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李站在山河大厦门口，晨风吹散了些许血腥味，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快意。他想第一时间把马文河已死的消息告诉养伤的黑豹，手往裤兜一摸，才发现手机不见了踪影。
“妈的，刚才太急，掉哪了？” 他嘟囔着，转身往来时开的越野车走去。拉开车门，座椅上、脚垫上全是干涸的血渍，他俯身摸索，手指终于触到了座椅底下的硬物 —— 是手机。
屏幕裂开了几道缝，沾着的血污已经凝固。刀疤李用袖口擦了擦，解锁的瞬间，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让他瞳孔一缩 —— 全是陈默的，足有十四个。
“陈少这是咋了？这么急找我？” 他满心疑惑，指尖在碎屏上点了半天，才拨通回电。
电话几乎是秒接，听筒里传来陈默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在哪？”
刀疤李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道：“我在 hb 省啊，山河大厦这儿……”
“谁让你去 hb 的？” 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汇报？”
刀疤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语气也硬了几分：“陈少，事态紧急啊！黑豹让人打成那样，弟兄们折了不少，我要是再不出手，战堂的脸都要被踩烂了！”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我必须给弟兄们找回场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在耳边响。刀疤李能想象出陈默此刻的表情 —— 眉头紧锁，指节捏得发白，那是他动真怒前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陈默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平静得有些可怕：“战况怎么样？马文河呢？”
刀疤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才厮杀的惨烈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他望着大厦门口横七竖八的尸体，声音低哑：“死了二十几个弟兄…… 重伤的有十几个。” 他顿了顿，补充道，“马文河死了，被我亲手劈了。”
“……” 听筒里又是一阵沉默，比刚才更久，久到刀疤李以为电话断了。他不知道，此刻的陈默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的玻璃杯 “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死了……这两个字在陈默的脑海里来回的回想。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马文河是马文山的亲弟弟，他一死，就不是抢地盘、夺军火那么简单了，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黑天鹅现在的实力，根本扛不住北洪门的怒火。
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他没想到，他和火凤凰达成的口头协议，因为刀疤李没接到的电话，竟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火凤凰承诺只要黑天鹅按兵不动，她就能稳住马文山，避免两败俱伤。可刀疤李这一冲动，不仅打破了微妙的平衡，更将黑天鹅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真皮沙发扶手上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