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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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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三百亲兵随主帅,刀光剑影赴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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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史?纪事本末?德佑西直门驰援》载:“德佑七年,瓦剌围西直门,守将孙乾殉国,外城破,内城岌岌可危。太保谢渊(正一品,兼兵部尚书、御史大夫)闻报,请调京营援军,镇刑司提督石崇(从一品)阻之,谓‘德胜门乃京师门户,援军不可动’;户部尚书刘焕(正二品)复拖粮饷,称‘通州仓粮未核验,难发’。渊知内奸掣肘,乃率亲兵三百驰援,途遇瓦剌游骑,力战得脱。至西直门,身中三箭,仍倚垛指挥,斩瓦剌兵千余,复外城。

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侦得:石崇遣人送西直门布防图与瓦剌,图中注‘渊若驰援,可袭其侧’;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收石崇黄金百两,压下通敌罪证。史臣曰:‘渊之驰援,非独救西直门之危,实破内奸之谋 —— 无渊之忠勇,京师九门殆有崩解之虞。然崇、焕、靖、瑞之流,官官相护,通敌误国,其祸尤烈于胡贼。’”

《玄夜卫档?驰援录》补:“渊驰援时,所率亲兵皆为宣府旧部,多随渊守边五年以上,愿效死力。第一箭中左臂,渊拔箭掷之,曰‘此箭当还胡贼’;第二箭中肩胛,仍握令旗调兵;第三箭中右腿,乃踞地擂鼓,声震数里。瓦剌退后,渊查得周瑞(正三品,工部侍郎)验收城防时,改‘箭楼朽坏’为‘坚固’,致孙乾无险可守,罪证皆与石崇关联。”

西直门危报急传,胡骑如蚁破城垣。

孙乾殉国魂犹在,内奸阻援意更奸。

谢公请兵遭掣肘,石崇托故拒调班。

三百亲兵随主帅,刀光剑影赴危难。

驰援军途雪覆霜,瓦剌游骑袭边旁。

渊公拔箭惊胡胆,亲兵挥刀斩贼狂。

三箭穿身犹未倒,一心护城岂肯降?

擂鼓声震西直门,士卒同仇气轩昂。

内奸通敌藏罪证,官官相护结朋党。

秦飞侦缉遭压制,徐靖包庇匿锋芒。

渊破胡贼暂安城,未除奸佞心未爽。

忠勇终能昭日月,奸邪虽暂亦难长。

兵部衙署的晨雾还未散,从二品都督同知岳谦的亲卫就跌撞闯入,甲胄上沾着血污,裤管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禀报声带着哭腔与急促的喘息:“谢太保!西直门…… 西直门外城破了!孙乾将军身中七箭,力竭殉国,瓦剌兵已攻到内城楼下,再无援军,怕是…… 怕是撑不住了!”

正一品太保谢渊刚批阅完德胜门防务文书,狼毫笔还搁在砚台上,闻言猛地起身,案上的端砚 “哐当” 砸在青砖地上,墨汁四溅,染黑了奏疏上 “德胜门稳固,可保无虞” 的朱批。他一把抓住亲卫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甚至掐进了亲卫的肉里:“岳都督呢?他麾下有京营两千卒,为何不派援军?” 亲卫被捏得生疼,却不敢挣扎,哽咽道:“岳都督本已点齐兵马,可…… 可镇刑司提督石崇大人说‘德胜门乃京师根本,一动则全局危’,扣了调兵符,还说…… 还说孙将军是‘以残卒守孤城,无能丧地,死不足惜’!”

谢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 石崇身为从一品镇刑司提督,本掌侦缉监察,无调兵之权,却借 “督查军务” 之名强扣调兵符,分明是故意掣肘。他快步走到墙上悬挂的京师舆图前,指尖重重戳在西直门的位置,舆图上标注的 “西直门通阜成门,为京师西北要道” 字样格外醒目:“西直门若破,瓦剌骑兵半日便可直抵紫禁城!德胜门再固,没了西北屏障,亦是枉然!”

谢渊顾不上更换沾了墨汁的官袍,带着两名亲卫即刻往御书房见萧桓(德佑帝)。刚至午门,就见一队身着黑色镇刑司官服的兵卒拦住去路,从一品的绯色官袍在晨光中格外扎眼 —— 石崇正站在兵卒身后,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谢太保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德胜门的防务不用盯了?”

