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深处，秦卫国的宅邸。
“岂有此理！”
秦卫国将手中的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通，李冠民怎么会突然倒向沈风那边？
自己明明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向他施压，并且许诺了巨大的利益，他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老板，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说：“李冠民和沈风联手摆明了是要拿锐力重工开刀撕开一道口子。我们在锐力重工的布局太深，一旦被他们查实，后果不堪设想。”
秦卫国当然知道后果。
锐力重工就像是他们这张大网的钱袋子，一旦被端掉，整个网络的运转都会陷入瘫痪。
“传我的命令！”
秦卫国话中透出股狠厉：“让锐力重工那边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拖延时间！”
“所有关键账目能销毁的立刻销毁！所有关键人员立刻转移！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李冠民和沈风抓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另外，”
他看向中年男人，“启动我们的‘第二方案’，是时候让沈风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麻烦了。”
……
锐力重工总部大楼。
李冠民和沈风并肩走进大楼的那一刻，所有锐力重工的高管后悔就应该早点辞职离开！
李冠民的脸上是公事公办的冰冷。
“根据联合调查组的决议，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对锐力重工集团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式调查。”
李冠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议室：“在此期间，集团所有账目、服务器、文件将被封存。所有副总裁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必须留在公司内部，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话音刚落，早已等候在外的调查组成员涌入，迅速控制了财务部、档案室和服务器中心等所有核心部门。
锐力重工的董事长，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了上来。
“李部长，沈主任，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全力配合。只是……这次的调查是不是太突然了？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很多工作……”
“正因为突然才能查到最真实的情况，不是吗？”
沈风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还是说王董事长需要时间去准备一些‘特殊’的东西？”
那名王姓董事长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调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封存账目、拷贝数据、隔离审查……
正如秦卫国所料，调查组的行动迅速，但对方的反应更快。
许多关键的财务数据已经被提前销毁，一些核心的涉案人员也以各种理由“请假”或者“出差”，不知所踪。
李冠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对方这是在用“拖”字诀，只要拖过这几天，等他们把所有痕迹都抹干净，这次的调查最终也只会是不了了之。
“沈风，”
李冠民将沈风叫到一间无人的办公室，沉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什么都查不到。”
“别急。”
沈风：“鱼太大，网撒下去总会有几条反应慢的漏网之鱼。”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夜莺走了进来。
“主任，李部长，”
她递上一份资料：“我们刚刚在审查人事档案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沈风接过资料，目光落在上面的名字上——张伟，集团财务部副总监。
李冠民问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
“他原本是这次提拔为财务总监的最热门人选，履历和能力都无可挑剔。但在上个月，这个职位却空降了一个毫无经验，但背景深厚的人。”
“根据我们的情报，张伟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私下里没少发牢骚。”
沈风嘴角上扬，笑了笑。
“带我去见见他。”
一间被临时用作问询室的房间里，张伟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单独叫到这里。
门开了，当他看到走进来的是沈风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沈……沈主任……”
“张总监，别紧张。”
沈风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找你来，就是想随便聊聊。”
“聊……聊什么？”
“聊聊你的理想，你的抱负。”
沈风看着他：“我看了你的履历，很出色。像你这样的人本应该有更广阔的平台，但被一些庸才挡住了路，一定很不甘心吧？”
张伟的心猛地一颤，沈风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最痛的地方。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嘴上还在否认，但眼神已经开始闪躲。
“你明白的。”
“锐力重工这艘船外面看起来光鲜亮丽，但船底早就被蛀虫啃得千疮百孔了。”
“现在船马上就要沉了。有的人可以坐着救生艇从容离开，而像你这样兢兢业业划船的人，却要跟着这艘破船一起沉入海底。你觉得，这公平吗？”
张伟的心理防线在沈风这番话的冲击下，开始剧烈地动摇。
“我给你一个机会。”
沈风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
“一个让你能亲手把那些挡在你身前的蛀虫，一个个都揪出来踩在脚下的机会。也是一个让你能重新扬帆起航，实现你抱负的机会。”
“我……”
张伟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告诉我，那些被销毁的账目有没有备份？那些真正核心的秘密藏在哪里？”
张伟的嘴唇哆嗦着，他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看沈风那双眼。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在……在‘b计划’服务器里。”
“b计划？”
“是的，”
张伟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那是我们董事长为了防止内斗和黑吃黑，私下里建立的一个秘密服务器，记录了这些年集团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和资金往来，包括……包括和‘工匠’那边的所有联系。”
“这个服务器的物理位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是……我知道进入服务器的最高权限密码！”
沈风没有立刻问他密码多少，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这关系到张伟这个人的可信度。
“为什么你会知道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