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室里热烘烘的，秦虎跟老周忙得额头全是汗珠子。工具箱敞开着扔在地上，扳手歪七扭八地躺着，焊枪随意丢在一边，绝缘胶带拖得乱七八糟，空气里飘着一股刺鼻的金属烧焦味。
秦虎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脑袋一抬问老周：“这玩意儿真能顶得住？”
老周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手背上都是黑油印子，嘴里说着：“顶不住也没办法咯，再说——咱不是有系统嘛。”
我站在门口，瞧着他俩像修车的师傅一样在那里捣鼓，心里头涌起一股敬佩。这年头，能在这种鬼环境里静下心来做事的人可不多了。
“咋样了？”我发问。
林悦拿着扫描仪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开口说：“右舷引擎外壳的三处裂缝补好了，冷却系统也正常转起来了。就是动力输出不太稳，可能替换材料不行。”
“能飞就成。”我应道，“没工夫换零件了。”
老周点头，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当务之急，得测测推进器能不能重启。”
我伸手按了按通讯器：“系统，准备动力测试。”
【正在执行动力测试，预计耗时30秒】
驾驶舱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大家都憋住气等着——心跳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嗡——”
推进器轻轻晃了一下，仪表盘上的指针蹦跶了几下后定住了。
“成啦！”老周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手掌拍得生疼，兴奋得大吼。
我眉头一皱，盯着仪表盘上还在闪的黄色警报灯：“虽说修好了，但动力才恢复七成五，剩下那二成五，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暗蚀星系。”
“那咋整？”秦虎急了，双手不自觉攥紧。
“还能咋整？接着走呗。”我肩膀一耸，“总不能搁这儿等死。”
林悦叹口气，头发丝儿都跟着颤动：“那至少得轮流歇着，不然大伙都扛不住。”
我点头：“行，先让老周和秦虎去睡俩小时，我和林悦盯着。”
“我没事儿，还能撑。”秦虎摆摆手，胳膊上的肌肉紧绷着。
我眼睛一瞪：“你这话都说三回了。去睡，这是命令！”
秦虎撇撇嘴，嘟囔着钻进了休息舱。老周也跟着去了，就剩我和林悦在驾驶舱。
林悦靠在窗边，望着外面黑咕隆咚的宇宙，小声嘀咕：“你说……能量核心真存在？”
我看她一眼，嘴角扯出个弧度：“你觉着呢？”
“我不清楚。”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从一开始到现在，每次任务都像是有人带咱们去一个地方。”
“命运？”我眉毛一挑。
“更像陷阱。”她声音很低，“越靠近目标，危险越扎堆。”
我没吱声，眼睛盯着星图上一闪一闪的红点，心脏跳得有点快。
“你害怕不？”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胸腔跟着震动：“怕啊，咋不怕。但更怕啥都不干，眼睁睁看着大伙倒下。”
她沉默一会儿，轻声说：“记着……别一个人扛所有事儿。”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小时后，秦虎和老周醒来，换我和林悦去休息。躺下前，我又看了眼星图，那红点还闪着，像一双眼睛在嘲笑我们。
我闭上眼，脑子琢磨着接下来的路该咋走……迷迷糊糊间，感觉飞船的轻微晃动像是摇篮的节拍。
醒来时，飞船进入了巡航模式。老周在终端前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手里还抓着鼠标。秦虎在武器舱摆弄装备，金属碰撞声传出来。林悦在给备用氧气罐加压，软管嘶嘶地冒着气。
“动力测试完成，状态良好。当前航向：暗蚀星系，预计抵达时间：18小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十八小时？”我揉揉眼睛，血压微微上升。
“跃迁加速后的结果。”老周伸懒腰，骨头节响了几声，“不过我觉着咱得轮流盯着，这片星域不安全。”
“同意。”我说，“老周你盯着雷达，秦虎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林悦负责医疗支援。”
“明白。”
“收到。”
“没问题。”
我们各就各位，飞船继续往前飞。一路还算太平，就是偶尔有点能量波动。
到了第十三个小时，系统突然警告：
【检测到前方空间扭曲，疑似人为干扰】
“咋回事？”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往后滑了一下。
“不清楚。”老周皱眉盯着屏幕，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信号不像是自然现象，像……某种干扰装置。”
“敌人弄的？”秦虎攥紧拳头，指关节发白。
“有这可能。”系统分析道，“建议开启‘维度屏障’防锁定。”
“执行。”我下令。
船舱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每个人的呼吸都加重了。
“导航系统重新算航线，找到绕开干扰区的路，执行不？”系统报告。
“执行。”我说，“别让他们逮着机会。”
几分钟后，飞船微调航向，躲开那片扭曲空间。刚调好，雷达上突然跳出个陌生信号。
“啥玩意？”我凑到屏幕前，鼻尖几乎贴上去。
“不认识。”老周脸色刷白，“它正快速朝咱们过来。”
“速度多少？”
“比咱们快一倍。”
“妈的。”秦虎咬牙切齿，脖子上青筋暴起，“又要有麻烦？”
“做好战斗准备。”我沉着下令，“林悦，准备好应急医疗包。”
她点头，手脚麻利地收拾装备。
“系统，分析目标类型。”
【分析中……目标身份未知，但能量特征与神秘组织高度相似】
我的心猛地一沉，脉搏加速跳动。
果然，他们不想让我们活着到暗蚀星系。
“所有人，各就各位。”我站起来，眼神透着坚定，“接下来，要么冲过去，要么干掉他们！”
飞船猛地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撞了擦边球。
“他们动手了！”老周大喊，双手死死抓住控制台。
“反击准备！”我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全武器系统启动！”
下一秒，整个飞船蓝光一闪，防御系统全开——而那股敌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