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传来金属碰撞声，林远山的骂声混着枪栓拉动响成一片。
陈溯把苏绾往身后带了半步，玉牌在胸口烫得发疼。
“往下。”墨轩突然抬手，剑尖点向洞底裂缝。
幽蓝光芒正顺着石缝往上渗，像活物在爬。
赵虎抹了把脸上的岩屑，锻体高境的筋骨绷得像铁：“我先下去探路。”他扯下腰间的登山绳甩给陈溯，“你们跟着，有动静我喊。”
陈溯没废话，抓住绳子打了个结。
赵虎单手撑着石壁往下滑，战术手电的光在黑暗里晃出一道黄线。
三秒后，下方传来闷响：“能站人！”
苏绾扶着石壁往下挪，陈溯托她后腰。
墨轩最后跳下来，落地时连灰都没扬，剑气在身侧凝成半透明的网。
地道比想象中深。
赵虎的手电扫过墙面，青苔底下露出暗红纹路，像是用血画的符咒。
苏绾摸了摸，指尖沾了点粉末：“朱砂。”她翻开笔记本快速记，“和黔北遗迹的封印符号...结构相似。”
陈溯的玉牌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服。
他捏紧，“苍梧渊”三个字在掌心硌出红印。
“到了。”赵虎突然停步。
地道尽头是扇半塌的石门，门后是座巨大的地下宫殿。
墙上的壁画被火把照得发亮——成百上千的人跪在地上，仰头望着高处穿黑袍的男人。
那男人手持权杖，脚下浮着九颗星，每颗星都在往下坠。
苏绾倒抽冷气：“这是《仲裁手札》里写的‘星陨之劫’！导师说过，仲裁庭的创立和一场大灾有关...”
“小心。”墨轩突然拽她后退。
地面猛震。
头顶的岩块“哗啦啦”往下掉，赵虎扑过去护住苏绾，后背被砸出红印。
陈溯借着力道滚到墙边，瞥见壁画里黑袍人的眼睛——原本是石青颜料，此刻竟泛着幽蓝，和洞底的光一个颜色。
“轰——”
东边墙壁裂开道缝，青石板缓缓升起，露出个黑黢黢的密室。
一道身影从密室里走出来。
是个穿月白道袍的老者，头发用木簪束着，腰间挂着块和陈溯怀里相似的玉牌。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停在陈溯脸上时顿了顿：“等你们很久了。”
苏绾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
她盯着老者腰间的玉牌，声音发颤：“仲裁...庭徽？”
“仲裁庭真正的核心，在地下。”老者抬手，密室里亮起一排青铜灯，火光照出他眼角的皱纹，“我是云鹤，守了这封印三百七十二年。”
陈溯摸向怀里的玉牌，和老者腰间那块撞上时，两块玉同时发出清鸣。
云鹤笑了：“老周的东西，果然传给了对的人。”
“封印？”苏绾捡起笔记本，“和地脉动有关？”
云鹤点头：“当年创始人以自身为引，封了星陨之劫的源头。可近些年来，总有人想唤醒那东西——黑拳的暗河，古武的世家，甚至官方特勤组...”他看向陈溯，“包括你怀里的玉牌，每次有人靠近苍梧渊，封印就松动一分。”
洞底又传来闷响，比之前更沉。
云鹤的道袍被震得飘起来：“它快醒了。”
陈溯皱眉：“它？”
“上古武修的骸骨？”苏绾突然插话，“我导师笔记里写的苍梧渊古战场...”
“比骸骨更可怕。”云鹤的声音沉下去，“是星陨之劫的余威。当年武修们用命镇着的，是能碾碎山河的力量。”
墨轩突然开口：“和楚昭云的印记有关？”
“印记是钥匙。”云鹤看他，“你身上有仲裁庭的气，当年的剑修？”
墨轩没接话，目光紧盯着云鹤身后的密室。
陈溯摸了摸发烫的玉牌，“苍梧渊”三个字在掌心烙下印记。
他看向云鹤，喉结动了动——问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