“西直门危在旦夕,某请陛下发援军!” 谢渊语气急促,想绕开石崇。石崇却侧身挡住去路,步子迈得不急不缓,声音压得低而冷,带着刻意的挑衅:“太保何必如此慌张?孙乾麾下不过千余残卒,多是伤兵与乡勇,丢了西直门也无妨。倒是德胜门,太保亲自布防,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不好向陛下交代吧?” 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再说,刘焕尚书那边刚派人来说,通州仓的粮受潮了,需晾晒三日才能发,援军去了也是饿肚子,何苦让弟兄们白受冻?”

谢渊怒视着石崇,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石提督!西直门是京师九门之一,守的是百万百姓的安危,岂能轻言放弃?你扣调兵符、阻援军,是想让瓦剌破城吗?” 石崇摊开双手,摆出一副 “据实而言” 的模样:“太保这话可就重了。某只是按规制督查,援军调动需内阁议决 —— 李东阳太傅还在阁中核阅奏疏,不如咱一起去内阁等议决?反正西直门…… 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谢渊心里清楚,内阁议事需走 “拟票、批红” 的流程,少说也要两个时辰,西直门的内城怕是等不到议决下来就会破。

与此同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正捧着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密报,脚步飞快地往兵部赶。他昨夜刚从暗探口中得知石崇派亲信传递布防图,连夜带人截获了那名亲信,从其身上搜出了写给瓦剌太师也先的布防图 —— 图上用朱笔清晰标注着 “西直门西南侧箭楼守军仅十人,谢渊若驰援,可从此处袭之”,右下角还盖着石崇的私印,印纹与玄夜卫存档的镇刑司提督印鉴分毫不差。可刚到兵部门口,就被从二品诏狱署提督徐靖拦住。

徐靖身着黑色官袍,袍角绣着诏狱署的虎头暗纹,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审视着秦飞手里的油纸包:“秦指挥使,这大清早的,捧着这么个东西,是要去哪?” 秦飞举起油纸包,语气急切:“徐提督,石崇通敌,这是他送与瓦剌的布防图,某要立刻交给谢太保!” 徐靖伸手夺过油纸包,只扫了一眼就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炭盆里,火苗 “噼啪” 一声将纸团吞噬,留下焦黑的灰烬:“什么通敌?不过是玄夜卫捕风捉影,想污蔑朝廷重臣。石提督是从一品镇刑司首官,岂能容你随意诋毁?”

“那是实据!布防图上有石崇的私印!” 秦飞急得上前一步,想抢回纸团,却被徐靖的亲兵拦住。徐靖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威胁:“诏狱署管的就是‘诬告重臣’的案子,你再纠缠,某就以‘越权侦缉、污蔑提督’为由,把你押进诏狱,让你好好反省!” 秦飞看着徐靖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 —— 他早从暗探口中得知,徐靖上月收了石崇百两黄金,此刻才明白,这是官官相护的铁证,只能眼睁睁看着罪证化为灰烬,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谢渊在御书房外的廊下苦等内阁议决,寒风卷着落叶吹过,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这时,户部侍郎陈忠(正三品)匆匆赶来,左右看了看,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到谢渊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太保,刘焕尚书根本不是粮受潮,他把西直门的万石粮藏在通州南仓,偷偷转卖给了张记粮行,得了五百两银子,还跟石崇约好,拖到瓦剌破城再‘补发’,好瞒天过海!”

谢渊展开纸条,上面是陈忠亲笔写的粮库地址与粮商姓名,字迹工整却带着颤抖,显然是怕被人发现。他即刻转身往户部赶,刚进户部衙署的后堂,就见刘焕正与一个身着绸缎的粮商对账,账册上 “西直门粮万石,转卖银五百两” 的字样用朱笔圈着,格外刺眼。“刘尚书,西直门的士卒快饿死了,你却在这卖粮牟利,良心何在?” 谢渊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盏都晃了晃。

刘焕慢悠悠收起账册,将银子塞进袖袋,脸上堆着假笑:“太保息怒,不是某不发粮,实在是通州仓的粮受了潮,发过去会坏,不如先卖了,等新粮到了再补 —— 这也是为了国库不亏损嘛。” 谢渊知他是托词,却没抓到现行,只能恨恨地转身离开。刚出户部大门,陈忠又追上来,声音带着愧疚:“太保,某已偷偷让杂役运了五千石粮,走密道送西直门,可石崇派了人在密道旁盯着,怕是…… 怕是难送进去。” 谢渊握紧纸条,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 乱世之中,还好有陈忠这样的忠良,肯为士卒冒险。

