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数学课上，苏虹没有出现。代课老师解释说苏老师请了病假。李枫注意到林思雨频频回头看他，眼神中带着担忧。而教室后排原本属于周浩的座位，果然已经空了。
课间，张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枫哥，听说周浩是被他舅舅转学到了市二中，据说是被压过去的。”
“对了，”张明突然挤眉弄眼，“昨天苏老师找你什么事啊？有人看见她晚上去你公寓了。”
李枫心头一跳：“谁看见的？”
“就王梦琪那帮人呗。”张明撇嘴，“她们在班群里传疯了，说你连老师都...呃，你懂的。”
李枫脸色阴沉下来。他拿出手机，果然看到班级群里一堆@他的消息，还有几张模糊的远拍照片，正是昨晚苏虹进他公寓时的场景。照片下面，王梦琪的评论格外刺眼：“师生恋？还是钱色交易？我们的暴发户同学口味真独特呢~”
“别理她们。”张明拍拍他的肩，“嫉妒你呗。”
李枫收起手机，目光冰冷：“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但苏老师...”
正说着，林思雨走了过来。她今天扎着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校服外套里是一件简单的白t恤，脸上还化了妆，看上去比以前更漂亮了，不过就是左脸微微有些浮肿。
“李枫，能借一步说话吗？”她的声音很轻，但眼神坚定。
张明识趣地走开了。李枫跟着林思雨来到走廊拐角处，这里人少安静。
“你还好吗？”林思雨开门见山，“班群里那些话……别往心里去。”
李枫苦笑：“谢谢关心，我没事。”
林思雨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她下定决心般说道：“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关于周浩的事。”
“他怎么了？”
“他被转学，是因为找你麻烦的事败露。”林思雨压低声音，“而是因为他舅舅发现他还在跟你斗。”
李枫眉头一皱：“跟我斗？”
“嗯。”林思雨点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舅舅说了你这样的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他朝如若得势，肯定不会放过得罪自己的人。”
李枫并没有见过周浩的舅舅张豪，也想不到张豪对他的评价会这么高。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思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这是周浩说的。”
李枫若有所思，突然眼神一愣，他发现了对方左脸上的手印，愤怒地问道：“你的脸是周浩打的？”
“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李枫不由分说地拉过林思雨的手腕，轻轻卷起她的校服袖子。林思雨想要挣扎，却被他坚定的眼神震住了。
白皙的手臂上，赫然是几道触目惊心的淤青，紫红色的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也是摔的？”李枫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林思雨的眼圈突然红了，她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昨天放学后...周浩在校门口堵住我...他说...说都是因为我多管闲事，才会让你...”
李枫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他还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林思雨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说了些难听的话...推搡了几下...”
“为什么不说实话？“李枫突然提高了声音，“为什么要替他隐瞒？”
林思雨被他的质问吓得一颤，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因为他说...如果告诉老师或者报警...他就会把那些照片...”
“照片？”李枫的瞳孔猛地收缩，“什么照片？”
林思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上个月...更衣室...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
李枫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眩晕。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浩现在在哪？”
“他舅舅已经带他离开了...”林思雨擦着眼泪，“他临走前还发消息威胁我，说如果敢说出去...”
“手机给我看看。”李枫伸出手。
林思雨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已读消息，发件人赫然是周浩：“贱人，别以为我转学就收拾不了你。那些照片我已经备份了，敢说出去就等着全校欣赏吧！要不是你这个祸星，老子早就不可能让李枫那小子翻身，玛の，还敢不让老子碰！”
“我没让他碰过。”林思雨担忧地看着他，“真的，他强迫过我，我没同意。”
“谢谢！”看到这条信息，李枫也明白林思雨之前说，是为了保护他的事情——是真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林思雨忽然问道：“昨晚……苏老师真的去找你了？”·
李枫心头一紧，但林思雨的眼神里没有八卦的好奇，只有纯粹的关心。
“嗯，她妹妹生病了，急需用钱。”李枫简短地回答，没有提及更多细节。
林思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头：“苏老师人很好，希望她妹妹早日康复。”
上课铃响了，两人一起走回教室。李枫注意到，王梦琪那一伙女生正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视若无睹地回到座位。
下午放学后，李枫收到了苏虹的短信：“手术很顺利，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谢谢你，李枫。”
他回复道：“不用谢，好好照顾妹妹。”
刚发完消息，严芳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她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格外清新。
“李枫。”她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李枫有些意外，但还是走了过去。
“有事？”他问道。
严芳递给他一个精致的纸袋：“这是我整理的竞赛笔记，比上次的更详细。”
李枫接过纸袋，能闻到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谢谢。”
“还有……”严芳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关于昨晚的事，别太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李枫惊讶地看着她：“你也听说了？”
严芳点点头：“学校里传得很快。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她的信任让李枫心头一暖。正想道谢，严芳却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