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头标记的大小还算过得去，在此之前，王泽也不是没有见过更大的。
所以没有一刻的犹豫，神情一敛，踏步进入阵中。
可就是这么小小的一步迈出，整个演武场里荡起狂风。
呼呼呼！
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下意识的，他抬起双手挡在面前，整个身体绷紧，以对抗这股忽然而起的邪风。
然而刚做出动作，还不待有下一步的行为，风停了。
“咦？怎么回事？”
察觉风停的怪异，王泽皱着眉，缓缓放下了手臂。
结果再抬眸，演武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校园景象。
他正站在一个湿漉漉的台阶上，面前天空乌云盖顶，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味道。
正前方，是熟悉的煤渣球场。
侧手边，是有师傅进进出出的榴园食堂。
而东边的尽头方向，小情侣还在那天鹅湖边打情卖俏。
这里所有的场景，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
“这里是……汛江理工大学？！”
王泽没想到，自己踏入幻境会重新来到这里。
然而还不等他多说两句，头顶的雨势瞬间变大。
啪啪啪啪啪！
豆大的雨水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下来，而这次，雨的颜色也变成了诡异的红色！
它们像血浆一样，泼向奔跑的路人，将黑色的井盖打的啪啪作响，将雨中飘摇的绿色，染上深红。
“血雨？这里是10年前，灵潮灾难刚刚复苏的时候？！”
眼睛一闭一睁，10年岁月匆匆往来。
饶是王泽早有准备，此时也是心惊不已。
如果不是眼前这场血雨，末世根本不会到来，他也不会落得现在的田地。
还有那些杀不尽的妖邪诡物，没有它们的话，人类也不会被迫画地而治。
是眼前这场诡异的大雨，带来了灾难！
如果他能试着去改变这一切，或许人类的处境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
“等等，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幻境在影响我的心境！”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受到了幻境的影响，王泽额头冒汗，眯起了眼睛。
过去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就连王宇罗宋之流，也深陷重生幻境，被金甲仙一一攻克。
他作为一个幻灵，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当下。
只有击杀了金甲仙，才有未来。
“呵，这就是合击阵法的威力吗？”
王泽低下头颅笑了一声，脸上是识破幻象的释然感。
结果刚刚低头，一道惊雷响起在天边。
嘁哩喀嚓！
瞬间的威势，感觉大地都跟着震了震。
他忙不迭的抬起头来，然而身边不知何时，聚拢来了一群躲雨的学生？
大家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低头清理着身上的“血痕”，就面前这场怪雨议论纷纷。
“这雨下的，也太突然了吧？”
“诶，你们看，这雨怎么是红色的！”
“好像是有些不对劲，这不会是受环境影响，产生的酸雨吧？”
“酸你个头，这明明就是血。”
“不对劲！我得赶快回去百度一下。”
……
血雨异常，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这里的不对劲，有这样的议论并不奇怪。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众人话声渐小。
王泽奇怪，抬起头来一看。
就见此间躲雨的二十几个学生，都扭头看着他。
他们瞪着眼睛，眼白占据了眼眶的大部分面积，看起来十分骇人。
有的还在打哆嗦，泛白的嘴唇都开始变成紫色。
其中一些的瞳孔正在收缩，仿佛被人按下了慢放键，场面怪异。
王泽一皱眉，不知道这个空间怎么了。
直到一个女声尖叫着喊出一句，“怪物啊！”
接着，聚拢在这里的人做鸟兽散，一个个逃开，只留下王泽还留在原地。
他莫名其妙的回头，借助雨天门口玻璃镜面上的反光，这才看清楚现在的自己不是人身。
而是一只两米高，全身覆盖有不平整岩石的，双头石猴！
“一开始就是这样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伸手挠了挠头，瞬间的回神，肩膀上的另一个头颅也开始叽叽歪歪的说起了胡话。
“呵，这场雨又来了，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我们的机会，这是我们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这个世界没救了，必须趁空间没有彻底崩碎之前，从这里出去，出去！”
“要出去，出去，我说要赶紧出去！你聋吗？”
……
懒得听分身喋喋不休，王泽扬起结实的石头胳膊，一个爆锤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咚！
“你个大傻子，这里是幻境，中招了都不知道。”
撇嘴冷哼一声，就要迈步，去多年未曾踏足的宿舍里逛逛。
对他来说，故地重游的机会还蛮难得的，来都来了，自然要走走转转。
不过他的脚动了，肩膀却没动。
副体石猴用另一只胳膊揉着脑袋，之后伸手指向天空，一脸认真的朝他说道。
“我们俩到底谁傻？天上那么长一道黑色裂缝摆在那，你没看见？”
“黑色裂缝？你到底在……”
王泽撇嘴，正要重申此地幻境的事实。
然而一回头，乌云盖顶的天空上，果然横亘着一条遮掩苍穹的巨大裂缝！
它就像一道疤痕，带来了血雨。
还有一个个的黑点，从那缝隙中爬出来，变身成为妖诡。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泽摇着头，眼睛不自觉瞪大，根本不知道那天幕上的巨大缝隙是怎么一回事。
他本身也会幻术，可幻术的生成，都是根据对手的意识空间组建而来的。
简单来说，当初他在正华街上与魔鼠对视，进入幻境的血色空间。
为什么幻境，会演化生成那么多蛇，乌鸦攻击他？
因为他本人，对蛇和乌鸦有天然的恐惧。
所有幻术的变化看似杂乱，然而都有底层逻辑存在，不可能无中生有。
这会儿，见到天穹上巨大缝隙横亘，王泽内心震动。
因为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难道是任术想要终结切磋，特意使出来的手段？”
这么想着，分身头颅抡起胳膊，将旁边草地上一只飞身攻击而来的类史莱姆怪物一拳击散，朝着他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你本身是人，而我是诡物。
面前的画面，是你我思维意识的杂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