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就剩下我一个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
原来藏入虚空，自我封印，怎么都无法回来的七师叔，有了自己的空间界，他解开了自己的劫难。
他还活着。
这一世，变了。
沈南舟闭着眼，虽然身体很痛，但心很踏实。
他做到了。
他……终于做到了。
可李万知在边上哭哭啼啼，不时还打他两巴掌，哭着问：“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沈南舟哑声说，“三师兄。”
方鹤安忙问：“怎么了，小师弟。”
沈南舟：“能不能让四师兄闭一闭嘴，好吵。”
李万知：“……”
“我这是在担心你！”李万知哭道。
“我不会死。”沈南舟轻声说着，“我还会看着我们赢的。”
“你都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了，看什么看，眼睛给我闭上，不对，你别闭，我怕你闭上之后就睁不开了。”
方鹤安直接给了李万知脑袋一掌，“臭小子，闭嘴。”
李万知自打了两下嘴巴，“呸呸，我刚才的话都是瞎说的，小师弟不要听，你千万不能听进去。”
沈南舟笑笑，“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
李万知哽声道：“那你累起来太吓人了。”
沈南舟想笑，但已经没力气笑了，即便是握着他手的李万知都能感觉到他的发抖。
方鹤安心也在跳，沈南舟身上的气息太乱了。
以他所学，他看不出来沈南舟究竟有什么问题，没有外伤，但要说内伤，大家都在布阵，他这突然的内伤也太奇怪了。
可脉象之内，只觉得他的气血消耗得极快，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死人的脉象。
如果换成一个正常人，方鹤安会觉得这个人已经快死了。
就是药石都罔顾了。
可偏偏沈南舟的元神又很强大。
强大到可以利用元神之力维持着生机，而且奇怪的是体内还有另一股力量在修复他的身体，让他在生与死之间不断拉扯。
方鹤安没看懂。
但他弄明白了一件事，小师弟确实不会死，但他会痛。
非常痛。
这种情况，就像有人拿刀子刮着他的骨头，一下又一下，把坚硬的骨头给刮下一层灰末来，然后还在不停地刮着，想着把那个骨头给磨没了。
明明都是致死的招式，但因为沈南舟的特殊体质。
所以他……死不了。
方鹤安颤抖地抓着沈南舟的手。
他的体质……居然也跟师姐一样罕见，就是他都看不透。
沈南舟感受到了方鹤安的心情，他紧紧地握住了方鹤安的手，明明脸上已经血色都没了，可还在轻声安抚着：“三师兄，可以给我用毒的。”
李万知跟方鹤安一愣。
沈南舟轻声说，“可以止痛。”
两个人没崩住，方鹤安颤抖地开始调药，李万知哭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啊，是有什么重疾吗？可我们不是修仙了吗？为什么还治不了。”
沈南舟没有说话，因为已经没力气了。
他整个人好似要碎开了。
疼得蜷缩在一起。
连手都握不住了。
是白简脱阵冲了过来，牢牢地抱着他，那温暖甚至拥有净化之力的力量，迅速地渡入沈南舟的体内。
对冲了那强大的诅咒力量。
“小师弟……没事的……”
白简轻声说。
眼看沈南舟的发抖得以缓解，李万知颤抖地说：“师姐，有用！有用！”
白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味地渡过去灵力。
方鹤安这会儿也调了药，给沈南舟灌下。
是毒。
但这一刻对沈南舟来说，也是止疼的药。
三人努力让沈南舟减轻痛苦，黎砚一个人主持着灭仙大阵，冷静地道：“不要分神。”
白奕跟柳在溪他们迅速地收回视线。
就算只剩下十个人，但他们依旧跟着黎砚，稳住了阵法。
他们都有很多话想问，但都没有问，因为没必要，不管是沈南舟身上开始外泄的魔力，还是因为白简身上过于纯净的力量。
他们都没问。
有些秘密，是不能说出口的。
这方十几个人都把这件事咽进了心底，而在山脉深处，裴玄他们这边的战局也没有结束。
随着裴玄打开第十州，天道的感应确实是弱了。
但高空的雷劫还是没散。
可见还在徘徊。
只是随着第十州的稳定，那规则之力也越来越淡，成文很明显地感觉到，天道已经奈何不了裴玄。
他的神情也已经绷不住了，他无法想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在仙界被完全封死的情况下，再开一界。
都是修仙的，怎么他就……
成文有好几句脏话绕在嘴边，可骂不出来，“你真的是……”
裴玄淡声说，“我说了，你们太弱。”
成文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裴玄，“就算如此，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是不用入仙界了，但裴玄，以你现在的能力，你在九州也呆不下去了。”
“你还是要走！”
“那有什么关系，我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哪天我自废个修为就能过来串门了。”
成文：“……”
大家：“……”
“你个疯子啊！”成文终于没忍住骂了起来。
“天才，不都是疯子吗？我这般天才，自然比疯子还疯，有什么奇怪，不过……”裴玄轻声说，“我即便是走，也要带走你们呢。”
成文瞳孔一缩。
他几乎没有迟疑，转身就跑了。
可裴玄伸手，直接把他抓了过来。
虚空一抓。
成文定在半空无法动弹，他试图舍弃肉身逃亡，可裴玄的威压层层笼罩而来，那是第十州的力量。
限制着他。
也捆绑着他。
成文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愤怒道：“你想要带我去第十州？”
裴玄疑惑：“你这个人怎么比我还不会说话，这叫带吗？这叫请你坐坐。”他踏步而出，脚下空间自开。
打开的却是一座海域。
众人瞳孔缩紧。
方寸空间。
瞬移而至。
“这已经是超越仙人之力了！”
“他本就不止仙人境！”
成文还夸过他，可称仙帝，而如今拥有了自己空间界的裴玄，更是比仙尊强，比天高，如他所说，他就是自己的道。
自己的天道。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