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觉得哪怕她和季尘成了老夫老妻，她也没办法把太丑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嗯，肯定是因为这个男人平时在我面前表现得太完美了！害得我都不自觉端起来了！都是他的错！】
季尘无奈地把书重新拿起挡住钟宁的小脸。
“这样可好？”
“嗯嗯！”钟宁狠狠擤了下鼻子，擦干净以后又去洗了手和脸：
“我觉得刚才肯定是有人在骂我！而且骂的特别凶！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不然我就放我的夫君去咬他！”
季尘：“……好，汪汪，这样可以了吗？”
钟宁：“我靠！你怎么被调成这样了？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季尘不理解钟宁的意思，但不妨碍他句句有回应：
“夫人没有罪孽，夫人是最好的。”
“嗯哼哼～”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到了程宝珠大婚的那天。
————
一大早，钟宁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最热闹的街市，她听其他人说了，这条街是周文清接亲还有返回必经之路。
她还是很想看看这种声势浩大的热闹的。
“娘，我们不去街边看吗？”
季媛趴在窗边，她还是很想近距离看看接亲队伍，还有漂亮新娘子的。
钟宁有些尴尬：
“那什么，你娘和新娘子关系不好，我怕被她看见我，到时候气丑了怎么办？”
在这种大事上，钟宁还是有点小良知的，哪怕程宝珠和她积怨已深，她也不想去破坏人家的大日子。
很显然，隔壁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你今日不在府中可以吗？”周文昌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程玉淑脸上。
要不是玉淑不喜欢，他真想说“几天没见，玉淑你又变漂亮了，像牡丹一样华贵动人，像月亮一样出众夺目”。
嗯，这已经是他一个武将能想象到最好的词句了。
程玉淑扫了眼楼下热闹、沸腾的人群，当初自己和周文昌成婚时，街上也是这样大的阵势。
只是马车经过人群时，自己听到了很多不好的声音，晚上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没事，”程玉淑自嘲地笑笑：
“今日我不在，对他们而言还是个好事。免得她看见我太激动，做出什么丑事来。”
程玉淑想起早上和娘说有事出去的时候，娘脸上不自觉露出的轻松、缓和。
想来娘也希望自己能暂时出来避避吧？
也没什么，自己终究不是亲生的，亲疏有别再正常不过，自己不该苛求。
周文昌感觉到程玉淑的情绪，想握住她的手又怕唐突，只能下意识地蜷了蜷：
“玉淑，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宰，跟程大人说你我之间的事？我真的很想娶你，恨不得立马就上门提亲！”
程玉淑抬起头看向周文昌。
隔壁的钟宁【我靠我靠！怎么又让我听见了？皇天可鉴，我真没想过偷听啊！不过……听都听到了，我现在也舍不得离开啊！】
季谦静静地看着娘和妹妹趴在墙边偷听，眼中既有无奈又有宠溺。
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在周文昌坚定深情的目光里，程玉淑眉眼渐渐柔和起来：
“我跟你说过了，如今是程宝珠最重要的时候，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抢她的风头，也不能让爹娘哥哥们觉得我在和她故意攀比。
再等两个月，我保证最多两个月，等一切渐渐安定下来我就会说。
倒是良妃娘娘那边……”
周文昌立马表态，语气急切：
“是我娶你，不是母妃娶你！你放心就算母妃不同意，我也还是要娶你的！这辈子，我非你不要！”
“哇哦！”钟宁和季媛同时赞叹。
【真是个好男人！不愧是男主！】
程玉淑脸颊微红，尽管前世她也听过这样的话，但大抵是如今心境平复，她竟也能回想起几分少女心思来。
“你不用向我许诺，我也自是相信你的。”
钟宁【嗯，这何尝不是按原书在进展呢！真是可喜可贺！】
“来了来了！”
外面响起激动欣喜的声音，钟宁和季媛同时将阵地转移回窗边。
就见外面一道长到看不见尾的红色队伍从街头走过，最前面是两个巨大的高灯，灯上写着偌大的“周”字，金光闪闪，实在醒目。
往后是一组宫廷乐队，成对排列，吹拉弹唱十分喜庆。
再往后便是一只只绑着红布的大箱子，每一只都由四个人抬着。
钟宁：“这里面得是多值钱的东西啊！居然那么压秤！”
她的声音不小，隔壁房间站着看的周文昌和程玉淑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周文昌轻笑，带着三分嘲讽：
“便是只装着绫罗绸缎，也得有四个人抬着，这叫轿前抬，都是有规矩的。”
钟宁闻言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殿下您，懂得真多！应该是为自己以后成亲先做好功课了吧？”
周文昌听的脸有些发热，不自在地挪开：
“你一个妇人，少打听不该打听的。”
钟宁【我靠！你这是在歧视吗？我不就随便问两句！】
她朝着周文昌递了个白眼继续往下看。
在那些箱子后面便是极尽奢华的八抬大轿，奢华到整体看起来金光闪闪的。
“这不会是真金子做的吧？”
“应该是金漆涂抹，”程玉淑解释：
“这轿子是由上百个匠人打造出来的，上面绘制了很多的人物，花鸟鱼虫兽，还有假山流水和很多情景，轿子上的车帘是用琉璃做的，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
她解释的非常详细，钟宁一边听一边看，忍不住惊叹：
“哇！这也太富贵了吧？真不愧是皇子成亲，排场就是大！”
等这一支队伍终于走完，钟宁咂摸了一下嘴，心想【幸好皇上孩子不多，不然每个成亲都要这种体面，那国库不得被掏空。
这还只是外面的排场呢！皇宫里肯定也要装饰的喜气洋洋，大皇子府也得布置吧？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又忍不住看向自家儿子，摸了摸他圆溜溜的脑袋瓜：
“谦儿你放心，娘攒了很多钱，不管是你成亲还是你妹妹以后嫁人都能保证体体面面的！”
季谦：“娘你想的有点多了。”
程玉淑看着旁边的一家子，又看了眼还在她身边的周文昌：
“你还不去吗？你哥的大婚宴，你不去终归不好。”
“我都和他基本闹翻了，去不去无所谓。”
“你五弟去了吗？”
周文昌噎了一下：
“他脸皮厚肯定会去啊！”
程玉淑又问钟宁：
“季大人去了吗？”
钟宁点头。
其实早上季尘走的时候钟宁还有点担心，怕周文清给他使绊子，但季尘说了——
“只要我在朝堂上就总有要面对大皇子的时候，万一哪天陛下给我调到刑部，那他便是我的上锋。
那时夫人岂不是更担心？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夫人放心吧，我有分寸。”
程玉淑将目光转回到周文昌身上，周文昌对她的想法心领神会，只能举手投降：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待周文昌离开，程玉淑和钟宁面面相觑。
钟宁：“呃，那个，我……”
“要一起吃个饭吗？”
“也，也行！”
————
等周文昌终于接回程宝珠且进行完仪式，时间已经到了半下午。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被送到桌上，大臣们一个两个推杯换盏，聊得起劲，季尘坐在席间，神色如常。
“季大人也来喝一杯？”有人主动朝季尘敬酒。
季尘摆了摆手：
“抱歉王大人，在下不胜酒力。”
“季大人这话说的，就喝一点点没事的，不行喝完来杯醒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