内阁的议决终是下来了,却只许谢渊调五百京营卒,还特别注明 “粮饷自筹”。谢渊回到兵部的营房,看着眼前的五百人 —— 多是年近五旬的老卒,有的腿有旧伤,有的连弓都拉不满,武器更是朽坏,长刀的刃口发钝,弓箭的箭杆泛白。他心里清楚,这是石崇故意安排的 “残兵”,想让他驰援失败。“都散了吧。” 谢渊对老卒们说,语气带着不忍。可老卒们却纷纷跪下:“太保,我们虽老,却也守过宣府,愿随您去西直门,哪怕战死,也不丢京营的脸!”

谢渊看着老卒们坚定的眼神,眼眶泛红,却还是摇了摇头:“你们的家在京师,不能让你们白白送命。” 他转身对亲卫道:“去召集宣府旧部的亲兵,三百人足矣,某亲自带他们去 —— 这些弟兄随某守过五年边,懂打仗,也肯效死。” 半个时辰后,三百名身着铠甲的亲兵整齐地站在营房前,他们都是谢渊守宣府时的旧部,铠甲上还留着当年与鞑靼作战的刀痕,却个个身姿挺拔。“太保去哪,我们就去哪!” 亲兵们齐声高喊,声音震得营房的木梁都似在颤动。谢渊扶起他们,声音哽咽:“委屈兄弟们了,此去西直门,怕是要饿着肚子打仗,还要拼命。”“为了京师,拼了!” 亲兵们的回答掷地有声。

陈忠派去运粮的五名杂役,正推着三辆粮车在密道里前行。密道是前朝修的,狭窄得仅容一辆车通过,只能举着火把照明,火光摇曳中,能看见墙壁上斑驳的青苔。带头的杂役叫王二,是陈忠的远房侄子,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忽然,一支箭从暗处射出,正中王二的咽喉,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有埋伏!” 剩下的杂役举着短刀戒备,只见石崇的亲信王六带着数十名镇刑司兵卒冲出来,刀光在火光中闪着冷光。

“把粮车留下,饶你们不死!” 王六高喊着,挥刀砍向一名杂役。杂役们虽只是户部的人,却知道这是西直门士卒的救命粮,纷纷扑上去护着粮车:“这粮是给士卒们的,休想拿走!” 可他们哪敌得过镇刑司的精锐?没一会儿,就有三名杂役倒下,仅剩两名杂役,趁着混战从密道的侧门逃了出去,粮车却被王六截下,拉回了石崇的私宅。

谢渊带着三百亲兵,刚出安定门,就见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 五十余名瓦剌游骑正冲过来,个个骑着快马,手持弯刀,嘴里喊着 “杀谢渊,赏黄金”。“列阵!” 谢渊拔出腰间的镇国剑,剑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亲兵们迅速列成方阵,长矛在前,长刀在后,虽只有三百人,却透着一股死战的决心。

瓦剌游骑的首领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骑着一匹黑马,率先冲过来,弯刀直劈谢渊。谢渊侧身躲过,挥剑砍向马腿,黑马惨叫一声倒下,首领摔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就被谢渊的剑抵住咽喉。“杀!” 瓦剌兵见首领被俘,更显疯狂,纷纷冲上来。亲兵们与瓦剌兵厮杀起来,可他们从清晨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力气渐渐不支。一名叫李虎的亲兵,为了护谢渊,替他挡了一刀,腹部被划开,肠子都露了出来,却仍嘶吼着 “太保快走”,扑向瓦剌兵,与敌人同归于尽。

谢渊杀了被俘的首领,转身又斩杀两名瓦剌兵,可看着身边倒下的亲兵,心里像被刀割 —— 二十余名亲兵已倒在血泊中,有的还在抽搐,有的已经没了气息。“兄弟们,跟某杀出去!” 谢渊高喊着,带着剩下的亲兵往外冲,终于击退了瓦剌游骑,可每个人的铠甲上都沾着血,脸上满是疲惫。

秦飞被徐靖阻拦后,并未放弃。他回到玄夜卫北司,找到从三品文勘房主事张启 —— 张启在玄夜卫做了十年的文勘,擅长核验墨痕与印鉴。秦飞将布防图的残片(昨夜截获时偷偷留了一角)递给张启:“张主事,你看看这上面的印鉴,是不是石崇的私印?” 张启接过残片,拿出玄夜卫存档的石崇私印拓本,仔细对比起来,手指拂过印鉴的纹路:“秦指挥使,这印鉴是真的!你看这‘崇’字的最后一笔,石崇的私印特有的弯钩,残片上的印鉴一模一样!”

