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势大，要想除掉对方，只能出其不意。
王通手上能用的人没几个。
或者说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信，不能用。
村民和奴仆们打打群架还行，真跟山匪碰上，不马上投降就不错了。
所以不能跟对方正面硬拼。
只能智取。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一次机会。
让这些人都见见血，以后也好用。
王通再次审问了肖大志和马矮子两人。
“你们在虎头峰上多久了？”
“回大爷，三年多了。”肖大志抢先答道。
“三年多？平时都靠什么生活？”
“还能靠啥，抢劫呗。没吃的了就下山抢，抢够了就上山。”
“平时都抢谁？”
“谁都抢，逮着谁抢谁，谁运气不好抢谁。”
“有没有抢过大户？”
“抢过。去年隔壁清水县的大户郑家被抢就是我们干的。”
“当时出动了多少人？抢了多少财物？有多少损伤？”
“这个、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我们老大说抢那一票够吃半年。那郑家有不少家丁护院，我们死伤了十几个兄弟，损失不小。不过也把郑家上下杀光了。”
“做下如此答案，官府为何不剿？”
“这、这个小的不清楚。”
马矮子突然道：“我知道。”
“为何？”王通扫了眼马矮子。
马矮子得意道：“我姐夫和知府大人有点关系，所以被他压下来了。”
王通惊讶道：“一个山匪，能和知府大人拉上关系？”
马矮子道：“具体我也不了解，反正就是有关系。”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通问道。
马矮子道：“是姐夫一次喝醉了说给我姐听的。”
王通点点头。
官匪勾结，向来不是某个世界或王朝的特产。
知府和山匪勾结到一起也很正常。
不外乎利益往来。
“看来这次抢不多了。”王通有种明悟。
坐山虎那边肯定是把大头都送给了知府。
但有部分也行。
只是如此一来就要得罪了知府，也是后患。
王通神情凝重。
马矮子还以为王通怕了，连忙道：“有知府那层关系，这林州府就是我姐夫的地盘，谁都打不过他。你放了我们，我回去帮你说好话，我姐夫是喜欢好汉的人，绝不会为难你。”
“呵！”
闻言，王通只是轻笑一声。
坐山虎不为难他，他也要去为难坐山虎。
更何况此时是坐山虎先挑事。
王通看向肖大志。
“你们说了那么多坐山虎的情报，你说他会放过你们吗？”王通道。
肖大志脸色大变：“我、我啥都没说。”
王通淡淡道：“你猜他信吗？马矮子不会说吗？”
肖大志猛地看向马矮子。
马矮子叫道：“放心好了，我会替你说好话，姐夫不会怪我们。”
王通挑拨道：“我倒是忘了，马矮子是他小舅子，肯定不会怪他，那就只能怪你一个人了。让我想想，像你们这样的山匪，对待叛徒会用什么刑罚？”
“扒皮？抽筋？千刀万剐？三刀六洞？吊死？剁碎了喂狗？”
王通没说一个，肖大志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到最后白的跟纸一样，哆哆嗦嗦道：“别、别说了。我、我不是叛、叛徒，我没背叛老、老大。”
“可是你说了他的底细，这就是背叛。换成是你，会放过这样的人吗？”
王通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肖大志最后一丝希望。
肖大志一屁股坐在地上，斗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
马矮子叫道：“别怕，姐夫知道我们是被逼的，不会怪我们。”
王通冷笑道：“你是他小舅子，他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自然不会怪你。但是他呢？你能保证他没事？”
肖大志希冀的目光看向马矮子。
马矮子嘴唇蠕动了几下，道：“我肯定会替你求情。”
肖大志脸若死灰。
王通低低一笑，道：“肖大志，你想活吗？”
闻言肖大志猛地来了精神，道：“想！大爷，只要让我活命，干什么都成。”
“很好。杀了他！”
王通把从肖大志那里夺来的短刀丢到地上。
肖大志和马矮子都是一愣。
肖大志下意识看向马矮子，马矮子叫道：“你要干啥？别信他，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王通淡淡道：“我只需要一个人活着。杀了他，或者被他杀了。”
肖大志弯腰捡起刀，问王通：“杀了他真能活？”
王通点点头。
马矮子怒道：“别听他的，他在骗你。我俩是一伙的，凭啥杀了我能让你活？”
肖大志紧紧握住短刀，道：“马矮子，对不住了，我想活。”
“别过来，别过来。”
马矮子腿上挨了一箭，只能在地上用手撑地拼命往后退。
肖大志握住短刀一步步上前，等到马矮子退无可退的时候，突然大吼一声扑上去。
两人的拼搏激烈且短促。
马矮子不想死，肖大志更想活。
且肖大志四肢无伤，手里有刀，又比马矮子健壮，马矮子没有并且腿还不好用，结果不言而喻。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伴随着马矮子一声惨叫，肖大志一刀捅进他胸膛里，并使劲搅了几下。
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喷出，溅了肖大志一脸的血。
肖大志松开手，瘫在地上，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问道：“我、我杀了他。”
王通点头：“嗯！杀了他，你可以活。”
肖大志不敢信道：“真的放了我？”
王通呵呵一笑：“我说话向来算数。不过……”
王通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想要吗？”
肖大志咕咚咽了口口水，眼睛死死盯着银票不舍得移开：“想要。要我干啥？”
“哈哈，我喜欢聪明人。”
王通很满意：“回去虎头峰，告诉坐山虎我刚刚得了衙门的赏赐，有两千两的白银在家里。桑溪村里除了百十户人家和我手下的几十个奴仆外，没什么人。明白了？”
“您、您这是……”
肖大志眨了眨眼，心中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王通道：“别的不用管。你只要把这些告诉他，别的不用多说。事成之后，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
“我、我……”
肖大志犹豫着。
他想要银票，但更怕死。
王通威胁道：“要是让他知道你不光背叛了他，还杀了他小舅子，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
想到触怒坐山虎的下场，肖大志猛地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道：“我、我不敢。银票我不要了，放我走就行。”
“走？你走的了吗？”
王通冷声道：“等他知道你杀了他小舅子，你能跑哪去？他不死，你早晚死。”
“可是马矮子不回去没法解释啊。”肖大志找理由道。
“就说他在县城喝醉了酒，让你先回去禀报消息。编瞎话还不会？”王通不耐烦道：“少废话，做不做？”
肖大志愣了半晌，颓然道：“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