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新的残留信号？”五条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听不出情绪，但目光依旧锁着那片空荡。
硝子摇头，端起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没有。最后那点意识碎片连同星核载体，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被整个宇宙的橡皮擦抹掉了。连分子级的痕迹都没留下。”她顿了顿，看向五条悟，“倒是你身上这些裂痕里残留的星屑能量……很稳定，没有侵蚀性，甚至在缓慢地被你的反转术式同化？真是匪夷所思。”
五条悟没有回应同化的问题，只是晃了晃汽水罐。“匪夷所思？那个冰块脸本身就是最大的匪夷所思。”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却没什么温度，“从天而降，占了我的身体，打着救赎的旗号差点把它搞报废，最后关头一通操作，把那个狗屁‘系统’踹飞，再把烂摊子和一条手臂的账单丢给我们，自己拍拍屁股溜了……啧，真是潇洒啊。”
语气里是惯常的调侃，但硝子敏锐地捕捉到他指尖敲击罐身的频率快了一丝。
“潇洒？”硝子挑眉，关掉了能量图谱，调出了另一份报告——悬崖废墟现场的详细分析。“他最后留下的东西，可不止账单。”屏幕上放大的是虎杖悠仁那只由怨钢、咒骸核心和他自身咒力构成的“咒骸熔炉手臂”的内部结构图。在手臂能量回路的关键节点上，清晰地嵌着几粒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却散发着稳定柔和银蓝光芒的星屑微粒。“看到了吗？这些。它们完美地嵌合在回路里，非但没有排斥虎杖的咒力，反而像最顶级的润滑剂和增幅器，稳定着咒骸核心的狂暴力量，中和着怨钢的诅咒气息，让那条手臂能以最小的负荷发挥出远超预期的力量。这可不是‘拍拍屁股溜了’能留下的东西。”
五条悟的六眼瞬间锁定了那些星屑微粒，瞳孔深处的冰封湖面似乎起了一丝波澜。他沉默了几秒，仰头灌了一大口汽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像带着细微的刺。
“哼，售后服务？算他有点良心。”他嘟囔了一句，声音低了些，“至少没让虎杖那小子彻底变成杨过。”
硝子没理会他的别扭，又调出一段数据流，那是五条悟苏醒后狂暴期留下的咒力残迹分析。“再看看这个。你当时六眼混乱，咒力暴走，体内残留的陨星淳星屑力量和你自己的无下限咒力疯狂对冲，按理说那情况，最好的结果是你和他同归于尽，把整个高专连带东京炸上天。但结果呢？”
硝子指着屏幕上代表陨星淳星屑力量的蓝色线条：“看它的波动。在你意识混乱冲击最猛烈的时候，它没有反击，没有加剧冲突。它在……疏导。以一种近乎自我牺牲的方式，引导你那狂暴混乱的咒力流，避开你身体最致命的弱点，将破坏力导向相对‘安全’的区域爆发——比如把房顶掀了，而不是把你的心脏或者脑子炸成烟花。”
硝子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着五条悟：
“他在保护你。用他最后残留在你身体里的力量，在你最想撕碎他的时候，保护了你这个‘载体’不至于崩溃。五条，这可不是什么冰冷的程序或者傀儡能做到的。这是他……陨星淳自己的意志。”
实验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仪器运行的细微嗡鸣。五条悟手里的汽水罐被捏得微微变形，铝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盯着屏幕上那代表陨星淳力量的、温和而坚韧的蓝色线条，眼前仿佛又闪过那片意识深海——冰冷的星光锁链禁锢着他，但在他因灰原的呼唤而爆发的刹那，那锁链并非收紧碾碎，而是……松动了？甚至在最后虎杖挥拳时，引导着那股混沌力量，避免了更彻底的毁灭？
“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