“可徐提督包庇石崇,不让某见谢太保。” 秦飞语气带着无奈。张启想了想,眼睛一亮:“杨武侍郎是谢太保的亲信,且掌管兵部文书,咱们可以把证据交给杨侍郎,让他想办法送过去 —— 杨侍郎为人正直,定会帮咱们!” 秦飞点头,立刻带着残片与核验结果往兵部赶。此时,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正站在舆图前,眉头紧锁地看着西直门的方向,显然是在为谢渊担忧。见秦飞送来证据,他即刻命人找来一名可靠的信使,叮嘱道:“你乔装成货郎,把证据藏在货担夹层里,绕开镇刑司的暗探,务必送到谢太保手里!”

刘焕得知谢渊带亲兵驰援,心里慌了 —— 若是谢渊守住西直门,他卖粮牟利的事迟早会暴露。他偷偷写了一封信,派亲信送给瓦剌太师也先,信上写着 “谢渊仅带三百残卒,无粮无援,可速袭之,定能破城”。也先接信后大喜,立刻派两千骑兵去袭谢渊。还好陈忠派去的两名杂役逃出来后,立刻赶往安定门,遇到谢渊的亲兵,把刘焕送信的事说了。谢渊得知后,冷笑一声:“内奸比胡贼更可恨!” 他立刻命人在必经之路的树林里设伏,待瓦剌骑兵进入埋伏圈,箭雨齐发,杀了五百余名瓦剌兵,其余的骑兵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谢渊看着地上的瓦剌兵尸体,心里的愤怒更甚 —— 刘焕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竟不惜引胡贼杀自己人!他对亲兵道:“今日若能守住西直门,某定要让刘焕、石崇这些奸贼,血债血偿!”

岳谦在安定门的城楼上等不到谢渊的消息,心里急得像火烧。他知道石崇扣了调兵符,却还是偷偷点了五百京营卒,想绕路去支援。可刚出安定门的侧门,就见石崇带着数百名镇刑司兵卒拦住去路,手里举着从一品的提督令牌:“岳都督,某奉陛下口谕(实则是伪造),德胜门需重兵把守,援军不得动 —— 你若非要派兵,就是抗旨!”

岳谦怒喝:“西直门快破了,你还在这拦着,是想让京师沦陷吗?” 石崇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刀:“某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敢往前走一步,某就以‘抗旨不遵’拿你!” 双方剑拔弩张,京营卒与镇刑司兵卒都举起了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岳谦看着西直门方向的烟尘越来越浓,知道再争执下去只会延误时机,只能恨恨地下令撤军,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 他知道,谢渊此刻怕是正陷入苦战。

谢渊带着亲兵,终于赶到西直门。此时的西直门内城楼下,瓦剌兵正架着云梯猛攻,箭雨像蝗虫一样射向城楼,城楼上的残卒只剩数十人,有的断了手臂,有的腿上中箭,却仍用身体挡着城门,手里的刀都砍得卷了刃。“杀!” 谢渊高喊着,带着亲兵冲上去,剑刃砍中一名瓦剌兵的后背,鲜血喷了他一身。

亲兵们跟着冲锋,与残卒们汇合,城楼上的士气顿时大振。可刚稳住阵脚,一支瓦剌箭就射中了谢渊的左臂,箭镞穿透铠甲,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城砖上,很快积成一小滩。“太保,您退下疗伤!” 亲兵想扶他下去,谢渊却推开亲兵的手,猛地拔出箭,掷向城下的瓦剌兵,正中一名瓦剌小校的咽喉:“这点伤算什么!所有人听令,守住东北角楼,那里只有五名残卒,胡贼肯定会攻!” 他忍着痛,指挥亲兵搬来滚石,堆在东北角楼的垛口后,残卒们见主帅如此英勇,也都忘了伤痛,跟着搬石头、搭箭。

瓦剌兵见来了援军,攻势更猛,数十名瓦剌兵拿着盾牌,从西南侧的缺口冲了进来,眼看就要突破内城。谢渊刚调兵去堵,一支箭又射中了他的肩胛,箭镞深入骨血,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太保!” 亲兵队长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谢渊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面令旗,递给亲兵队长:“你立刻去密道,通知岳都督的五百人,让他们从西南侧的侧翼突袭,断胡贼的后路 —— 某早跟岳都督约好了,他会在密道待命!”

