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怎么变的，先带我去下一个古玩市场。”
萧砚没好气地瞪了龅牙老头一眼，心里却是暗自郁闷。
看来接下来一整天，他都得顶着“云毓棠”的身份了。
魔都作为华夏的经济中心，繁华程度远超钰川市，古玩市场的规模也不可同日而语。
钰川市只有一条拾遗街撑场面，而魔都光是叫得上名号的古玩街就有四条，且各有特色。
东台路古玩街以“老外必逛”闻名，街上的老家具、老钟表常被外国游客当作“华夏记忆”买走。
福佑路古玩街则更接地气，从几十块的仿瓷到上万元的玉器应有尽有，是新手藏友练眼力的好去处。
多伦路古玩街靠着“文化名人街”的招牌，主打西洋古董，老相机、旧海报、留声机样样俱全，多是夫妻店在经营。
再加上萧砚刚逛过的文庙路文化街，四条街各成一派，构成了魔都古玩圈的半壁江山。
骗子的贪欲往往没有尽头，骗到一笔后多半会换个地方继续行骗。
萧砚推测，那个骗了龅牙老头的摊主，绝不会轻易收手。
既然文庙路找不到，去其他几条街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撞上。
退一步说，就算找不到人，他把这几条街里价值过亿的宝贝灵气都吸收了，也不算白跑一趟。
“福佑路古玩街？”
龅牙老头问道。
但见萧砚点了点头，龅牙老头就带着萧砚往福佑路赶。
两人打车来到福佑路时，已近黄昏，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把整条街照得如同白昼。
这里果然比文庙路热闹得多，摊位挨着摊位，像鱼鳞般密密麻麻铺展开来。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塑料布被风吹动的哗啦声交织在一起！
摊主们举着手电筒给顾客照物件，光柱在攒动的人群中来回晃动，映得那些瓷瓶、玉佩、铜件的表面泛起细碎的光。
萧砚刚站稳脚跟，就立刻开启虚妄之眼，目光如雷达般扫过整个市场。
青铜的绿锈、古玉的包浆、字画的墨韵……无数光晕在他眼前流转，可从头到尾扫了三圈，那尊迷你弥勒古佛的影子始终没出现。
他眼中再次浮起失望，正准备关闭异能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市场尽头，突然在一家店铺的招牌上顿住了。
那是家珠宝玉器店，门楣上的鎏金大字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赫然写着“苏瑶映月珠宝”。
“苏瑶映月？”
萧砚心头猛地一跳，瞬间想起苏昭瑜来魔都开分店了，难道就是这家？
他当即再次催动虚妄之眼，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家店上，细细探查起来。
店里此时还有工人在忙碌着，显然这家还在装修！
“毓棠，是你吗？”
就在这时，侧面突然响起一道清亮而带着些微激动的声音。
说话的正是苏昭瑜！
这些天她在魔都忙得脚不沾地，白天盯着装修进度，晚上应酬各种关系。
虽然忙碌，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得只剩她一人的时候，她还会想着钰川市里自己的亲人、朋友！
尤其是自己最好的姐妹云毓棠！
当初因为些误会远走他乡，她嘴上不说，夜里却总忍不住翻看手机里的合照。
此刻猛地看到“云毓棠”站在街角，穿着那件熟悉的月白色旗袍，她几乎以为是幻觉，揉了揉眼睛确认后，激动的声音都发颤了。
听到苏昭瑜的声音，萧砚条件反射地侧身，就发现苏昭瑜愣愣地站在那里。
她不过几天没见，就变得清瘦了些，下颌线更明显了，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没少熬夜。
苏昭瑜看清“云毓棠”的面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几步冲上来，张开双臂就给了“她”一个狠狠的拥抱。
“太好了，你怎么来了？”
她把脸埋在“云毓棠”的肩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连带着肩膀都微微发抖。
萧砚的大脑当即一片空白。
自己……被苏昭瑜强抱了？
鼻尖萦绕着对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怀里是温软的触感，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心里瞬间涌上无数旖旎的念头。
不过他心中的理智又在疯狂尖叫，他顶着云毓棠的脸，这要是被拆穿，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他僵着身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僵硬地悬在半空。
还好苏昭瑜抱了没几秒就松开了，眼眶红红地看着“她”，这让萧砚不自觉松了口气，后背都惊出了一层薄汗。
“毓棠，你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苏昭瑜抬手擦了擦眼角，语气里带着点埋怨，“我也好去车站接你呀！”
这话要是落到云毓棠本人耳朵里，怕是要嘀咕！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还怎么提前说？
可萧砚哪敢接这个话茬，只能轻咳一声，努力模仿着云毓棠的语调，声音柔得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我……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他飞快地给旁边的龅牙老头打了个眼色。
龅牙老头多机灵，立刻会意，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人群。
“嘻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苏昭瑜没察觉异样，脸上瞬间绽开笑容，主动挽住“云毓棠”的胳膊，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手腕，触感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她拉着“她”就往苏瑶映月的分店走，“走，我带你参观下魔都这边的店，虽然还没弄好，但大致样子出来了。”
萧砚被她半拖半拽地往前走，胳膊肘能感受到对方手臂的温度，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他偷偷打量着这家分店，门头不算气派，玻璃门上还贴着“装修中，敬请期待”的海报。
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地面铺着防尘垫，柜台、展架都已经就位，只是还没摆上货品，墙上的射灯也只装了一半，明晃晃地照在裸露的水泥地上。
“整体面积不算大。”
苏昭瑜边走边介绍，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奶奶的意思是先开个小店试试水，亏了损失也不大，要是能站稳脚跟，再找大铺面扩大规模。”
她指着角落里堆着的招聘启事，皱了皱眉，“我最近在招人，魔都这边太不好招了，懂珠宝鉴定的要么要价太高，要么就是半吊子水平，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