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莳一离开后，江鹤川在镜子前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这件衣服是和其他品牌衣服一起送过来的，生活助理觉得合适就将它留下了。
但江鹤川一次都没穿过。
这衣服太招摇了，黑色面料里还掺了亮闪闪的银色线条，在阳光下，简直亮的骚气。
但他私下里不会太苛责身边的人，在看到这件衣服不合适后，又塞回了衣柜了，
直到刚才回来的路上，他才想起这件衣服来。
虽然他对从温莳一那张脸上猜出什么来，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他偶尔还是觉得温莳一在盯着他的脸看。
自小他就被人夸赞长得好，但他不喜欢别人拿他的脸说事。
但这个时候，他格外庆幸自己还有一副好皮囊。
果然他换上这件衬衫后，温莳一看他的目光里多了些变化。
他不敢太自作多情，但这张脸对温莳一还是有诱惑的。就算温莳一一时不喜欢他，他不相信，整日对着他这张脸，她还能无动于衷。
他拿出手机，给生活助理打电话，让助理按照他身上这件衣服的风格，多去买几套。
生活助理一时失语，又确认了一遍：“江总，您要什么样的？”
江鹤川看着镜子里这张脸：“越好看越好，能最大程度衬托出我这张脸和这副身材就行。”
生活助理：“……好，我，我尽力。”
挂断电话，生活助理忽地惊醒。
一个年还没过去，他老板怎么变骚包了。
*
温莳一回到松山别墅，一进门就见家里被好好布置了一番。
长桌上摆满了蜡烛，两边还放着鲜花，中间还放了一个蛋糕。
温莳一看到林姨，问：“我妈呢？”
“夫人上去换衣服了。”
林姨刚说完，梅湘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穿了一件丝绒红裙，上身到腰肢到臀部都紧紧收着，裙摆却绽开一大片鱼尾，露出她修长纤细的小腿。
梅湘还化了妆，卷了头发，烈焰红唇，格外美艳。
梅湘走到温莳一面前，张开手臂转了一个圈：“妈妈好看吗？”
温莳一欣赏了一下，点头：“很漂亮。”
“那是。”梅湘得意地在温莳一身边转了一个圈，裙摆扫到温莳一手背上。
梅湘坐到了桌旁，开了一瓶红酒。
温莳一走过去：“今天是有什么好事情吗？”
梅湘还卖了一个关子：“先陪妈妈喝一杯，妈妈再告诉你。”
梅湘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温莳一，温莳一接过，和梅湘的杯子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等喝完，梅湘已经忍不住自己告诉她了。
“今天你爸爸带他那个秘书去医院打胎啦！”
温莳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梅湘还在继续高兴地说：“哼，她以为她能凭着孩子上位吗？想得美！”
温莳一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温家太太这么多年，自然有我的办法。这贱人还想藏着掩着，等孩子大了，再来分你的股份。她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货色。”
“妈。”温莳一捏了一下眉心，怕自己情绪不稳，将一杯酒喝完了，才问，“你往她老家寄东西了？”
“宝贝你知道啊？”梅湘很惊讶地看着她，又笑了，“她未婚先孕，又勾引别人丈夫，我就往她老家寄了几张照片，让她家里人都看看，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有多么无耻。”
她回来的路上，已经打听过梅湘这两天干什么了。
她派在梅湘身边的人，只会盯着梅湘，不会干涉她。除非梅湘发病了，他们才会出手制止。
像这种捉奸抓小三的事，他们只会汇报给温莳一。
所以温莳一才能提前知晓。
梅湘拉着温莳一的手道：“宝贝，妈妈今天很高兴，你陪妈妈庆祝一下嘛。”
温莳一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但还是配合她，陪她喝完了一瓶酒。
等切蛋糕的时候，温莳一没动。“我不吃。”
梅湘想起什么，放下了蛋糕：“是妈妈不好，妈妈忘了你现在不喜欢吃了。”
温莳一抿了一口酒，没出声。
梅湘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做的不对？”
温莳一知道梅湘在意什么，她摇了摇头：“没有。”
梅湘听了这个回答，依旧不罢休：“那个贱人跟了你爸三年，你爸给了她多少好东西，她还不满足，还惦记上温氏的股份了。我要是再什么都不做，她就要骑到我们母女俩头上了！”
“嗯。”温莳一应了一声，梅湘的情绪卡在中途，既发不出来，也吞不下去。
好一会儿后，她才觑着温莳一的脸色问：“你真没生气？
温莳一笑了：“我为什么要生气？从她当小三的那天开始，她就应该料到这一天。”
只是她不想梅湘陷入无尽的提防小三的循环中，梅湘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做。
她以前以为梅湘要进公司，她也能在公司里找到成就感，但现在看来并没有。
温莳一将温国良转她股份的事告诉了梅湘，梅湘听完了冷哼一声：“他早就该将股份转给你了，现在才转了一半而已，剩下的他留着干什么？”
温莳一看着她，忽然道：“妈你可想过离婚？”
梅湘倏地脸色一变，声音陡然尖利：“不可能！是温国良费尽心思将我娶进门了，他现在想轻松甩掉我，去过他的潇洒日子，不可能！我绝对不同意！”
“不同意就算了。”温莳一反应很冷淡，起身上楼，“我困了我先去睡了。”
“温莳一，你给我回来！”梅湘怒声大喊，“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走？”
温莳一站在台阶上，回头道：“我这次去看外公外婆，他们忽然提到你小时候了。”
梅湘所有的情绪都僵在脸上，无措地问：“他，他们说什么了？”
温莳一道：“外婆说你第一次学跳舞回来，哭着喊脚疼，死活都不愿意再去跳了。”
梅湘神色一恍惚，隔着重重岁月的屏障，她好像想起点什么了。
但太遥远了，那些岁月早就面目全非了。
温莳一道：“外婆说你哪天想重新跳舞了，她就准许你回家。”
不是外婆他们不许梅湘回家，而是梅湘不敢。
果然梅湘一口拒绝：“我不跳。”
温莳一笑了笑，忽然道：“妈，你知道你腰比去年粗了吗？”
梅湘一惊猛地握住自己的腰，左右看了看。“粗了吗？没吧？我有好好保持啊。”
除了生孩子那段时间，其他时间她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很严格，绝不能长一点肉。
“有，你自己去镜子前看看。”
果然温莳一说完，梅湘就着急跑到镜子前，左右瞧了瞧。
温莳一抱着手臂站在楼梯上，远远看着：“我这两天回外婆那，看到外婆一个女学生，身材特别好，仪态也好。这么好的身材和仪态，我只在你年轻时的跳舞视频里看过。”
梅湘神色顿了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莫名发起呆来。
不发疯的梅湘，很好哄。
其实她的世界也很单纯，没几个人存在。
而如今温莳一是她最亲的人了，如果连温莳一也放弃她，梅湘永远活不成正常人的样子了。
温莳一转身往楼上走：“过两天我请个舞蹈老师来家里，跳不跳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