亲兵队长领命而去,谢渊靠在垛口上,用没受伤的右手举起剑,高声喊道:“兄弟们,再撑一会儿,援军就到了!守住城门,就是守住咱们的家!” 城楼上的士卒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瓦剌兵都愣了一下。没一会儿,西南侧传来喊杀声 —— 岳谦的五百京营卒从密道冲了出来,直扑瓦剌兵的后路,瓦剌兵腹背受敌,缺口很快被堵住。谢渊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肩胛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

瓦剌太师也先在阵前看着缺口被堵,气得哇哇大叫,亲自提着大刀,带着数千名瓦剌兵冲锋。一支特制的寒铁箭从他身后射出,直奔谢渊 —— 箭镞长三寸,刃端淬了狼毒,箭杆上刻着 “也先” 二字。谢渊想躲,却已来不及,箭射中了他的右腿,箭镞穿透裤管,深深扎进肉里,毒血很快顺着伤口渗出,腿也开始发麻。

“太保!” 亲兵们围上来,想抬他下去疗伤。谢渊却摇了摇头,伸手拿过旁边的鼓槌,坐在地上,用力擂向战鼓。“咚咚 —— 咚咚 ——” 鼓声震得城垣都似在颤动,数里之外都能听见。城楼上的士卒们听到鼓声,个个红了眼,有的抱着瓦剌兵一起跳下城楼,有的用牙齿咬瓦剌兵的脖子,哪怕被刀砍中,也不松口 —— 这鼓声,是主帅的决心,也是他们的死战信号。

杨武派来的信使终是绕开了镇刑司的暗探 —— 他乔装成货郎,挑着装满针头线脑的担子,把秦飞的证据藏在货担底层的夹层里,沿途躲过了石崇派去的三拨盘查,甚至为了赶路,摔进了路边的沟里,粗布短褂上沾着泥污与血痕。待赶到西直门时,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城楼下,对着城楼上喊:“谢太保!秦指挥使的证据!快放某上去!”

谢渊正靠在鼓边喘息,右腿的箭伤疼得他额头满是冷汗。他让人放下吊篮,把信使拉上来。信使从夹层里掏出用油纸包好的证据,声音发颤:“太保…… 您看…… 这是石崇通敌的布防图,还有徐靖包庇的供词……”

谢渊接过油纸包,缓缓展开 —— 里面是完整的布防图,图上 “谢渊若驰援,可从西南侧袭其侧” 的朱笔标注格外刺眼,旁边的石崇私印清晰可见;还有秦飞手写的侦缉记录,记着石崇如何派王六传递布防图,如何让徐靖压下罪证。谢渊的手指拂过布防图上的标注,心里一阵后怕 —— 若不是信使及时送到,他怕是真要中了瓦剌的埋伏。

“来人!” 谢渊扬声喊来两名亲兵,声音虽虚弱却坚定,“你二人装作私语,就说‘西南侧箭楼后埋了火药,等胡贼来攻就引爆’,故意让被俘的瓦剌兵听见;再派二十名老卒,去西南侧箭楼插满京营的大旗,旗下多摆些空刀枪架子,务必装出有伏兵的模样。” 亲兵领命而去,谢渊又对亲卫队长说:“你去通知岳都督,让他的人在东北侧待命,瓦剌若转攻东北,就从背后突袭。”

瓦剌阵中的探马很快把 “西南侧有伏兵” 的消息报给也先。也先皱着眉头,接过探马递来的望远镜(工部粗制,却能看清大致情形),只见西南侧的箭楼上插满了京营大旗,旗下似有士卒往来,心里犯了嘀咕 —— 他想起石崇的布防图上写着 “西南侧薄弱”,可眼前的景象却不像,怕中了谢渊的埋伏。“撤下西南侧的人,改攻东北侧!” 也先咬牙下令,他不信,谢渊能处处设伏。

号角声再次响起,瓦剌兵纷纷调转方向,推着云梯往东北侧涌去。谢渊在城楼上看得真切,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猛地抓起鼓槌,再次擂响战鼓。“杀!为孙将军报仇!” 城楼上的士卒们听到鼓声,个个像打了鸡血,举起刀冲向瓦剌兵。

