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但任锦居感觉到，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此时，华青烟进屋去换衣服了。
不一会儿，她穿上了任锦居带来的那件红色连衣裙，衬得肤若凝脂。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犹如一朵盛开娇艳的玫瑰花。
华青烟在任锦居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任锦居的脑子\"嗡\"的乱了：“这是我媳妇儿。”
他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看...\"。
华父看着女儿和这个傻小子之间的互动，眼神复杂。
华青烟走到华父华母身边，\"爸，我们走吧！\"
华父华母跟在华青烟身边，向门外走。
小王赶紧上前开门。
胡同里，几个邻居正围着军用吉普指指点点。
看到华青烟跟着个穿列宁装的高个子青年出来，议论声更大了。
\"那不是华家的姑娘吗？\"
\"听说对象是军区的...\"
\"啧啧，华家这是攀上高枝了...\"
华青烟面不改色，任锦居却皱起眉头。
他转身对华父说：\"华叔叔，我爸妈说这次，商量一下...订婚的事。\"
这句话说得响亮，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
华父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嘴角微微上扬：\"好。\"
张叔为华青烟拉开车门。
任锦居刚要跟上，突然想起什么，从吉普后备箱又拿出一个包裹。
\"华叔叔，\"他气喘吁吁地把包裹递给华父，\"这是爷爷让我带给您的。他说...当年的事，他一直记着。\"
华父接过包裹，打开一角看了看，眼神突然变得深邃：
\"替我谢谢任老。\"
吉普车缓缓驶入军区大院时，华青烟不自觉地绷直了背。
高耸的围墙，笔直的哨兵，还有随处可见的红色标语，无不彰显着这个地方的特殊性。
她悄悄松开被任锦居握着的手，指尖冰凉。
任锦居凑过来小声问，\"怎么了？\"
华青烟摇摇头，目光扫过窗外持木仓站岗的士兵：
\"你们这儿...真严肃。\"
任锦居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从小在大院里长大，早已习惯了这种氛围，但对华青烟来说，这里确实像个戒备森严。
任锦居重新握住她的手，
\"别怕，\"
\"有我在呢。\"
华青烟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任锦居的手比她大了一圈，骨节分明，掌心有些薄茧，温暖干燥。
这是她第一次被男孩这样握着手，带着满满的安全感。
任锦居此时心里，正在疯狂尖叫：
\"妈妈，我抓女孩的手了，你可不能掉链子啊！\"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生怕华青烟能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咚咚\"声。
前排的张叔停下车，打破了车内微妙的气氛，
\"到了。\"
任家是一栋红砖砌成的二层小楼，门前种着整齐的冬青。
此时，门廊下站着的一老一少两位女性。
任奶奶穿着藏蓝色的列宁装，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钱朵朵一身深红色旗袍，衬得肤白如雪，乌黑的头发盘成精致的发髻。
\"哎呀，来了来了！\"
钱朵朵小声惊呼，赶紧用手肘碰了碰婆婆，
\"妈，我头发没乱吧？\"
任奶奶眯起眼睛看了看：
\"右边簪子有点歪。\"
说着伸手帮儿媳调整了一下，又拍了拍自己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我这身还行吧？不会吓着小姑娘吧？\"
钱朵朵刚要回答，目光就被从车上下来的华青烟吸引住了。
阳光下，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灵动耀眼，两条麻花辫俏皮的甩着。
\"我的天...\"钱朵朵小声感叹，\"比锦居描述的还漂亮。\"
任奶奶赞同地点头，浑浊的眼睛使劲睁开看：
\"这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华青烟被这两位女性热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还是壮起胆子走上前。
任锦居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青烟，这是我奶奶，这是我妈。\"
华青烟乖巧地行礼，
\"奶奶好，阿姨好。\"。
任奶奶和钱朵朵脸上的笑瞬间扩大，像两只见到小羊羔的狼外婆。
钱朵朵上前，一把拉住华青烟的手：
\"哎呀，这孩子真水灵！路上累不累？饿不饿？阿姨做了点心...\"
华父华母跟在后面下车，看到钱朵朵时，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华母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袖子：
\"老华，这位...是不是有点眼熟？\"
华父仔细打量着钱朵朵的侧脸，眉头渐渐皱起：
\"确实...好像在哪见过...\"
钱朵朵已经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两位就是亲家吧？\"
\"我是锦居的妈妈，钱沁沁。\"
\"沁沁？\"
华父低声重复，眼中闪过疑惑，但很快掩饰过去，
\"华明远，这是我内人林素月。\"
钱朵朵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瞬间，随即更加灿烂：
\"快请进！外头风大！\"
客厅里，任爷爷和任卫国已经站了起来。
两位军人穿着军装，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华父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作为曾经的军人，他能认出那些勋章的分量。
\"华同志，\"
任爷爷率先伸出手，声音洪亮，
\"快坐下喝茶。\"
华父连忙上前握手：
\"任老司令，言重了。\"
任卫国也上前，与华父握手：
\"华同志，我是任卫国，锦居的父亲。\"
华父打量着这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军官，注意到他肩章上的几颗星。
这样的家庭背景，他女儿应该能被保住。
钱朵朵已经拉着，华青烟和华母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摆满了点心水果。
\"青烟啊，尝尝这个小蛋糕，阿姨亲手做的。\"
她热情地往华青烟手里塞点心，眼睛却不时瞟向华父那边。
华青烟小口咬着蛋糕，借机打量这个客厅。
与她想象中不同，任家的陈设并不奢华，但处处透着讲究。
红木家具擦得锃亮，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
博古架上摆着几件瓷器，以她从小耳濡目染的眼力，能看出都是真品，实际这是钱朵朵从空间买的仿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