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霜降后的第一个子时。张建国蹲在食堂储物间的煤堆后，指尖划过系统界面的物资清单，腌菜缸的酸气混着煤焦油味钻进鼻腔。
当他清点到第17罐黄豆时，视网膜突然炸开靛蓝色波纹——那是系统新增的\"频谱扫描\"功能在报警。
\"频率10.23兆赫，调制方式ASK。\"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地图界面上，四合院的东南角正突突跳动着红点。
他摸向腰间的钢笔式发报机，笔帽旋转三圈，金属天线悄然弹出。顺着信号方向望去，许大茂家的青瓦屋顶上，一截细如发丝的铜丝正随着夜风轻颤，伪装成晾晒衣物的铁丝。
全息屏幕在掌心展开，加密电码如萤火虫般浮动：\"雏鹰已筑巢，请求降落坐标...\"系统的破译模块正在啃食乱码，张建国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三个月前在娄家阁楼拍到的微型电台，此刻正以相同的摩尔斯码节奏跳动。
他突然想起上周许大茂哼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副歌部分竟暗合电码间隔，后颈顿时泛起凉意。
回溯功能启动时，储物间的煤块突然悬浮成记忆碎片。张建国看见许大茂在华侨商店用侨汇券购买\"大前门\"香烟，售货员多找的两角钱被他随手塞进鞋垫——那里本该藏着微型胶卷。
更刺眼的是上个月食堂革新时，对方借着拍摄纪录片的名义，频繁出入锅炉车间，镜头多次扫过墙上的炼钢流程图。
\"生物特征比对完成。\"系统的红光笼罩着他瞳孔，两张指纹图像在视网膜重叠：左手无名指的斗型纹，与1957年公安部敌特档案里\"夜枭\"的存档分毫不差。
张建国猛地想起半年前许大茂打翻酱油瓶，他递过去的毛巾上留下的模糊指印，原来早就被系统默默收录。
娄晓娥的照片突然在界面边缘闪烁，备注栏写着\"港商联姻事件关联人\"。他想起昨夜在协和医院，她攥着自己的袖口呢喃\"父亲说要相信许先生\"，鬓角的珍珠发簪还沾着空间净化后的水汽。
此刻系统标注：该目标72小时内接触许大茂13次，携带密函概率89％。
当\"时空锚点\"功能展开72小时全息影像时，张建国仿佛置身于重叠的时空裂隙。
许大茂的二八自行车停在银锭桥边，藏青色风衣下露出半截德国蔡司相机。他佯装拍摄落日，镜头却对准三号码头的海军护卫舰，手指在快门键上连按七下——那是密电码里\"7\"代表的工业坐标。胶卷盒在掌心转动的角度，与第64章车夫鞋跟的微型胶卷完全一致。
瓷砖墙的暗格在水雾中显形，许大茂用镊子夹出玻璃瓶，瓶身标签写着\"五倍子浸液\"。
张建国认出那是显影墨水的原料，三个月前聋老太太临终前，曾在他手帕上用类似液体画过兰花，当时以为是老人糊涂，此刻却在系统解析下浮现出\"轧钢厂配电图\"的轮廓。
戴鸭舌帽的男人蹲在鸽笼前翻动《红旗》杂志，许大茂递出的烟盒在两人掌心停留三秒。
系统捕捉到杂志内页的折角——第45页\"工业学大庆\"标题旁，\"苹果=图纸，白菜=粮库\"的密语用米汤写成，遇碘即显。而那男人袖口的靛蓝染迹，正是第64章车夫的同伙特征。
全息录像仪的冷光扫过许大茂的储物柜时，张建国的呼吸突然凝滞。
第一件：牡丹牌收音机的秘密旋钮逆时针旋转九圈，后盖弹开的瞬间，火柴盒大小的发报机正在发烫，天线接口处缠着娄晓娥送的红色毛线——那是她上周替全厂织围巾时剩下的线团，此刻却成了敌特伪装的道具。
第二件：棉大衣里的城防图，内衬第三颗盘扣下，1949年的北平城防图用蝇头小楷标注着新增工事，东交民巷处画着刺眼的红圈，旁边标着\"雏鹰巢\"。
张建国的指尖划过\"轧钢厂\"三字，发现坐标点正是第64章胶卷里的防空洞入口。