东北侧的瓦剌兵刚架起云梯,就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 —— 岳谦的五百京营卒从密道冲出,手持长刀,直扑瓦剌兵的后路。瓦剌兵腹背受敌,阵形瞬间大乱,有的扔下云梯就跑,有的还在抵抗,却很快被斩杀。谢渊忍着伤痛,率先跃下城楼,左臂的伤口被扯得发疼,却仍挥剑斩杀了一名瓦剌将领。亲兵们紧随其后,与残卒、京营卒汇合,刀光剑影间,瓦剌兵的尸体堆得越来越高,云梯被推倒、砍断,城楼下很快成了尸山血海。

也先在阵前看着这一幕,知道再攻下去只会全军覆没,只能咬牙下令:“撤!” 瓦剌兵争相退走,有的连马匹都顾不上,京营卒在后追击,斩杀瓦剌兵千余人,缴获云梯三十余架、弯刀百十余把 —— 西直门的外城,终是被收复了。

待瓦剌兵彻底退远,谢渊才松了口气,身子一软,险些栽倒,亲兵们赶紧扶住他。此时他身上的三箭伤都已渗血,包扎的布条被染得通红,右腿的箭伤因跃下城楼更显严重,裤管都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扶某去查城防。” 谢渊摆摆手,拒绝了亲兵 “先疗伤” 的提议 —— 他心里清楚,今日能守住西直门,全靠士卒们死战,可城防的弊病若不查清,下次瓦剌来攻,仍是危局。

他沿着城墙缓步前行,指尖抚过城砖 —— 许多城砖酥裂得能捏出粉,有的地方甚至能看见里面松散的黄土,显然是烧制时火候不足、受潮所致;走到箭楼前,他抬头望去,箭楼的木梁蛀空了大半,用手轻轻一推,木梁就 “咯吱” 作响,似要随时断裂。“这就是周瑞验收的‘城垣坚固、箭楼完好’?” 谢渊低声冷笑,声音里满是愤怒 —— 他早就听说周瑞验收城防时收了贿赂,此刻才看到,这竟是用士卒的性命换来的 “合格”。

亲兵很快找来周瑞当年的城防验收文书,谢渊接过文书,展开细看 —— 上面 “城砖烧制合格,箭楼木梁完好” 的字迹圆润流畅,与他平日在兵部见过的周瑞笔迹(周瑞素以笔锋凌厉着称)截然不同,显然是刻意模仿工部郎中的笔迹;文书末尾盖的工部验收印鉴,边缘模糊不清,印泥颜色偏浅,与工部正规印鉴的深红截然不同,是伪造无疑。谢渊将文书紧紧攥在手里,指腹摩挲着纸上的谎言,眼底满是冷意:“周瑞、石崇、刘焕…… 这些奸贼,若不除,京师永无宁日!”

他让人将文书收好,转身往临时伤营走去。伤营设在西直门内的一处破庙里,庙门被战火熏得发黑,庙里挤满了受伤的士卒,有的躺在稻草上,有的靠在柱子上,伤口仅用破布简单包扎着,却没人喊疼,只是默默地看着庙外 —— 他们知道,自己守住了城门。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卒子,叫王小二,左臂被箭射穿,正咬着牙让医官拔箭,额头上满是冷汗,见谢渊进来,却强撑着坐起来,露出笑容:“太保!咱…… 咱守住城了!”

谢渊快步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好孩子,辛苦你了。” 他看着王小二手臂上的伤口,箭镞虽已拔出,却因延误治疗有些化脓,心里一阵发酸 —— 若不是周瑞伪造文书、刘焕拖延粮饷,这些士卒何至于受这么重的伤?“医官,把某的金疮药拿来。” 谢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 这是太医院秘制的金疮药,能消炎止痛,他守宣府时就带在身上,舍不得用,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王小二手臂上的破布,用干净的布蘸了温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脓血,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器。“忍着点,很快就好。” 谢渊的声音温和,王小二看着他,眼泪忽然涌了出来:“太保…… 您都受伤了,还为咱包扎……”

“你们为京师拼命,某为你们包扎,是应该的。” 谢渊说完,又走到其他士卒身边,一一查看他们的伤势,叮嘱医官 “先治重伤的”“多给他们盖点稻草”。这时,陈忠派来的杂役终于送来了剩下的两千石粮(之前被截了三千石),粮车停在庙外,新碾的米散发着清香。谢渊让人把米煮成热粥,分给每一名士卒,看着他们捧着粥碗、大口喝粥的模样,心里稍感安慰:“兄弟们,某向你们保证,定会查清内奸,还你们公道;也定会奏请陛下,补发粮饷、修缮城防,绝不让你们再饿着肚子、用着朽坏的武器打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沉甸甸的承诺,士卒们纷纷放下粥碗,望着谢渊,眼里满是信任 —— 方才谢渊身中三箭仍指挥作战,此刻又亲自为他们包扎、分粮,这样的主帅,值得他们托付性命。

