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的日子舒舒服服的，但是短暂。他就住了一周多一点，就得被迫回科研院去了。
叶言赖在言璟依身边，不肯上车。
言璟依也顺着他，哄着他留下，但是他又不肯。
“妈妈，你们要多来找我玩哦。”
“会的，阿言想找爸爸妈妈了也可以打电话，我们会很快过去的。”
“好，那，那我走了。”
叶言依依不舍的上了车，扒着车窗和他们对视，又叮嘱了一遍要经常来找他玩这样的话。
三个人都不舍得他，本来一回家就能见到，现在还得跑军区那边，又远又不方便。
车刚在公寓楼下停稳，方循然伸手拉开车门。
叶言看见他，挪到另一边自己开了门下车。
方循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叶言被看的不舒服，隔着车想叫他走开，还没说话呢，方循然比他先开口。
“阿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方循然走到他身边，抬手像是要摸他的脸。
“不可以。”叶言抿唇退开，埋头就要往公寓里走。
方循然伸手拉着他的手腕，低声下气的哄他，“叶言，你等我说完好不好？我有话想告诉你。”
叶言挣了挣，挣不开，只好跟着他走了。
方循然带着他走到开阔，却人不算多的地方，他挑了个周围没有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放开我。”叶言推他的手，想要他松开。
“我放，不要生气。”方循然松手，握着他的手抬起来看了眼手腕，依旧白白净净，没有因为用力而浮现红痕。
他松了口气，放下叶言的手。
叶言捧着手，退后一步，“你要说什么？”
方循然深吸口气，调整了几次呼吸，嗓音沙哑，“我喜欢你。叶言，我喜欢你。”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忘不掉你了。我每天都想见你，和你聊天，陪你玩。陪你吃饭散步，每天都是。”
“你，喜欢我吗？”
方循然在第一次见他就犯错了。
他当时应该确认叶言身上没有其他伤口，而不是就那样在他搭上手后，揽着人的腰将他直接抱出来。
他心急了。
叶言移开视线不敢和他接着对视。方循然眼里如潮水般的情感快要将他淹没，太热烈了。
他无法承受。
方循然看懂了。
“别怕，我不会逼你的。那天是我失控了，冒犯了你，对不起。”方循然向他道歉。
叶言看着鞋尖，闷声道，“我原谅你了。”
方循然不再说话，一直看着他。
叶言踌躇，抬头和他对视，犹豫，“那，那你还能陪我一起玩吗？”
“叶言，你根本不懂，我……”方循然沉默几息，“好……，我还能陪你一起玩。”
不懂什么？
叶言想问。
但是有人找来了，叶言看过去，和方循然道别，跟着走了。
叶言走了几步，扭头看他，方循然和他对视上朝他露出一个笑。叶言熟悉这个笑，感觉轻松了些，朝他挥挥手，笑着说下次一起玩。
方循然无力的捂着脸，沉默，随后整理好情绪，也离开了。
也许叶言真的不懂吧，那天之后仿佛这些事情没有发生一般，依旧和方循然一起亲昵的玩闹，总是往他身上靠，缠着他说些话。
方循然拒绝不了他，无时无刻不顺着他，他说要抱要背，没有一次不答应的。
叶言觉得他和哥哥没什么两样。
他们玩闹时被叶家人撞见过几次，叶文谦和叶明私下警告过方循然，叶言不知道。但是他觉得那段时间来看他的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很奇怪，天天叮嘱他还小，不要谈恋爱。
在又一次被撞见后，叶文谦忍不了了。
他看着弟弟趴在方循然肩上和他说话，脸都要贴到一起去了，仿佛下一秒就能亲上。
他弟弟几乎要钻人家怀里去了，被揽着腰，讲到好玩的，就笑着环着方循然的脖子软软的挂着。
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方循然也不制止，甚至悄无声息的把他弟弟往怀里揽。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两个人在交往。
“阿言。”叶文谦站在不远处叫他。
叶言闻声抬头，发现是哥哥，立马抛下方循然直直朝着叶文谦扑过去，“哥哥！”
“阿言，最近怎么样？”
“还行，我玩的很开心。”
叶文谦捏了捏弟弟长了肉的小脸，满意的点头。
“妈妈呢？”叶言问。
“在和他们开会，我先来找你。”
“哥哥，我们去找妈妈吧。”
“好。”
叶文谦被叶言握着手腕拉走前目光和方循然对视，带上了警告和阴沉。
方循然不闪不避，坦然的和他对视。
“哥哥，你有去看艾迪吗？”
叶言的话让叶文谦瞬间收回视线，转身跟着他走，温柔的回答他的问题。
“看过了，艾迪很好，草场很大足够它跑。只是也许它有一些想它的小主人了。”
“我也想去看它，但是我出不去。好烦哦。”叶言抱怨，和哥哥贴的近。
叶文谦宽慰他，“阿言不想待了就和我们说，不要勉强。”
叶言抿唇，低头看地上，隔了一会才说，“你们会担心的，外面很危险。要是再发生那样的事，你们接受不了的。”
“……”
叶文谦无法反驳。
他们心底都清楚叶言进科研院是为了什么。
言璟依那段时间都要在病房里面住下了，总是摸着他脖子上的纱布。叶明和叶文谦没有那么直白，但是显然也被这件事情吓到了，都喜欢往他的病房里钻。
叶言知道。叶言看着他们变着花样哄他，生出些心疼愧疚出来，这些情绪让他能放下对科研院的抵触，对自由的热爱。
“没关系的哥哥，方循然陪着我也很有意思，他有好多故事可以讲，每次出去回来也都会给我带礼物的，可好玩了。”叶言环抱着叶文谦的手臂，和他讲科研院里的趣事。
他在这里待久了，认识的人也多了，有时候还可以跑到别人实验室待着看他们做有意思的实验。
叶文谦最不想听到方循然的名字，但是叶言三句不离他，动不动就方循然怎么样怎么样，他攥紧了拳头，面上还得维持笑，“那真好，阿言开心就好。”
他咬牙切齿。
叶言看见妈妈了，大老远的就开始招手，然后拉着哥哥跑过去，等到近了，松开拉着哥哥的手，朝着言璟依伸手。
“妈妈！我想你了。”
“阿言，妈妈也想你了。”
言璟依抱住他。
叶言和母亲黏糊的抱了会，松了手，站在边上。
“过几天阿言生日，想去哪里玩？”言璟依问他。
“不知道，本来想去北极，现在去不了了，好可惜。”叶言有些失落。
“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那我们就在家里过吧，我好久没回家了。”
“行，阿言最近怎么样了？”
“还可以。”
“那，有没有谈恋爱？”
叶言一顿，和母亲哥哥对视一眼，指尖捏着，“没有，没谈。”
言璟依松了口气，“这样啊。”
她挽着小儿子的手带着他散步，叶文谦跟在另一侧，听着他们聊天。
叶言的生日在四月十号，他是十月多快十一月加入的科研院，到现在也快半年了，他进实验室的时间三分之一都不到。
项目也卡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有人来间接的来催，叶言就当听不懂。
他这几个月光顾着和方循然一起玩了，方循然没时间陪他的时候他就会溜达到认识的人的实验室里去观摩，偶尔心血来潮了，才会去自己的实验室做自己的项目。
叶言的生日在家里过的，没有他十八岁时办的那种盛大的宴会，但礼物还是堆满了一楼的房间，他只是看了眼，不感兴趣，抱着家人送的礼物放到房间，又飞快的下楼。
他要等晚上再拆，现在要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