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雷宏和雷曼同时发出绝望而痛苦的惨叫。
他们周身狂暴的雷霆之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瞬间被彻底吸干！
两人甚至连自爆同归于尽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身体就像被抽空了所有水分的朽木，
瘫倒在地，
完全失去了生机！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锁链收回时那冰冷的金属摩擦声，
以及何不凡满足地、长长呼出一口气的声响。
他四周打量了一下，
发现晕死的雷明已经不见了身影，
“好像跑了一个老鼠。”
“何长官息怒啊！”
徐国富满脸堆笑，
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何长官，神威盖世！宵小伏诛，大快人心！实在是……大快人心！”
何不凡盯着徐国富那张堆满笑意的脸，沉默了几秒。
“就是将徐会长的家砸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好意思。”
他手腕一抖，
那两条吸饱了雷霆之力、此刻通体流转着蓝色电光的锁链，
如同温顺的毒蛇般哗啦啦缩回，
重新缠绕回他的手腕，
变回了那不起眼的手环。
“去把剩下的老鼠给找出来。”
何不凡摆摆手，
他的手下立马四散开来，
开始搜寻雷明的踪迹。
“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别扫了何长官的雅兴”
徐国富立马吩咐下人收拾宴会厅，
徐国富对身后两个心腹使了个眼色。
在众人前往另一处宴会厅时，
两人如同鬼魅般在人群的掩护下，
动作麻利地将一群昏倒的、受伤的人抬上担架，
迅速拖离了这人间地狱般的宴会厅，
身影消失在通往公馆深处的侧门阴影里。
其中，便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24号别墅的地下密室，
冰冷的水泥墙壁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摇晃，
投下不安的光影。
雷明被粗暴地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剧痛让他从半昏迷中挣扎着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郭言成、金雅、徐方，
“你别乱喊，何不凡他们还没走！”
徐方压低声音惊呼，
连忙上前搀扶。
“二叔……小姑……他们……”
雷明挣扎着坐起，
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刻骨的绝望，
“死了……都死了！连……连自爆都来不及！那锁链……那鬼东西……”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几乎将他压垮。
郭言成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蹲下身，
用力按住雷明颤抖的肩膀，：
“我听说了。”
“那两条锁链应该是专门克制你们雷电能力的东西。”
雷明抬起布满血丝、被泪水模糊的眼睛，
茫然地看着郭言成。
郭言成斩钉截铁，
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
“何不凡一直想研究你们雷家的人体改造技术。”
他死死盯着雷明的眼睛，
“何不凡背后，一定有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在支撑！”
“你二叔和你小姑的尸体，也必然会被搬到那里去给他做研究。”
郭言成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雷明眼中的绝望和悲痛，
瞬间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深沉的疯狂所取代。
“上次围攻天雷圣教，何不凡身边那个黑衣人就是之前庄公的助手，李泽！”
雷明猛地抓住郭言成的手臂，
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
声音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嘶哑，
“何不凡！他一定会把尸体送到李泽那里！”
“那就跟着他！”
郭言成眼中寒光一闪，
“找到李泽！”
子夜时分，
南越老城区的边缘。
无数低矮的老旧民房影影绰绰，
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苟延残喘，
投射下惨淡的光晕。
两道几乎融入夜色的身影，
如同幽灵般在民房屋顶上无声地移动。
正是换上夜行衣的郭言成和雷明。
他们的目光如同鹰隼，
死死锁定着下方老城区主路上那辆疾驰的黑色轿车。
“真想不到何不凡他会亲自来送尸体。”
郭言成盯着那辆车，
杀心四起。
“他疑心病很重，而且他也想被人体改造。”
雷明的双目依旧布满血丝，
显然还沉溺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车子在一处老旧小区的胡同口停下。
何不凡的身影匆匆下车，
左右警惕地扫视一番，
随即亲自打开后车厢
——里面赫然是两只蒙着白布的尸体！
他动作麻利地扛起两具尸体，
快速闪身进入胡同，
消失在阴影里。
“跟上！”
郭言成打了个手势，
两人如同狸猫般从高处滑下，
借助阴影的掩护，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个胡同。
进了胡同后，
郭言成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跟个迷宫一样，
每条胡同与近十几条胡同相通，
不知道哪条是死路，
哪个是李泽的藏身地。
何不凡的身影在远处一闪，
拐进了一个标着泥巴胡同的巷子里。
两人屏住呼吸，
贴着墙，
悄悄地跟了上去，
紧紧咬住目标。
然而，
当他们抵达泥巴胡同的入口时，
眼前却是一条长长的、被一盏昏黄路灯照亮的巷子，
巷子两侧，是密密麻麻、几乎一模一样的破旧木制大门！
何不凡的身影，
已经彻底消失。
“该死！”
雷明低骂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焦躁。
这里的门太多了，
每一扇都紧闭着，
散发着破败和腐旧的气息，
根本无从判断何不凡进了哪一扇。
“别急，他总要出来。”
郭言成按住他，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通道和那些紧闭的门扉，
试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守住胡同口。”
就在两人隐匿在胡同入口阴影处，
如同狩猎的豹子般耐心等待时，
他们不知道的是，
就在这个巷子的一个下水道井盖下，
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刺目的无影灯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血腥气的化学药剂味道。
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森然的光。
房间中央，
并排放着两张不锈钢解剖台。
何不凡带来的两具尸体
——雷宏和雷曼
——已经被除去遮盖物，
暴露在强光下。
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泽，
干瘪枯槁，
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
一个穿着沾满不明污渍白大褂的身影，
正背对着门口，
俯身在雷宏的尸体前。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和精准，
双手戴着塑胶手套，
正小心翼翼地用手术刀切开雷宏干瘪的胸膛，
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怎么样！庄易泽当初是怎么改造的？”
何不凡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急切，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白大褂，
“李泽！多久能给我结果？”
“我的改造什么时候能完成？”
“还有那支雷霆部队！我需要力量！必须尽快起事！”
李泽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甚至没有抬头。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
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还有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仿佛压抑着狂喜的颤抖：
“力量？部队？呵呵呵……何长官，不要用你渺小的野心，来打扰这……这无上的艺术！”他猛地直起腰，
转过身，
双手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但那双暴露在无影灯下的眼睛，
却亮得惊人，
闪烁着一种近乎非人的、纯粹的、对某种“真理”的疯狂痴迷！
“看啊！多么完美的载体！多么精密的能量回路！”
他指着雷宏被剖开的胸膛，
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这个未完成的实验终于在我手中……要开花了！”
“哈哈哈！雷霆之力……人体机械化的完美桥梁！”
他完全无视了何不凡铁青的脸色，
再次俯下身，
投入到那血腥的“研究”之中，
口中念念有词，
尽是些晦涩难懂的生物电术语和机械名词。
何不凡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拳头紧握，
骨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但他似乎对眼前这个疯子也没有办法，
强忍着没有发作，
只是像一头焦躁的困兽，
在冰冷的解剖台旁烦躁地踱步，
目光时不时扫过那两具尸体和疯狂工作的科学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怎么还没动静？”
雷明压低声音，
焦躁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
长时间的潜伏和等待，
让复仇的火焰在他胸中灼烧得更加猛烈。
郭言成眉头紧锁，
双目紧盯胡同口，
试图捕捉胡同任何一丝动静，
但除了死寂，
什么也没有。
“再等等吧。”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