与此同时,玄夜卫北司的侦缉房里,秦飞正与张启一起,仔细整理内奸的罪证。桌上摊开的布防图旁,放着石崇与瓦剌细作往来的密信,信上 “若西直门破,愿助太师入京师,只求封太宰” 的字迹,是石崇亲笔;刘焕私卖粮饷的账册上,“西直门粮万石,转卖张记粮行,得银五百两” 的记录旁,留着刘焕的朱笔签名;周瑞伪造的验收文书,经张启核验,确认是模仿工部郎中笔迹,印鉴也是伪造;还有徐靖的供词 —— 玄夜卫暗探抓到了徐靖的亲信,亲信供认 “收了石崇百两黄金,压下通敌罪证”,供词上按了鲜红的手印。

秦飞将这些罪证一一整理好,装入木盒,亲自送往兵部。杨武见了罪证,即刻命人备好笔墨,开始起草弹劾奏疏。他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眉头紧锁:“秦指挥使,石崇是从一品镇刑司提督,在朝中经营多年,内阁里还有不少官员跟他交好,这弹劾奏疏递上去,怕是…… 怕是难扳倒他。”

秦飞将木盒往桌上一放,声音坚定:“杨侍郎,某知道石崇势力大,可谢太保刚守住西直门,陛下亲眼见了内奸误国的危害,定会重视;再说,陈忠侍郎也愿作证 —— 刘焕私卖粮饷时,他多次劝阻,还留了刘焕拖延粮饷的文书。就算难,咱也得试!孙将军和数千士卒不能白死,西直门的血不能白流!”

杨武看着秦飞眼底的坚定,终是点了点头,握紧笔杆,在奏疏上写下 “弹劾镇刑司提督石崇、户部尚书刘焕等通敌误国疏”,笔锋凌厉,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谢渊回到兵部时,已是深夜。他不顾身上的伤痛,坐在案前,点上烛火,开始起草设立督查司的奏折。烛火摇曳,映着他疲惫却坚定的脸庞,他在奏折中详细写道:“臣观西直门之危,皆因军器朽坏、粮饷拖延,内奸舞弊所致。请设‘军器督查司’,隶工部,从四品,专司军器质量核验,逐件检查军器成色、形制,不合格者即刻退回返工,验收官需签字画押,若有舞弊,与奸贼同罪;再设‘粮饷督查司’,隶户部,从四品,专司粮饷发放监督,粮饷从国库调出至士卒领取,需督查司官员全程押运,亲见士卒领粮后方可回执,杜绝私扣、拖延之弊。”

他还在奏折后附了周瑞伪造文书、刘焕私卖粮饷的案例,字字恳切,皆是为了京师防务与士卒安危。

次日清晨,谢渊带着奏折入宫,在御书房见到了萧桓。萧桓接过奏折,仔细翻看,又听谢渊讲述了西直门驰援的经过 —— 从石崇扣调兵符、刘焕拖延粮饷,到自己身中三箭仍指挥作战,再到战后查出城防弊病,每一个字都让萧桓脸色愈发沉重。“太保,崇、焕、瑞、靖之流,朕已知其罪。” 萧桓放下奏折,声音带着愧疚,“只是眼下瓦剌虽退,仍在京师外围徘徊,镇刑司掌管侦缉,若此时严惩石崇,恐无人监察其他城门的防务,万一瓦剌再攻,怕是措手不及。”

谢渊闻言,心里虽有不甘,却也知萧桓有难处 —— 镇刑司是从一品特务机构,石崇经营多年,若骤然拿下,可能引发动荡。他躬身道:“陛下顾虑周全,臣明白。只是督查司之事,还请陛下准允,若能尽早设立,便可防患于未然,不让西直门的悲剧重演。”

萧桓点头,拿起朱笔,在奏折上批下 “准奏” 二字:“就依太保所奏,命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牵头设立‘军器督查司’,陈忠(正三品户部侍郎)牵头设立‘粮饷督查司’,所需官员,从六部清正可靠者中挑选,务必确保督查司能真正发挥作用。”

