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好了没？”方循然手上拎着一个包，站在门口看向房间里。
叶言在房间里收拾好东西，闻言拎着包出来，“好了，等我换鞋。”
方循然自然的接过他手上的包，看他换鞋。叶言换好鞋捞起点点，“走吧。”
“带着它？”方循然关上门，指向点点。
“送到店里去，寄养在宠物店里。”叶言眼疾手快地压住点点要挠方循然的手的爪子，看向点点的眼底带着不赞同。
点点冲他叫一声，甜腻绵长。
“包里装了什么？”方循然颠颠手里包问。
叶言看了眼包，又看向方循然，“那个黑色的盒子。”
方循然瞬间想起他上次掏奖状的样子，“带着你的奖状？”
“还装了其他东西。”叶言略过这个话题。
他不愿意细说方循然也不问。等把点点送到宠物店，叶言堪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舍不得？”欧阳青靠在车边等他们，看着叶言不舍得样子打趣他。
“有一点。”叶言走到他身边上车，欧阳青跟着坐进去。
方循然慢了一步，在欧阳青弯着的眼里上了副驾。
安全区外的风景与他上次见时没什么差别。半年多没人打理的绿化树木枯败的不成样子，倒是花坛里的灌木和路边的小草长势繁茂。
他这次出去算是偷溜出去，研究院那边他给请的病假。
风吹过，卷起一片尘土。
“来，叶言，给你看个好东西。”欧阳青趴在后座靠背上去后备箱里拿东西。
叶言起了好奇，也学着他的动作往后看去。
满后备箱的枪械，是叶言没见过的。他眼底一亮，伸手去碰。欧阳青没拦他，笑着看着他的动作。
他看了一会，出声问，“想不想学？”
叶言惊讶的看向他，“可以吗？”
“当然。”欧阳青往方循然的方向看了眼，抬手拍拍他的头，随即挑了一把手枪。
方循然在欧阳青问时就盯着他，看见他挑眉笑着顿时咬牙。
叶言哪儿知道他们的眉眼官司，兴致勃勃地去接欧阳青手里的枪。
“车上不方便，就先教你认一认，等寻了空地再教你打。”欧阳青向他解释，叶言连连点头。
“我们现在用的，是老式的枪械，采用传统的火药和物理机动的原理进行工作。这把是一把自动手枪，一次填装十二枚子弹，口径7.62毫米，射程五十米。”
“由枪管，套筒，握把座……”
欧阳青没讲细，开始教他怎么组装拆卸，他拆完，指给叶言每个零件的名字。叶言学习能力强，看了一遍他拆卸就能摸索着组装了。
“你很聪明。”欧阳青不吝啬夸他。
叶言眼带着笑，谦虚道：“还好。”
“转身，朝着窗外。”欧阳青按下叶言那边的车窗，他扶着叶言的肩让他转身，随后靠近，握着他的手教他拿枪。
叶言动作有点僵硬，按照欧阳青的教导握住枪。
“放松。”欧阳青靠在他背后，手覆盖在叶言手上。
欧阳青比叶言稍高一点，但身形没有方循然那样矫健。他的肩膀不是很宽，身上也没有方循然那样发达的肌肉。
凑得近了，叶言能闻见欧阳青身上的草木调的香味。
“瞄准。”欧阳青发现他分心，“专心点。”
说话的热气洒在他肩颈处，叶言不自在的想偏头躲开，又遏制住。
“好。”叶言回应他。
欧阳青松了握在他手上的手，问，“记得保险在哪吗？”
“记得。”
“把它打开。”
叶言喉结滚动，拇指扣下保险。
“按下扳机。”欧阳青手扶在叶言背后。
叶言愣着一动不动，欧阳青不催他。
“砰。”
响亮的枪声响起。
叶言第一次玩真枪，他的父母从不让他碰这些。
剧烈的后坐力震得肩膀发麻，他垂下枪口，顺手扣上保险。欧阳青松了扶着他的手，“还行，准头不太够。”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很棒。”
叶言还因为枪声没缓过劲，他听见欧阳青夸他，转头朝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好了，先这样吧。”欧阳青示意他关窗。
叶言关上窗，把枪还给他，“都是这种样子的枪吗？”
欧阳青接过放好，“还有狙击枪，机关枪，步枪之类的，你先练会这个再说。”
