常动向：一支规模约五万人的部队，于今日凌晨时分，从安南城方向出发，正在急速向北推进。”
“今晚？具体什么时间？”刘凌霄立刻追问，身体微微前倾。
“确切地说，是刚过午夜零点。”陈逸飞指着屏幕上的热成像轨迹和速度分析数据。
“有什么发现？或者你们的初步研判？”刘凌霄紧盯着屏幕，多年的情报生涯让他相信，任何大规模军事调动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确实有蹊跷之处，”陈逸飞指着几处关键指标，“首先，这支庞大的部队是徒步行军，没有携带任何重型装备或后勤补给车辆，轻装简行到了极致。其次，也是最令人震惊的一点——他们的平均行军速度，竟达到了每小时五十公里！”
“五十公里？！”
刘凌霄猛地吸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安南城，那个曾经被他视为疥癣之疾的边陲势力，何时拥有了如此恐怖的军事力量？这简直是颠覆认知！
“你的意思是……这五万人，最低限度都达到了‘暗劲’层次的身体素质？”他艰难地问出这个推论，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暗劲，在华夏武道体系中已是精锐的标志，五万人全是精锐？这超出了常规认知。
“根据速度和负重情况综合判断，恐怕……是的。”陈逸飞的语气同样沉重，“只有全员具备超越常人的体能和耐力，才可能支撑这种强度的高速长途奔袭。”
“我们的内线呢？！”
刘凌霄的语调陡然升高，一股无名火起。如此重大的战略动向，事先竟没有收到半点风声！这简直是情报工作的重大失职！
“他是怎么传递情报的？难道成了摆设？！”
陈逸飞面露苦涩：“局长，我们与内线的直接联络通道，早在月前就中断了。不过……”他调出几份过往的加密电文，“奇怪的是，期间我们仍断断续续收到一些以他代号发来的情报，只是内容……价值不大，多是一些无关痛痒或已经过时的信息。”
“所以你的判断是？”刘凌霄的眼神变得冰冷。
“我高度怀疑，”陈逸飞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的内线很可能早已暴露，甚至……已经遭遇不测。那些发来的情报，不过是对方精心设计的障眼法，目的在于麻痹我们，掩盖他们真实的战略意图。今晚这支部队的异常调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嘶……”刘凌霄倒抽一口凉气，这结论比他预想的更糟。“此事知情范围必须严格控制！立刻下达封口令！”他厉声命令，“现在还不是惊动对方的时候，我们要放长线！”
“明白！我会立刻处理。”陈逸飞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事，面露担忧，“对了局长，我听说您让尹处长去审问那个通古斯城的三城主了？这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万一审讯动静太大，或者对方有后手，我们同样面临暴露的风险。”
“嗯，你考虑得对。”刘凌霄认同地点点头，“这件事交给你去跟进协调，务必确保审讯过程隐秘、结果可靠，绝不能因此打草惊蛇。尹中练那边……”
话音未落，作战室的门被敲响，情报处的尹中练处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局长，有结果了。”他将一份薄薄的加密文件递给刘凌霄，同时朝陈逸飞点头致意，“这是初步审讯记录，请您过目。”
刘凌霄接过文件，迅速而专注地翻阅起来。随着目光在纸页上移动，他的表情从凝重逐渐变为恍然，最终定格在一种混合着惊讶和“果然如此”的复杂神色上。
他放下文件，看向尹中练：“说说，怎么撬开她嘴的？人没弄坏吧？我可强调过要‘文明’。”
“绝对没有！局长的指示属下铭记于心，”尹中练立刻挺直腰板，语气带着几分自得，“全程没有任何肢体伤害或人格侮辱！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军法处置！”
只是他的眼神微微闪烁，似乎有那么点心虚。
“哦？”刘凌霄挑了挑眉，显然不太相信，“就凭‘文明’手段，能让一个掌握核心机密的敌方高层，这么痛快地吐出如此隐秘？”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嘿嘿，局长，您有所不知，”尹中练嘿嘿一笑，带着情报人员特有的狡黠，“让人开口说实话，方法可多了去了，不一定要见血。对付这种硬骨头，得攻心为上。”
“是吗？说来听听，”刘凌霄身体向后靠了靠，露出一副“看你表演”的神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敲打道，“要是让我发现你用了什么不该用的手段，小心我把你踢出特事局！”
“不敢不敢！”尹中练连忙摆手，随即清了清嗓子，开始描述他的“杰作”，“首先呢，我给她上了点‘开胃小菜’——‘笑刑’。这名字听起来温和是吧？效果可一点都不温和。”
他比划着解释道：“把人牢牢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脱掉鞋袜，解开上衣露出腋下。然后用特制的羽毛刷或者软毛刷，反复、持续地搔刮她的脚心和腋窝。那种钻心的奇痒，会让人无法控制地狂笑不止，最终导致呼吸肌和膈肌痉挛，严重时会因窒息缺氧而死。”
他顿了顿，看到刘凌霄和陈逸飞微变的脸色，赶紧补充：“当然，对这位女士，我们很‘人道’。每当她濒临极限，脸色发紫、喘不上气时，就停下让她缓一缓，等气息平复了再继续……如此循环往复。”
“啧啧，真够……‘别致’的。”陈逸飞忍不住插了一句，语气复杂。
刘凌霄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显然对“人道”一词的用法不敢苟同。
“可惜啊，”尹中练摊手，语气带着一丝遗憾，“这女人笑点可能比较高，或者意志力确实坚韧，折腾了好几轮，愣是没撬开她的嘴，光顾着笑了。”
“然后呢？”刘凌霄追问。
“然后？那就得上点‘硬菜’了。”尹中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用了‘耳听血滴’。”
“耳听血滴？”刘凌霄和陈逸飞都露出疑惑。
“这招灵感来自古籍《资治通鉴》里的记载，”尹中练解释道，“精髓在于制造心理上的极致恐惧。我们把她的眼睛用厚实的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剥夺视觉，营造绝对的黑暗和未知。然后，用一把锋利但薄如蝉翼的小手术刀，在她的手腕皮肤上轻轻划开一道小口子——非常浅，只破了点表皮，连毛细血管都没伤几根，血都渗不出几滴。”
他停顿了一下，营造气氛：“关键在这里。我们用一个装了温水的细颈壶，模拟‘滴答、滴答’的血液滴落声，在她耳边响起。同时，审讯官用低沉、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反复催眠：‘你的手腕动脉已经被划开了……听，这是你的血，正一滴、一滴地流进下面的盆里……你的体温在下降……你的意识在模糊……你的生命正在随着这些血滴流逝……你快要死了……’”
尹中练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您想想，人在这种绝对的黑暗和未知中，听着‘自己’的血在滴落，感受着‘失血’带来的心理暗示——心跳加速、手脚冰凉、头晕目眩、极度恐惧……那种等待死亡一步步降临的煎熬感，比任何肉体痛苦都更能摧毁意志。再硬的骨头，面对这种心理凌迟，也撑不了多久。据我所知，没人能扛过一天。”
他总结道：“这位三城主也不例外。十几分钟的‘滴血’之后，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像倒豆子一样全说了。看来，她对保守这些秘密的执念，远不如对死亡的恐惧来得强烈。”
尹中练的语气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