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最终还是把那碗凉透了的豆腐端进了屋，冰凉的豆腐块在粗瓷碗里微微晃荡，葱花蔫巴巴地贴在碗壁上。
没什么胃口，何雨柱心里那股被易中海拉偏架、被贾张氏指着鼻子骂、被棒梗那小贼挑衅的邪火还没散干净，堵在心口窝得慌。
何雨柱找了个盘子，“啪”地一下扣在碗上，眼不见心不烦。
往床上一倒，用被子蒙住头，何雨柱试图把那些糟心事都隔绝在外。
隔壁屋的何雨水听见了哥哥摔盘子的动静，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也没出去问。有些坎，只能自己迈过去。
一夜无话。或者说，是表面上的无话。暗流在各自的屋子里涌动。
第二天是休息日。棒梗昨晚被贪念和侥幸冲昏的头脑，在晨光里稍微冷却了一点。
棒梗睁开眼，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才猛地想起——今天不上学！傻柱...也休息！
棒梗昨晚盘算好的“中午行动”泡汤了！一股懊恼涌上来，他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
何雨柱却在天蒙蒙亮时就醒了。
这段时间为了在食堂“积极表现”，争取老班长退休后的位置，何雨柱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早起。
生物钟准得像闹钟。何雨柱迷瞪着眼看了看窗外还暗沉的天色，骂了句娘，翻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试图重新跌回梦乡。
何雨水倒是难得地睡了个大懒觉。
在学校，这个点何雨水早该起床洗漱准备早读了。此刻躺在家里温暖的被窝里，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鸽哨声，只觉得无比惬意。
而徐蒙，已经推着他那辆半旧的永久二八大杠，车把上挂着个折叠小马扎，后座捆着鱼竿和小水桶，迎着清晨微凉的空气，优哉游哉地往城外河边去了。
钓鱼是假，躲清静是真。院里那点破事，看着都腻歪。
日上三竿，快十点了。何雨柱才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个鸡窝头，睡眼惺忪，一肚子起床气。
膀胱憋得难受，何雨柱趿拉着布鞋，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准备去胡同口的公厕解决人生大事。
刚推开院门，就撞见徐蒙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车把上依旧挂着马扎和鱼竿，后座的小水桶倒是晃晃悠悠的。
“哟！徐大主任！好雅兴啊！大清早的就出去陶冶情操了？”
何雨柱揉着惺忪的睡眼，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倒不是针对徐蒙，纯粹是没睡够加上心里憋屈。
“收获咋样？让柱子哥开开眼！”
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趿拉着鞋凑近徐蒙的车后座，探着脑袋就往那小水桶里瞅。
水桶里，空空如也。别说鱼了，连片鱼鳞都没见着。
“噗嗤！”何雨柱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刚才那点怨气都被这“战果”冲淡了不少，。
何雨柱指着空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幸灾乐祸道。
“哎哟喂！徐主任！合着您这起个大早，就钓了个寂寞啊？白忙活一场！哈哈！”
徐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自行车往墙边一支，懒得搭理他。
“我差这一条鱼吃？该干嘛干嘛去！别挡道！”
徐蒙伸手想把水桶解下来。
何雨柱却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哎哟！不行不行！憋不住了！徐主任您先忙着！我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话音未落，何雨柱人已经像颗炮弹似的，朝着胡同口的公厕方向窜了出去，留下徐蒙在原地哭笑不得。
......
等何雨柱一身轻松地从公厕回来，徐蒙已经在家门口的小马扎上坐下了，正慢悠悠地收拾着鱼竿。
何雨柱凑过去，脸上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但眼神里那点促狭又回来了。
“嘿，徐大主任，昨儿个那场大戏，看得过瘾吧？是不是特解气？特爽？”
何雨柱指的是自己怒怼易中海和贾张氏那出。
徐蒙头也没抬，继续卷着鱼线，嘴角却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意。
“解气？爽？我看你是活该！明知道棒梗那小子手脚不干净，跟个三只手成精似的，你出去还不锁门？这不是敞开大门请贼进门吗？这下好了吧？让人家堵着门骂了个狗血淋头！舒服了？”
“嘿！你...”
何雨柱被噎了一下，脸上有点挂不住，梗着脖子辩解。
“我那不是...不是气懵了嘛！谁知道贾张氏那老虔婆能不要脸到那个地步？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易中海那个老混蛋更不是东西！拉偏架拉得明目张胆！为了护着贾家那窝贼骨头，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还耗子叼走的？我呸！耗子能穿鞋？”
何雨柱想起地上那个清晰的鞋印，火气又有点往上冒。
徐蒙把卷好的鱼竿放进袋子，这才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何雨柱。
“贾张氏讲不讲理，那是她的事。怕不怕她孙子以后真成了‘三只手’进去吃牢饭，也是她贾家的事。你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