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游戏开始。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头顶的无影灯闪烁着惨白的光，四周墙壁上挂满手术器械，但那些器械的握柄……全是人骨制成的。
“第五天，主题是‘外科手术’。”齐夏站在一旁，手里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手术刀，刀柄上缠绕着神经纤维般的细丝，像活物一样蠕动。
房间中央的电子屏亮起，血红色的文字缓缓浮现：
【游戏规则】
1. 每人必须完成一场“手术”（患者为往届参与者）
2. 禁止使用麻醉
3. 手术失败者，将成为下一个患者的“器官供体”
“患者？”我撑起身子，看向房间角落。那里摆着五张手术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是“曾经”的人。他们的胸腔被剖开，内脏被摘除，但眼睛还在转动，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他们是上一轮游戏的失败者。”老头蹲在一具“患者”旁边，手指拨弄着对方裸露的肋骨，“系统保留了他们的意识，但身体已经变成‘医疗资源’。”
甜甜（如果她还算是“甜甜”）的尸体就在其中一张床上。她的胸腔被掏空，但头颅完整，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无声地尖叫。
“操……”我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器械台。一把骨锯突然自动启动，锯齿间还卡着半截手指。
“选一个患者，开始手术。”齐夏的声音冰冷，像是被某种程序控制了一样。他走到其中一张床前，抓起电锯，毫不犹豫地切开了床上那人的头骨。
脑浆喷溅的瞬间，房间里的广播响起：
【手术目标：摘除‘记忆海马体’，并移植到指定容器内】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术台，发现托盘上放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一颗鲜活的大脑。罐子标签上写着：“林郗—记忆备份，第3次循环”。
——我的记忆，早就被系统备份过了？
【手术开始】
我的“患者”是个中年男人，他的腹部被剖开，肠子像绳索一样缠绕在手术台边缘。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唇蠕动：“杀……了……我……”
我颤抖着拿起手术刀，却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听到了某种电子杂音。他的皮下组织里……嵌着微型电路？
“别分心。”老头突然出现在我身旁，手里捏着一根脊椎骨磨成的手术针，“这些人的身体已经被改造成‘医疗设备’了，你得按照系统的指令操作，否则……”
他话音未落，房间另一侧传来凄厉的惨叫。一名Npc医生（如果那团血肉还能称作“医生”）因为手术失误，被自动手术钳夹住手腕，硬生生扯下了整条胳膊。鲜血喷溅在墙上，组成新的文字：
“妈的……”我咬牙，强迫自己专注于手术。按照电子屏的指示，我需要从患者的额叶中提取“恐惧记忆”，并移植到玻璃罐里。
可当我切开他的颅骨时，里面流淌出的不是脑浆，而是……录像带？
一盘盘微型磁带缠绕在脑组织上，每一盘都标注着日期。最近的日期是**昨天**——水族馆里甜甜的死亡画面。
“这根本不是人类……”我喃喃自语。
“当然不是。”齐夏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手术已经完成，手里捏着一枚还在跳动的海马体，“他们是‘记忆载体’，系统用他们的身体储存往届游戏的数据。”
他顿了顿，眼神冰冷：“而我们，正在帮系统‘清理冗余数据’。”
手术进行到一半时，我的患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眼球疯狂转动，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第七夜……系统会重启……找到‘核心’……”
下一秒，他的颅骨内爆出一团电火花，整个身体痉挛着融化成一滩黑色黏液。
广播响起：
天花板裂开，一根机械臂垂落，尖端是旋转的钻头。我本能地翻滚躲避，但钻头还是擦过肩膀，带出一串血珠。
“跑！”齐夏拽起我，冲向房间另一侧的通风管道。老头紧随其后，但在钻入管道的瞬间，他的右腿被机械钳夹住——
“走！”他怒吼一声，猛地将某样东西塞进我手里。
我低头一看，是一枚芯片，上面刻着：“终焉协议—第7次实验”。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我们像老鼠一样爬行。身后传来老头的惨叫，接着是骨骼碎裂的闷响。
齐夏突然停下，在管壁上摸索。他的手指触碰到某个隐藏面板，轻轻一按——
管道侧壁滑开，露出一个微型控制室。
屏幕上，一行代码正在循环闪烁：
“记忆清洗进度：78%”
而监控画面里……**赫然是现实世界的场景**。
我的公寓、齐夏的公司、老头的养老院——全部笼罩在某种透明的“薄膜”中，像是被一层虚假的现实覆盖。
“我们不是‘参与者’。”齐夏的声音沙哑，“我们是**实验体**。”
“而这个游戏……”他指向屏幕最下方的倒计时，“**是为了测试人类在极端恐惧下的记忆稳定性**。”
我们最终从通风管道逃出，回到了“休息区”。但这一次，房间里只有两杯水。
杯底沉淀着某种银色颗粒，像是……纳米机器人？
广播响起：
“明日游戏：电路迷宫”
“提示：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我握紧那枚芯片，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