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灼实在是有很多问题想问。
关于姜青岚的，关于聊天群的，关于这场下个不停的雨……关于陆悬洲。
但姜青岚这具有如实质的元神身体显然和本体的好脾气不同，随心所欲。
正说着身体的问题，突发奇想要就着雨景吃下午茶。
唐灼灼：“也行。”
她斜眼一看，门口开着一条缝，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外面静观其变呢。
听到法修的话，火速消失。
“……我有那么吓人吗，同胞？”
“挺吓人的。”
“……”
#你的同胞是个诚实的孩子#
陆氏医疗器械公司大楼高达二十多层，安全起见天台门是加厚锁死的，但今天却被一只白嫩的小孩手轻易推开。
唐灼灼揣着兜跟上，身后是漂浮着的十几份外卖。
披萨和佛跳墙上下蹦跶，从稳稳当当变得无序，高挑少女的眉心蹙起，“……撑不住了。”
“好啦好啦！灼灼怎么和我一样是个小菜鸡？”
姜青岚长吁短叹，小手一指，瓢泼大雨便绕开她们身周三米。
又凭空掏出两个蒲团，把从公司薅来的野餐垫垫上，菜肴终于得以落地。
唐灼灼松了口气。
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因为学的是菜鸡版教材吧……话说按照修真界的规矩，我算不算是青岚姐姐的亲传弟子，如果是的话，我们门派叫什么？”
守穹道长他们问过，她都没说呢。
怕自己起得不够好，平白没了格调，现在法修回来了，说的谎也可以不用自己圆。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姜青岚：“其实我已经叛出师门了。”
唐灼灼：“……哦。”
“而且、”
“而且？”
唐灼灼看她盘腿坐在蒲团上，端起一块披萨，小嘴巴嚼嚼嚼，下意识追问。
“而且留给你的符箓和神识都是前师门不外传的～”
“外传了会怎么样？”
唐灼灼被她感染，也拿着块披萨嚼嚼嚼。
听到这话后，嘴里的披萨突然没了味道。
姜青岚：“没逝的，又不是心法外传，顶多杀了传出去的人，让其他人进门中当人肉印刷机，无薪酬符箓工人。”
她三两口炫完披萨，接着道：“神识更不用说啦，怎么传的出去嘛，这可是我废了老鼻子劲才让聊天群可以转送的……唔，不过要是有心法也许能学会。”
馈赠的神识是法修的礼物，法修知道这一点。
唐灼灼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还没有心法外传的先例吗？”她谨慎问。
“嗯，没有哦！”
姜青岚也认真地答，“他们都很认真地把叛出师门可能带走心法的人杀死。”
“全都？”
“全都——啊，应该说除了我之外，没有叛徒还活着啦，我忙着渡劫哪有空外传？又不是聊天群那家伙，算力按亿万来的。”
“……”
唐灼灼不说话了，姜青岚也不说话了。
两人就着雨幕吃了盅佛跳墙，缓缓地、游移地对上视线。
姜青岚小声，“……没有吧？”
唐灼灼抿唇，比了个手势，“……亿点点。”
鬼鬼祟祟守在陆悬洲躺着的治疗室外，顺便接收外卖的顾叔三人坐不安稳，忍不住又讨论起姜青岚来。
饶是如此危机情况下，金长安还是忍不住嘚瑟，“对啊，那时候秀儿不在灼身边，顾叔还不认识我们呢。”
那时候的挚友还是唐帅，他以为自己一眼万年的是兄弟，没想到是闺蜜。
搞得他只能看着女孩子贴贴……
金长安这么多次的怨念在秀儿的死亡凝视中升华为了满足，“是住在我哥家对面的一对情侣，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和凤凰男，后来……”
他吧啦吧啦把事情说了一遍，重点在吹嘘唐灼灼神出鬼没，就拿到了对方杀人的证据，以及他之后听说的，那凤凰男曝光在师长同学父母眼中的狼狈模样。
也亏的他过去了一年还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秀儿一听这时间点，一点没看出他的炫耀之情，怜爱道：“我宝贝一个人撑着家庭，还要给女鬼姐姐们报仇雪恨，真是受苦了……”
金长安：！
小卷毛也跟着沉重起来，但回忆了一番他刚认识‘唐帅’的时候——
等等，受苦的是其他人吧？！
到底没敢触发护犊子的小伙伴怒火，二小一叔嘀嘀咕咕一番，从姜青岚的名字惊悚地确定了一个事实。
他们以为死了的人，不一定死掉了，可能去转世了，也可能是去修仙了。
还有可能是修为越高，长得越幼稚！
顾叔感慨：“原来挽姐说的是真的……”
死后的世界他们无法触及，只因为有幸在灼灼身边得以窥见一二，知道挽姐在另一个空间还‘活’得好好的，顾深早已和自己的执念和解。
三人小小讨论了一番该怎样用殷勤但不谄媚的态度，帮助灼灼稳住这位修仙后显然情绪不稳定的小魔头前辈。
秀儿又不由亲妈粉滤镜：“但我们其实都在修灼灼给的心法，那是不是四舍五入也可以算作青岚前辈的同门了呢……或者徒子徒孙？”
“但我们有点菜。”金长安实事求是，“修了那么久也就在流水线上混混，一周的产量还不如灼灼熬个夜，有我们这样的徒弟真的会高兴吗？”
顾深：“……”
顾叔委婉道：“其实你也可以委婉一点的。”
他认为大家修不出个所以然的根本原因还是末法时代，灵气不足，否则以小灼的资质，现在肯定都和小魔头前辈平起平坐了。
顾叔在心中亲叔粉滤镜地吹着自家小孩彩虹屁。
嘴上安慰俩后进生熊孩子只说了前半句，“所以不是我们的错，是——”
“是陆悬洲的错哦。”
“…………”
魔鬼般的低语让顾深下意识僵住，金长安和褚秀儿也默默扭头，看到了唐灼灼牵着的小女孩。
五头身小女孩要牵着唐灼灼的手，还掂了掂脚，但没有人会怀疑她的杀伤力。
唐灼灼：“……”
得知自己有亿点点野生徒弟之后的法修突然有了形象包袱，连元神身体不受控的任性妄为都努力收敛了呢。
她认命捧哏：“师父，为什么是陆哥的错？”
姜青岚诧异看她一眼，没想到灼灼真的接受了她的提议，欢喜地转了个圈，“好徒弟好徒弟！”
然后才回答道：“灵气都被他挡住，进不来啊！”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