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星舰的初赛抽签大厅里，量子云雾正将上亿名参赛者的头像投射成璀璨星河。同时，像这艘星舰一样的，不知归零星舰外还有多少。神道一盯着手中第11张泛着微光的空签，突然很想掐死那个把“运气守恒”写进修真典籍的老学究——他在地球喝了十七年饮料，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此刻却在亿分之一概率的空签上达成了“十一连抽”成就。
“下一位，地球代表，玄者！”
主持人的声线比蜂巢族的蜂鸣器还刺耳，整个大厅的目光都聚焦在神道一攥紧的签筒上。当第12张空签飘出时，负责抽签系统的机械章鱼怪突然喷出电火花——它的量子处理器正在计算“连续12次抽中亿分之一概率空签”的可能性，结果导致电路过载。
“这不可能！”蓝皮肤的解说员差点把翻译器吞进肚子，“根据波江座概率云模型，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比反物质奶茶洒在中子星上还要低！”
神道一看着周围外星人集体裂开的瞳孔，突然想起妈妈常说的“傻人有傻福”——原来傻福攒多了，真能把抽奖系统逼到死机。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签筒，混沌之气在指尖流转，隐约听见某个熟悉的苍老笑声在识海回荡：“小家伙，这点运气算什么？当年老夫可是抽中过归墟秘境的门票呢。”
没错，就是那位把混沌气塞给他的神秘神明。神道一突然顿悟，敢情这连续空签不是运气爆棚，而是有人在量子层面动了手脚。他默默摸了摸卫衣里的平安符，决定等比赛结束就向神明请教“如何用运气杀人”的高阶技巧。
“咳咳，鉴于系统故障，”裁判组的光球紧急补位，“玄者选手将直接进入轮空晋级区——”
“等等！”神道一慌忙摆手，“我还没打呢！轮空多没意思，我带了大夏泡面来当战利品啊！”
话没说完就被全息屏障推到了休息区。周围的参赛者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行走的星轨异常体，岩石生命体甚至掏出岩浆笔在石板上记录：“地球玄者掌握‘空签道则’，可让对手在抽签阶段直接湮灭。”
采访机器人凑过来时，神道一正对着保温杯里的枸杞发呆。镜头刚对准他，他就突然抱住脑袋：“完了完了，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以前买彩票连五块都不中，现在抽中十一次空签，接下来出门会不会被陨石砸啊？”
翻译器卡壳了三秒，将“陨石”自动转译成“伽马射线暴”。整个星舰的观众都看见，这个地球少年抱着保温杯缩成一团，卫衣上的“玄者必胜”被扯得歪歪扭扭：“我跟你们说，在我们地球，运气这种东西是守恒的！就像我妈煎鸡蛋，糊了三次必有一次溏心——”
“警告！检测到未知天体靠近！”
机械音打断了神道一的碎碎念。他抬头看见穹顶的星图上，一颗直径百米的陨石正以诡异的轨迹划破射手座悬臂。最离谱的是，陨石表面竟刻着与他唐装龙爪同款的歪扭符文——王奶奶看了都得说句“这陨石绣得不错”。
“7、6、5……”蜂巢族的复眼开始同步倒计时，“根据引力透镜计算，陨石将在4秒后撞击舰桥！”
神道一看着周围抱头鼠窜的外星人，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的乌鸦嘴。他叹了口气，从袖口抖出红绸唐刀——妈妈新缝的防爆符还在刀柄上晃荡呢，可不能让陨石坏了这土气的浪漫。
“玄字杀·裂空。”
刀芒裹挟着混沌气斩出，红绸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陨石。就在接触的瞬间，神道一忽然听见识海里的神明轻笑：“小友，这陨石轨迹我帮你调过了，记得留几块碎片给王奶奶当绣花针。”
陨石在半空炸裂成荧光蝴蝶，每一片碎屑都精确避开了惊慌的参赛者。蓝皮肤外星人最先反应过来，举着 translator 冲上前：“您刚才用的是‘因果律斩击’吧？改变陨石轨迹的概率云，这是源极境大能才能掌握的——”
“停！”神道一赶紧捂住对方的天线，“只是普通刀法而已，地球人都会！对了，你们这儿有卖保险吗？我怕等会儿被雷劈——”
话没说完，舰外突然闪过七彩雷光。裁判组的光球紧急弹窗：“全体注意！仙女座方向出现空间乱流，经检测与玄者选手的刀气共振——”
蜂巢族的长老突然集体跪拜，复眼投射出神道一甩刀的慢动作：“看！他刚才斩击时，卫衣上的‘玄’字纹与陨石碎块形成了完美的星图！这是预言中的‘混沌之主’降世征兆啊！”
短短七秒，宇宙黑市就上架了“玄者同款陨石碎”，标价晶核，商品详情写着：“蕴含混沌法则的空间切片，可定制成护身符，防陨石概率提升99%！”
神道一躲在休息区啃泡面，看着直播里疯狂涨粉的自己，突然发现卫衣袖口不知何时沾上了陨石碎屑。混沌气在碎屑表面流转，竟显化出王奶奶绣龙时的唠叨声：“爪子多缝两针才结实，外星人就喜欢实在的……”
“神明前辈，”他对着空气小声嘀咕，“您老下次改运气能不能打个招呼？刚才差点把红绸烧了，那是我妈用本命年红绳编的！”
识海深处传来一阵大笑，混沌气突然翻涌，在视网膜上投出半透明的星图。神道一看见，在星舰之外的某个维度，穿着花衬衫的老者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攥着十二张泛着金光的空签——正是他在地球时爷爷的老照片同款姿势。
“小家伙，”老者的声音带着银河般的震颤，“归墟秘境的钥匙在地球核心，而你连续空签的次数，刚好对应钥匙上的十二道锁纹。至于陨石嘛……”他突然眨眼，“王奶奶说你该换缝纫机了，下次给她带点反物质丝线当礼物吧。”
话音未落，星舰广播突然响起：“紧急通知！初赛规则调整，所有轮空选手需进行‘天命之战’，对手由宇宙意志随机指定——”
神道一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对战光屏，上面倒映着自己目瞪口呆的脸。最绝的是，对手栏写着三个大字：“空签怪”，战力评估是一串不断闪烁的问号。
他摸了摸刀柄上的红绸，突然笑了。原来神明的玩笑，早就藏在每一次歪扭的针脚里，每一块陨石的裂痕中。当混沌气与人间烟火产生共鸣，就算是亿分之一的概率，也不过是天道织锦上的一缕俏皮线头。
“来吧，”神道一甩了甩卫衣上的陨石碎屑，“让我看看，这所谓的宇宙意志，能不能挡住我这土气的一刀。”
星舰外，被斩碎的陨石正化作流星雨掠过射手座。某个偏远星系的占卜师突然惊醒，在星图上记下：“今日，有土气少年持红绸刀，斩落了命运的签筒。”
而在地球的缝纫机房里，王奶奶正对着宇宙订单发愁：“反物质丝线？这比给小一缝防爆符还难！要不……让老李头用焊枪先试试？”
缝纫机咔嗒咔嗒响着，穿针引线的节奏，恰好吻合神道一战刀挥出的轨迹。在这横跨光年的默契里，属于玄者的传奇，正以最朴实的方式，在宇宙的每个针脚里悄然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