他以为叶言是想用其他的枪。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激光枪那种的？”叶言解释。
欧阳青回答，“有啊，我们之前用的那种的，但是后来都坏掉了，就换了这种的。”
“全都坏了吗？”叶言追问。
“没，但是基本上都调到02那边去了，他们比我们需要。我们这次倒是申请了，但是没批。”
“这样啊。”叶言小声的自言自语。
他手指摩挲着，想起刚才摸到的编号，那是枪械都会有的编号。这个编号是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序列号，其中就包括着生产年度。
这把枪是去年刚生产的。
一个已经开始使用激光武器的国家为什么要费大力气去新造一批已经淘汰了的老式传统化学能武器？
叶言思维发散，手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他又是一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细细端详。
怎么忘了这个呢？
叶言想着。
他们的虚拟屏技术已经发展的非常完美了，早就用表带式通讯仪代替了传统手机，怎么还要往这个方向研究？
将新旧结合？
叶言想不通。
如果他们预测了这场灾难，那么为什么还这么狼狈？
南方死伤无数，具体伤亡人数到现在都还未统计出来。如果他们有准备，不可能看着国民受难。
叶言想的头疼，有什么东西他想着但是就是抓不住，那一点透彻的思绪总是一闪而过。
他索性不想了，反正与他无干。
——
001——被发现的第一个异化的海兽。
它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叶言查遍了所有的资料都找不到它被发现的时间，可哪怕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消息的815都有详细的初次记载时间。
001作为最早被发现的海兽，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能力。研究院猜测是因为它急于寻求出路，所以抛弃了很多东西。
它是恶性1型异化，除了躯体增生异常以外没有任何改变。
001是到目前为止最好捕捉的海兽。
叶言这次要的，是它的大脑。
上面给出的最新观察到的001的位置偏南，那边快到了缓冲区中心，是叶言到过离安全区最远的地方了。
他们车速很快，路上没有车没有人没有交通规则，一路风疾电驰。
就是这样，他们晚上都得歇一夜再走。
方循然带着人清理出一间屋子，地上铺了九个睡袋。叶言抱着包进去，问过方循然后挑了一个最边上靠墙的位置。方循然跟着坐在他身边，看着队友搭架子生火。
军区有提供便携式的设备，但是他们就是喜欢自己搭火堆生火。
他们没再用明火，换了炭火。忽略环境有一种出来野炊烧烤的感觉。
南浔盘腿坐在边上，看着炭想到了烤肉。他用肩膀撞了撞边上的庚澈，“我想吃烤肉。”
“等回去给你烤。”庚澈温柔的扶着他的肩，要他坐好。
南浔不满，“为什么？”
“现在什么都没有，烤出来又不好吃。”周玉陵收拾好东西在他们身边坐下。
“就是啊，等会去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呗。”柯铭泽挨着南浔，一把揽上他的肩。
南浔被他压得弓背，瞬间反压住他，“柯铭泽，你又这样！”
“松手松手，我错了。”柯铭泽被他按着脖子，身体前倾。嘴上嚷嚷着认输的话，却趁南浔不注意反击。
两个人顿时闹做一团，庚澈在边上看着，时不时伸手护南浔一把。
其他人围坐着看着他们，脸上带着笑。
叶言抱着包坐在外圈，看着他们两个人打闹。方循然坐在他身边陪着他，稍微比他后一点的位置，这个位置远看着，像把叶言整个护在身前一样。
他目光落在叶言的侧脸上，抬手用指尖微不可察的顺着光影描摹他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