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语说话声音很小，“那我先回去了。”
厉容聿注视着女人的身影，困意就这样消散了不少。
直到女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大掌抚摸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上面似乎还有女人的余温，还有她身上的气息。
他是不小心睡着的，不然是不可能这样失礼在她这里住的。
本来带着甜甜过来，就已经挺打扰她的了。
而另一边。
温知语回到床上之后，也迟迟没有睡着。
刚刚不小心跌倒的时候，温知语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剧烈，就像是打鼓一样。
前段时间自己担心着女儿，厉容聿每天都过去陪她，帮她处理很多事情，她那个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
但是这几天女儿的情况渐渐好转，她也终于能分出些心思来，不用整天那么担惊受怕。
所以，注意力和重心就逐渐移回到自己身上。
也感受到了厉容聿对自己的用心。
厉容聿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很沉稳的人，甜甜晚上用手表告诉她，说厉容聿有在看自己的照片。
温知语其实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厉容聿那样沉稳的一个人，就算有好感应该也不至于这样。
毕竟大家也不是在20出头的年纪，那时候会冲动。
可他连孩子都有了，之前也肯定结过婚有过妻子，这方面的情感也不会那么热烈了吧。
虽然有些刻板印象了，但是温知语是真的忍不住会这样想。
温知语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脑海中却不断浮现今晚厉容聿抱着甜甜站在门口的模样。
这么半天了，厉容聿应该都已经睡着了吧？
也就她在这胡思乱想，大半夜闲的没事干。
温知语摇了摇头，她也该睡了。
就在这个时候，床头柜手机亮了一下。
温知语哪怕背对着也能看到光照亮了墙壁。
她回头瞄了一眼，本来以为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娱乐软件的消息。
结果就看到是那个绿色的小方块。
大半夜的谁给她发微信了？
还是哪个软件会员自动续费了？
温知语拿起了手机，打开微信之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厉容聿的名字。
她目光下意识往门那边看了一眼，怎么大半夜的给她发微信？
他是走了吗？
女人抿了抿唇，然后又收回目光去看他发来的消息。
【睡了么】
是他一贯的语气。
【还没。】
温知语在屏幕上打了两个字，又补了一个句号发过去。
手一急随便点的。
【抱歉，我有点睡不着了。】
她看着男人发过来的消息，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睡不着而已，为什么要跟她说抱歉？
【你睡得着吗。】
男人的消息再一次发来。
温知语呼吸一顿。
【什么意思？】
【要不要过来，聊聊天？】
聊聊天？
温知语觉得这三个字对于她认知里的厉容聿来说真是好小众的一个词。
但是，她现在确实不怎么困了。
大半夜不睡觉，和老板聊天吗？
她真是疯了。
温知语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扣子扣得很严实，算不上衣衫不整。
她轻轻的打开了房间门，往前走了一步，就探头看向沙发那边。
厉容聿也正好缓缓朝这边移过视线。
客厅没开灯，只有拐角这边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用来照明，这才使得她能够看清厉容聿的脸。
但也看得不是太清楚。
温知语走了过去。
“才睡了几个小时，有休息好吗？”
“还好，我平时觉也比较少，你呢？”
厉容聿坐直身体，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
温知语也没矫情，“我也睡得差不多了，一直睡觉，头脑反而会昏昏沉沉的，前段时间总是熬夜，大概是养成了坏习惯了，过段时间得改改。”
说话声音都很轻，是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程度。
这反而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昏黄的灯光映照在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衬得他眉眼深邃。
“随便聊聊吧。”
厉容聿不想气氛那么僵硬，“萧寒洲有找过你吗？”
温知语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提到萧寒洲了？
“找我……”
“是指什么时候？”
厉容聿回应，“就是字面上的找你，他有纠缠你吗？”
温知语迟疑了一下，“应该算不上纠缠……他知道我很讨厌他这样，所以也没怎么联系我，但是是有过的。”
厉容聿嗯了声，“不要理他。”
温知语眼睛睁大了些。
什么意思。
她眼中的疑惑很清楚，厉容聿就那样同她对视，似乎是在非常认真的回应她。
“不要理他。”
他又重复了一遍。
“离婚了，就不要回头了。”
温知语恍然大悟，她失笑，“我当然不会回头，如果当初真的没有考虑好的话，我不可能六年的婚姻说离就离。”
“既然决定离婚的话，不管是那段婚姻还有几年的感情，包括他这个人，我都不想在乎了，也都不会在乎了。”
温知语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厉容聿这个人总让她很安心，这也是她能如实回答他问题的原因。
就像是一段交心的谈话。
和他交流，有时候也不用顾虑太多。
“嗯，以后会有更值得的。”
温知语总觉得他这话是意有所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夜的缘故，这样坦诚的交谈，温知语反而想反问他了。
“更值得的？”
厉容聿没有躲闪，也没有不去回答这个话题。
“嗯，比他好的大把人在。”
温知语哦了一声，“原来是大把人在。”
她又忍不住笑，“还以为……”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住了。
开玩笑是开玩笑，可这种话题，就算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也比较奇怪。
厉容聿看她突然停下，便主动开口问。
“还以为什么？”
温知语呼吸一顿，她扯了扯嘴角，自己已经拒绝了厉容聿说过的契约婚姻，那就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
“没……没什么，我就是大脑一空随便说出来的，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