谢渊谢恩退出御书房,心里虽仍惦记着清算内奸,却也松了口气 —— 督查司的设立,至少能堵住军器、粮饷的漏洞,为士卒们多添一层保障。

瓦剌太师也先退军后,在营帐中召集诸将议事。他手里拿着从西直门战场上捡来的一支箭 —— 正是射中谢渊右腿的那支寒铁箭,箭镞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谢渊此人,身中三箭仍能指挥作战,还设伏杀了咱千余弟兄,可见其忠勇,更懂用兵。” 也先的声音里满是忌惮,“大吴有这样的人镇守京师,再攻下去,怕是要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帐下的将领们都低着头,没人敢再提攻京师的事 —— 西直门一战,谢渊的忠勇与智谋,已让瓦剌兵心生畏惧。从此,瓦剌暂不敢再犯西直门,甚至将营帐往后撤了五十里,京师的防务压力,终是稍减。

谢渊得知消息后,却未放松警惕。他仍每日去西直门巡查,命工部尽快运送新的城砖与木梁,修缮残破的城防;又让杨武催促军器局,尽快送来新的弓箭与火炮,替换掉朽坏的武器。他站在西直门的城楼上,望着远处瓦剌营帐的方向,心里清楚 —— 瓦剌只是暂退,石崇、刘焕这些奸贼还在朝中,京师的危局,还远未真正解除。

几日后,西直门内的空地上,一座简陋却庄重的墓碑立了起来。墓碑是用西直门残破的城砖打磨而成,没有华丽的雕刻,只有谢渊亲自题写的 “西直门忠勇之墓” 六个大字,笔锋刚劲,每一个字都透着悲壮。墓碑下方,刻着孙乾与三百余名战死士卒的名字 —— 有的是从阵亡士卒的铠甲铭牌上找到的,有的是老卒们回忆起来的,至于那些找不到名字的,谢渊便亲自刻上 “无名忠勇卒”,一个都不愿遗漏。

立墓那日,谢渊带着亲兵与西直门的残卒,整齐地跪在墓碑前。他穿着一身素色官袍,身上的箭伤尚未痊愈,却仍挺直了脊梁。他举起右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悲壮与坚定:“孙将军,兄弟们,今日某在此立誓 —— 此生定要除尽石崇、刘焕这些奸贼,护好京师,不让你们的血白流,不让西直门的悲剧重演!若违此誓,某无颜见你们于地下!”

“除奸贼!护京师!” 亲兵与残卒们齐声高喊,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作响,回荡在西直门的上空,久久不散。阳光洒在墓碑上,“西直门忠勇之墓” 六个字泛着淡淡的光,似在回应着这份誓言,也似在见证着这份忠勇。

片尾

京营新卒入伍,必至西直门 “忠勇墓” 前祭拜,听老兵讲谢渊的忠勇与士卒的死战。瓦剌使者后来到京师议和,途经西直门,见城防已修缮一新,又听译员讲了谢渊的事迹,默然良久:“大吴有谢公这样的忠臣,不可犯矣。”

杨武的 “军器督查司” 与陈忠的 “粮饷督查司” 很快设立,查出工部、户部十余名贪官,皆按律严惩,京师的军器供应与粮饷发放渐趋正轨。秦飞仍在搜集石崇的罪证,他知道,只有将奸贼彻底扳倒,才能告慰孙乾与战死士卒的英灵。

卷尾

《大吴史?列传第三十二?谢渊传》载:“德佑西直门之役,渊率三百亲兵驰援,身中三箭,仍指挥破敌,斩瓦剌千余,复外城。帝赞曰:‘渊之忠勇,冠于群臣;渊之智谋,胜于胡贼。无渊,京师九门殆矣。’”

《玄夜卫档?驰援录》补:“渊所中三箭,皆为瓦剌特制寒铁箭,箭镞淬毒,太医院秘制金疮药三月乃愈。战后设督查二司,终成大吴军制常设之职,边军依此制核验军器、粮饷,再无因弊误战事者。”

《大吴史?帝纪?德佑帝传》载:“德佑七年西直门之役,渊以忠勇破贼,以智谋防奸,帝尝谓近臣曰:‘朕观谢渊,方知 “忠” 非独死战,更在谋国 —— 渊之驰援,非仅救一城,实救京师百万百姓。’”

西直门危胡骑狂,内奸阻援意叵测。谢公请兵遭掣肘,三百亲兵赴疆场。三箭穿身犹未倒,擂鼓声震士气扬。斩贼千余复危城,忠勇之名传四方。奸佞未除心未歇,誓护京师万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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