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我站在玻璃幕墙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平板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林牧那项AI预测阿尔茨海默症的项目报告——
精确度高达89%，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林部长最近很得意啊。\"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听说林牧的AI模型已经通过FdA初审了？\"
身后的小林推了推眼镜：\"是的，小姐。林牧博士昨天刚开了发布会，宣称能在症状出现前三到六个月预测发病。\"
我轻笑一声，将平板反扣在会议桌上：\"三到六个月？太晚了。\"
小林疑惑地抬头：\"您的意思是？\"
\"如果告诉林牧，我们有办法将预测窗口提前到两年呢？\"
我转身，指尖点了点桌面上另一份文件——
那是张鹭白关于神经突触退化的最新研究摘要。
\"而且准确率能提到95%以上。\"
小林的瞳孔微微扩大：\"但这只是张医生的理论模型......\"
\"所以需要林牧的AI团队来'验证'啊。\"
我微笑着端起咖啡杯，\"正好他最近在找临床合作方。\"
窗外的霓虹灯变换颜色，将我的影子投在长桌上。
这个计划完美得像拼图——
林牧高傲自负，绝不会放过能提升他AI价值的机会；
而一旦他带着团队加入节目，就等于将最前沿的技术和最直接的成果暴露在聚光灯下。
到时候，血月生物要敢在背后下黑手，一个都跑不掉。
\"安排一下。\"
我放下杯子，\"明天约林牧打高尔夫，就说......\"
故意停顿，\"裴氏有个AI+神经再生的跨国合作项目在找牵头人。\"
小林迅速记录：\"要提前告知张医生吗？\"
\"不必。\"
我走向电梯，\"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研究就行。\"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
钓鱼最好的饵，永远是对方最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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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坪上，我踩着定制的高尔夫球鞋踏上发球区。
远处的人工湖面泛着银灰色的光。
林牧已经在那里等候，一身纯白运动装，金丝眼镜在晨光下泛着冷芒，手里握着推杆的样子像在握手术刀。
\"裴小姐终于肯赏脸了？\"
他语气平淡，但指节在球杆上收紧的力度暴露了情绪。
\"上次放我鸽子是在首都峰会，上上次是人工智能论坛，再往前数——\"
\"今天不谈旧账。\"
我微笑着打断他，从球童手中接过一号木，\"谈合作。\"
挥杆的瞬间，球划出一道完美弧线，落在果岭边缘。
林牧眯眼看了看落点，突然笑了：\"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的AI预测模型。\"
我走向电瓶车，\"加上张鹭白的神经再生研究，做一档能拿普利策奖的医疗纪录片。\"
林牧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这是他一贯掩饰情绪的小动作：
\"张鹭白？那个脸上有疤的外科医生？\"
\"就是他。\"
我故意让语调轻快起来，\"他的最新发现能将阿尔茨海默预测窗口提前到两年，正好弥补你模型在超早期阶段的盲区。\"
电瓶车无声地滑过草坪。
我能感觉到林牧的视线像ct扫描仪一样在我侧脸逡巡，试图找出破绽。
他太聪明了，聪明到不会轻易相信任何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尤其是从裴傲青手里掉下来的。
\"条件？\"
他终于开口。
\"齐氏传媒的黄金档，裴氏负责赞助，你出技术团队。\"
我转动方向盘，\"当然，署名权归你。\"
湖面突然跃起一尾鱼，涟漪搅碎了倒影。
林牧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们开到第二个球洞，他才突然问：\"为什么选我？\"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我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你是最好的。\"
这句话像钥匙，精准拧开了他骄傲的锁。
林牧的唇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压下去：\"节目策划书呢？\"
\"今晚发你。\"
我递过一支球杆，\"不过有个小问题——韩氏资本也在竞标这个时段。\"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韩家？刚找回小少爷的那个韩家？\"
\"据说他们会带上欧洲顶级团队。\"
我轻描淡写地添柴加火，\"要在节目里首发某种革命性疗法。\"
林牧的冷笑几乎能冻伤周围的草坪：\"欧洲人懂什么AI。\"
他猛地挥杆，球像子弹般射向远方，\"明天带张鹭白来我实验室。\"
\"恐怕不行。\"
我露出为难的表情，\"他最近......\"
\"被警方监视居住了？\"
林牧推了推眼镜，\"我知道。我会让我父亲出面的。\"
好极了。
我在心里微笑，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回俱乐部的路上，林牧突然在湖畔停下。
晨雾散尽，他的金丝眼镜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裴傲青，你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节目吧？\"
水鸟掠过湖面，我眯起眼睛：\"我在乎赢。\"
\"包括...利用我对你的好感？\"
风突然停了。
一片落叶悬在我们之间的空气中，缓缓旋转。
\"林牧。\"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什么？\"
\"你永远把研究放在第一位。\"
我轻轻摘下落在他肩上的树叶，\"这才是真正的学者。\"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转身大步走向俱乐部：
\"明天上午十点，我要看到完整方案。\"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倔强又孤独。
我摸出手机，给张鹭白发了一条消息：
「准备一下，明天去林氏实验室。」
「记得穿白大褂，戴好眼镜。」
「顺便，你即将会在阿尔茨海默症研究上有新突破了。」
按下发送键时，远处传来球童的惊呼——
林牧最后一杆直接打进了湖里。
水花溅起的刹那，惊飞一群白鹭。
呵，骄傲的人最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