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翻涌着扑过来，一条条触须好似利刃划破空气，刺鼻的腥臭味儿弥漫开来，让人闻着就有股不祥的死亡气息。玄寂眼睛一下子瞪大，袖子里的蛊虫全放了出去，在身前形成一层屏障。可那团黑雾跟活的似的，眨眼间就把蛊虫吞了，连个渣都没剩下。
“顶住！”赤璃粗着嗓子吼道，手里机关环咔咔响，几个破破烂烂的傀儡射了出去，勉强在三人周围弄出个金属屏障。结果没一会儿，屏障就被血魇的触须绞碎，碎片乱飞，划到了她胳膊，血一下就流了出来。
月泠跪在地上，星盘的光越来越弱，眼看就要灭了。她咬着牙，手指哆哆嗦嗦地掐诀，嘴里小声念叨着咒语，想再把星辰之力招来。可那股压迫感太厉害了，感觉整个空间都被血魇霸占，啥外来力量进来都得被它吃掉。
“不能再耗下去了。”玄寂压低声音，透着股寒意，“它完全醒过来了。”
血魇的身子越胀越大，胸口符文上金光闪闪，散发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力量。它的眼睛不再是红的，变成了冰冷的金色，就像神看着蚂蚁一样。
“你们……终究拦不住我。”它的声音在扭曲的空间里回荡，压得人喘不过气。
轰！
一道黑色冲击波冲过来，三个人都往后退，地面裂开，石头四处飞。玄寂脚一滑，肩膀撞到断壁上，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血。他抹掉血，眼神变得凝重——他们的力量已经被压到最低，要是再不突破，今天就得死这儿。
这时，赤璃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她突然想到什么，手指飞快地在机关环上拨弄，破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动作特别快，好像本能反应一样，把零件拆了又装，一块块从身上掉下来，又重新拼好。
“你干啥呢？”玄寂皱着眉问。
“想办法打断它。”赤璃咬着牙，一边弄一边小声说，“它的力量来自符文和怨念，那些符文……不是自己长出来的。”
“啥意思？”
“是有人布置的封印阵。”赤璃着急地说，“这东西本来被封在这儿，后来被人弄醒了。它现在这样，是有人故意搞的！”
玄寂眼睛一瞪，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它不是自己想这样？”
“至少一开始不是。”赤璃眼里有了点希望，“要是我能找到控制它的关键地方，就能干扰它！”
话还没说完，血魇又吼了一声，大触须横扫过来。玄寂袖子里的幻灵蛊虫一下子冲出去，缠住触须好几秒。与此同时，赤璃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圆球，快速打开外壳，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齿轮和符纹。
“这是啥？”月泠喘着气问。
“干扰器。”赤璃手指在圆球上点了点，齿轮慢慢转起来，一道蓝光冒了出来，“用机关术模拟封印阵的核心频率，制造共振干扰。虽然还不完善，但要是能靠近核心符文，说不定能让它暂时失控。”
“你疯啦？”玄寂皱眉，“你根本靠近不了它。”
“那就靠你了。”赤璃抬头看着他，眼神很坚定，“你的蛊虫能干扰它神经中枢，只要拖住它五秒，我就能把这东西扔进去。”
玄寂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
“行。”
两人对视一眼，啥都不用说。
“月泠，掩护我们。”玄寂小声吩咐。
月泠深吸一口气，硬撑着虚弱的身体，双手结印。星盘上的光虽然弱，但还是有种牵引的力量。她咬着牙，稳住身子，把剩下的星象之力聚到空中，变成三条锁链，缠在玄寂和赤璃腰上。
“我尽量拖住它。”她说。
血魇好像感觉到他们的打算，愤怒地咆哮，无数触须铺天盖地地攻过来。玄寂袖子里的蛊虫像潮水一样涌出去，直扑血魇身体，钻进它体内神经脉络。蛊虫一进去，血魇动作就慢下来，身体剧烈抽搐。
“现在！”玄寂大喝一声。
赤璃猛地跳起来，机关环启动，背后升起几个小傀儡，借着它们的推力，朝血魇胸口的核心符文冲过去。她速度特别快，在黑雾里穿来穿去，躲开一根根乱舞的触须。
可就在她快到符文的时候，血魇突然睁开眼，金色目光锁住她，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下来。赤璃感觉四肢僵硬，整个人像被看不见的枷锁锁住，动都动不了。
“坏了！”她心里一凉。
玄寂一看，脸色变了，袖子里的蛊虫拼命往血魇体内钻，强行打乱它的感知系统。同时，他嘴里念着咒语，催动最深层的幻灵蛊虫，直接攻击血魇的精神中枢。
血魇痛苦地嘶吼，身体剧烈颤抖，金色目光暂时模糊了。
机会来了！
赤璃抓住这一瞬间，用力挣脱束缚，往前一滚，把手里的银色圆球使劲扔向核心符文。圆球在半空旋转，齿轮飞快转动，蓝光变强，和符文产生强烈共鸣。
“成了吗？”她屏住呼吸。
下一秒，血魇胸口的符文剧烈震动，原本稳定的金光变得乱七八糟，还出现了裂缝。
“有用！”月泠惊喜地喊出来。
血魇痛苦地咆哮，庞大的身体剧烈抽搐，触须不再整齐行动，到处乱挥。它的意识好像要崩溃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气也消失得很快。
“趁现在！”玄寂大喊。
三个人几乎同时动手。玄寂操控蛊虫继续往里钻，破坏血魇体内的能量循环；赤璃赶紧调整机关装置，扩大干扰范围；月泠调动最后一点星象之力，把星辰之光打进符文裂缝里。
血魇的吼声越来越惨，符文终于裂开，一道耀眼的蓝光冲向天空，把黑雾都驱散了。空间剧烈摇晃，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塌了。
“它快完蛋了。”赤璃喘着气，眼里满是疲惫，但也有点兴奋。
“还没完。”玄寂一脸严肃，“它背后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话刚说完，远处黑暗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出现，静静地看着他们。
赤璃心里一紧，刚要说话，一阵剧痛突然钻进脑袋。
“你……不该来这儿。”那个影子声音低沉又陌生，带着熟悉的蛊毒波动。
玄寂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大——
那是……幽冥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