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的实力真没有让关胜太过担心。
此次征战梁山，关胜带来的一万五千人马中，五千跟随宣赞、郝思文派往须城的，其实已是较为老弱之辈。
真正的一万强军都握在关胜手上。
这些人都是关胜在京城的禁军精兵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留在东阿的目的就是严守东阿大营。
他早就防着须城出事了。
唯一没想到的是，须城的情况败得这么快。
他连救护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张文远的队伍能够这么快杀到东阿、林冲、杨志的骑兵战斗力也略略超出关胜的想象。
但是和自己手下精兵相比，关胜觉得张文远还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一名关胜手下的亲兵点头回应道。
“他们这是要反冲锋了！”
张文远在刚刚布置好的将台之上，看到关胜的人马去而复返。
而且这回带来的不只是装备精良的轻骑兵，居然还有几百的重甲骑兵。
他立刻判断出了敌人意图。
不过张文远并不紧张。
“关胜的骑兵的确厉害，但要说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还真算不上。”
“让呼延灼上来对付！”张文远吩咐。
“这群土匪见到我大军冲来居然还能不退，怕是没见过我们关将军手下的精锐吧！”
“还以为我们是像他们打过的那些容易对付的朝廷重骑兵呢！”
领头冲锋的两人，正是关胜手下的一个团练使臣。
一群人直直杀向张文远，言语之中满是看不起梁山的神气。
跟随他一起冲锋的重甲骑兵，也是同样态度。
张文远看着都有些无语：“这关胜个人的水平不错。”
“手下重骑兵素质也还行。”
“但是和天下最好的骑兵相比，差距也挺明显的呀！”
“即使是呼延灼的连环马，对上枪兵都得鼓动一阵才发起冲锋。”
“这群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了。”
“尔等土贼，且看我官军实力！”
对面，那蒲东团练使冲到战场一半的位置便大吼一声。
手下重骑兵也跟着呼喊起来。
那蒲东团练使打算快快冲入张文远的阵地乱杀一顿，完成自己出征的任务。
忽然，他的眼睛瞪得滚圆。
“那是什么？”
此刻呼延灼的重骑部队奉了命令，从山坳上转下来。
正好出现在蒲东团练使的视线之中。
张文远一脸好奇。
关胜手下这支重骑兵也是强军了。
而呼延灼的铁甲连环马又被称为大宋骑兵精锐中的精锐。
正好看看呼延灼的铁甲连环马直接和关胜的骑兵对冲，能把对方碾到何等程度。
见到三千全身铠甲的重骑兵铺天卷地而来。
那蒲东团练使先是一愣，继而眼中却射出贪婪的目光。
呼延灼的大军刚刚赶到，连将旗都没来得及立起，他也不知呼延灼是何来路。
在他看来，眼前就是一大片的精良装备。
若是自己击败了这些，战马、铠甲拿回去都是一大笔战功。
即使一时拖不走战利品。
击败重骑兵的场面也会给敌人带来极大的心理震慑。
那蒲东团练使臣忍不住吞了个口水，看向远处的梁山中军，如同在看一座宝库。
“好个梁山，怪不得能有偌大的声望！”
“此战之后我蒲东厢兵可要大发利市了！”
“儿郎们，冲啊！”
蒲东团练使臣瞬间下达命令。
下一刻，手下的一千多骑兵都是战意勃发，朝着铁甲连环马杀去。
手中的战锤呜呜甩动，完全没有避让的想法。
看着迅速冲来的敌军，呼延灼面色淡然，高举一只手臂：“结阵！”
他身后的重甲骑兵立刻将马上挂着的铁链，向着身边同伴抛去。
在快速奔跑的战马上，骑兵熟练地接住抛来的铁链往自己的鞍上一挂。
瞬间，最前方的一千多匹战马便结成了稳定的铁甲连环马阵。
呼延灼看到手下人结阵完毕，高举的手臂才轻轻往下一放。
跑在最前面的十几组连环马，十马为一列，马上骑士迅速夹紧马腹。
胯下战马经过完整的训练，马步的幅度都几乎一致。
原本零散的重骑兵瞬间变成一排一排的锋刃，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猛地向敌军对冲。
“这……不好，快退！”
看见这一幕，蒲东团练使的嘴巴猛地大张。
哪怕敌人有着优秀的铠甲，在他们之前看来，这群梁山骑兵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万万没想到，敌人训练居然如此有素，竟能结出连环马的阵型。
然而呼延灼的连环甲马队列整齐，速度却也丝毫不慢。
团练使手下的骑兵刚才正在冲锋之中，哪有这么快就完成减速、转弯、躲避的动作？
一瞬间，五百多重甲骑兵结着连环马大阵，向着蒲东团练使臣手下的重骑兵杀来。
那团练使想要躲避都已来不及。
不过是三个呼吸之后，双方的前军就猛地撞在一起。
铁甲连环马的十匹战马冲击阵势几乎完全整齐。
而蒲东方面的重骑兵虽然训练有素，跑得也算齐整。
但没有铁链辅助的情况下，在长途冲锋之后，每一排的骑兵之间至少有一个马身的前后差距。
而在双方对阵之时，这就已经足够产生劣势了。
第一列的十名官军骑兵率先和连环马撞在一起。
这时其中有三骑人马冲得稍前，瞬间便被并排而来的七匹战马包围，形成了十打三的局面。
“哐哐”。
“嘶律律！”
“哎呦！”
官军每个骑士都被至少两个敌人同时攻击。
只是片刻，三骑重骑兵就被打死，连战马都被铁链挂倒。
然后在连环马的踩踏之下没了声息。
失去了同伴的保护，剩下的七个官军骑士面对并排而来的连环马，再次处于七打十的劣势。
只不过是用了稍多一些的时间，剩下七人也被碾碎。
在铁甲连环马的冲击之下，官军的重骑兵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可能。
他们的精锐程度无非是决定了他们要用多久的时间才会被连环马打败而已。
十几个呼吸之后，铁甲连环马就杀到了蒲东团练使臣所在的纵队。
那团练使一枪刺出，捅在一个连环马将士的铠甲上。
枪尖虽刺不进铠甲里，却凭借猛烈的冲刺将那将士几根肋骨打断。
那将士忍着疼痛，硬接下了这一击。
而他身边两个同伴趁机长枪齐出，“噗噗”两声。
那蒲东团练使直接被敌人的长枪捅得飞下马来。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身子，那十匹重骑已经踏来。
那蒲东团练使的颅骨、盆骨、肋骨瞬间都被沉重的马蹄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