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高在韩氏的名声，比我想象的还要极端。
短短一周内，他已经开除了三名高管，理由是\"决策效率低于预期\"。
韩氏内部流传着一句话——
「莫里斯不是人，是台只会计算收益的机器。」
他不在乎人情世故，不在乎员工情绪，甚至不在乎韩兆麟留下的旧部元老。
他只在乎一件事——收益。
收益够高，他就点头。
收益不够，他就毫不犹豫地碾碎障碍。
——令人不适，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段确实高明。
这种作风，倒是很符合我对\"血月组织\"的想象——
冷酷、高效、毫无人性。
但有趣的是，这位\"人形计算机\"最近似乎对我产生了某种兴趣。
第一次，是韩氏与裴氏的合作提案会议。
这本该由商务部门对接，可莫里斯·高亲自来了。
西装革履地坐在会议桌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却始终锁在我身上。
\"裴小姐对基因编辑领域也有兴趣？\"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
我微笑：\"商业投资而已，莫里斯先生不必过度解读。\"
他唇角微勾：\"可你的投资方向，总是很……精准。\"
\"运气好。\"
我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就像莫里斯先生接手韩氏，不也是'运气'吗？\"
他的眼神微微一沉，但很快又恢复那副淡漠的样子。
会议结束后，他的助理递来一份\"后续合作细节讨论\"的日程表——
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
我扫了一眼，轻笑：\"晚上谈生意？莫里斯先生是觉得我很好约？\"
他面不改色：\"效率优先。\"
\"那不如改到裴氏会议室？\"
我合上文件夹，递还给他，\"毕竟，我对私人会所的'效率'不太信任。\"
他的眼神冷了一瞬，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如你所愿。\"
第二天，我的办公室收到了一束黑玫瑰。
花束上没有署名，但卡片上写着一行字——
「适合你的颜色。」
小林捧着花，表情微妙：\"小姐，这……\"
我随手抽出一支，指尖轻轻抚过花瓣：
\"黑玫瑰的花语是'独一无二'，但在中世纪，它也被用来警告'危险'。\"
\"要退回去吗？\"
\"不用。\"
我笑了笑，把花插进花瓶，\"摆着吧，挺好看的。\"
下午，莫里斯·高的电话打了过来。
\"花收到了？\"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收到了。\"
我漫不经心地翻着文件，\"莫里斯先生对花卉还挺有研究？\"
\"只是觉得适合你。\"
他顿了顿，\"今晚有个慈善晚宴，一起？\"
\"抱歉，我有约了。\"
\"张鹭白医生？\"他的语气冷了几分。
\"商业机密。\"
我轻笑，\"莫里斯先生这么关心我的行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裴傲青，你很有趣。\"
\"彼此彼此。\"
三天后，金融峰会的酒会上，莫里斯·高再次出现。
他这次没穿西装，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衬得整个人更加锋利。
他一进场，周围的人群便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仿佛他自带某种压迫感。
我正和林牧聊着《生命密码》的节目安排，忽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抬头，正对上莫里斯·高那双冷灰色的眼睛。
他径直走过来，站定在我身侧，距离近得几乎算是社交礼仪的极限。
\"裴小姐。\"
他微微颔首，随即看向林牧，眼神淡漠，\"林博士，久仰。\"
林牧推了推眼镜，礼貌地伸出手：\"莫里斯先生，幸会。\"
莫里斯·高看了一眼他的手，没动。
气氛瞬间凝固。
我轻笑一声，主动拿起一杯香槟递给林牧，打破尴尬：
\"林牧，刚才说到哪了？AI模型的优化？\"
林牧接过酒杯，微微一笑：\"对，关于神经突触的模拟……\"
莫里斯·高忽然开口，声音冷冽：
\"裴小姐，韩氏最近有个医疗AI项目，或许你会感兴趣。\"
我挑眉：\"哦？莫里斯先生现在连AI也涉足了？\"
\"商业扩张而已。\"
他微微低头，声音压低，\"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在宣告——
「你是我的目标，别想逃。」
我晃了晃酒杯，唇角微扬：\"莫里斯先生，你知道中世纪贵族怎么对付过于热情的追求者吗？\"
他眯了眯眼：\"洗耳恭听。\"
\"他们会微笑着接受礼物，然后转手送给仆人。\"
我轻轻抿了一口香槟，\"毕竟，再昂贵的玫瑰，也只是玫瑰。\"
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但下一秒，他又笑了，那笑容像是猎人在欣赏猎物的挣扎：
\"裴傲青，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谢谢夸奖。\"
我举杯示意，\"不过，我对韩氏的AI没兴趣。\"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缓缓退开一步，语气恢复淡漠：
\"话说的还太早，我期待裴小姐改变想法的那一天。\"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刃。
莫里斯·高开始高调地出现在我的社交圈里。
他会\"恰好\"和我出现在同一家米其林餐厅。
然后理所当然地坐到我对面，点一瓶年份极佳的红酒，微笑着推给我一杯：
\"裴小姐，试试？\"
他会在我参加商业晚宴时，不动声色地挤走试图靠近我的合作方，然后微微倾身，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
\"这种级别的晚宴，配不上你。\"
他甚至会在清晨让人送来昂贵的古董珠宝，附上一张手写卡片：
「适合你。」
——像是某种傲慢的示好，又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但可惜，我见过的追求者比他见过的合同还多。
我退回他的礼物，礼貌地回复：
「莫里斯先生，商业合作请走正规流程。」
他在董事会上见到我时，唇角微勾：\"裴小姐真是难讨好。\"
我微笑：\"莫里斯先生真是闲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