第三件：密码本里的《红楼梦》，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内，每页边缘都标着《红楼梦》的章节数，\"黛玉葬花=27\"对应着工业部领导的行程代码。
他翻到11月5日那页，\"宝钗扑蝶=30\"下面画着炼钢炉草图——正是三天前他刚改进的淬火工艺参数。
五、智斗收网时的空间博弈保卫科的铁皮柜在凌晨四点敲响前，张建国已经完成了三重布局。
第一步：蜜蜂与钢笔的诡计，系统生成的微型机械蜂停在许大茂窗棂，当他伸手触碰藏有胶卷的钢笔时，蜂针精准蜇中虎口。
钢笔滚落的瞬间，张建国用空间瞬移调换了墨囊，真正的胶卷已在三分钟前躺在他的白大褂口袋，而许大茂攥着的，是系统伪造的\"炼钢炉故障数据\"。
第二步：密电码本的偷天换日，通过生物磁场捕捉，他\"看\"见许大茂神经电信号的异常波动——那是发送密电前的生理特征。
当对方在锅炉房后巷架起电台时，系统早已修改了密码本的解码母本，《红楼梦》变成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苹果\"从此代表\"陷阱\"。
第三步：请调报告的致命破绽，李怀德办公室的台灯亮到凌晨，张建国\"偶然\"发现许大茂的请调报告，落款日期竟与城防图上的行动时间完全重合。
保卫科科长拍案而起时，他正躲在锅炉后给娄晓娥换吊瓶，指尖划过她手腕的脉搏，突然想起她发簪里的窃听器——此刻已被系统改造成信号干扰器。
六、玉镯与名单的双重惊雷，审讯室的白炽灯下，许大茂的冷汗浸透了衬衫领口。当张建国掏出聋老太太的玉镯，系统射线穿透翡翠的瞬间，内侧的微型名单显形了——易中海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标注着\"1952年码头物资走私\"。
\"您当年在秦淮河边救过的落水女孩，其实是保密局的交通员吧？\"张建国的声音轻得像棉线，却让许大茂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三个月前聋老太太临终前塞玉镯时的眼神，原来老人早就知道，却用最后的力气替他隐瞒到咽气。
娄晓娥的病历本在桌上翻开，\"港商投资密函\"的扫描件正在页面发光。系统提示：该文件加密方式与许大茂电台一致，发送时间正是联姻宴当晚。
张建国突然想起她那天穿的月白旗袍，领口别着的正是许大茂送的珍珠胸针——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成了情报网里最干净的诱饵。
天蒙蒙亮时，张建国站在邮电局门口，三个牛皮纸袋分别驶向不同方向：
第一份匿名信贴着\"河北寄\"的邮票，内附全息录像拷贝，收件人写着\"公安部某同志亲启\"；
第二份用军用信封密封，通过妻子娘家的统战部渠道，直达西山军委大院；
第三份锁进系统保险库，密码是娄晓娥的生日，金属封条上凝结着他昨夜的体温。
系统界面突然血红：【清除隐患进度37％，特殊时期生存概率提升至62％】。他摸向口袋里的铜钥匙，那是从许大茂抽屉找到的，此刻正指向协和医院地下三层的储物间——那里，或许藏着更可怕的真相。
走出邮电局，晨雾中传来有轨电车的轰鸣。张建国想起昨夜在时空回溯里，看见许大茂对着收音机哼《夜上海》，曲调里藏着摩尔斯码的尾音。
而现在，当他走向轧钢厂，看见食堂烟囱升起的炊烟时，突然听见系统的电流声里，混着娄晓娥微弱的呼唤：\"建国哥，我好像梦见...有人在追我们...\"
他的脚步顿在结冰的路面上，呵出的白气模糊了眼镜片。口袋里的钢笔式发报机突然震动，新的电码在掌心跳动——那是来自系统的警告，也是来自1965年深秋的，更凛冽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