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帮派起初觉得价格偏高，入手的数量不多。
等赚了钱再想补货，已经需要排队等候。
如今生产线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二十多天后。
两款游戏机，累计销量已突破十万台。
当然，大部分卖给了香江本地帮会，一部分则流向了境外。
周乐这样安排，其实是有意在控制出货节奏。
香江人口才五百多万，市场容量有限。
要是放得太快，很快就会泛滥街头。
一旦到处都能玩，吸引力自然下降，利润空间也会被压缩。
买的人少了，他的收入自然也会减少。
此外，等这波热潮退去，很多人会冷静下来。
到时候市场需求自然下滑，他控制出货，其实是在维持一种表面的火爆。他这边都是先收款，再安排生产。
如果一口气全部交货，机器一多，反而会迅速贬值。
而且，香江许多帮会的地盘本就犬牙交错。
供货太多，恐怕还会引发新的冲突。
不过，这些和周乐无关。
这一波操作下来，连同订金在内，他已经赚了将近十亿。
当初买亚视电视花的钱，现在已经翻了两倍。
张可欣一边听着，一边看着。
当听到这两款机器，周乐直接定价五千，价格高得离谱。
目前累计销量已近十万台，还有近十万台的订单款已经到账时，她都有点惊讶。
她是个聪明人，仅凭吉米仔的几句介绍，就大致明白了这两款机器的特点，也能看出背后的市场潜力。
周乐这明显是在收割利润。
见过会赚钱的，但像他这样又赚得多又狠的老板，还真是头一回见。
摇摇车是个长期项目，自然另当别论。
可“老虎机”这玩意，明显就是短期热，等数量多了，热度自然会下降。
别人玩割韭菜，大多是在股市上操作。
她这位老板倒好，搞几台机器出来也能玩出这套路，她算是开了眼界。
“咦！这几台机器，我好像在外面没见过！”
张可欣无意间注意到角落里摆着几台不同款的机器，忍不住开口。
“哦，这几台啊！”
吉米仔笑着介绍起来：“这是弹珠机，这是打枪的，这是水上乐园，这是太空飞船……”
一共七八种机型，吉米仔一一说明，还讲解了玩法。
“这些都是小孩子玩的吧？”
张可欣听完后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外面都没怎么看到过？”
“呵呵！”
吉米仔笑着说：“这些全都是乐哥构思的，和摇摇车几乎是同时打造出来的。现在摇摇车这么受欢迎，乐哥就决定先推出摇摇车。”
“啊？”
张可欣一怔，随即转头有些惊讶地问：“老板，这些真的是你设计的？”
她完全没想到，这些供孩子们玩耍的玩意，居然出自周乐之手。
更让她意外的是，吉米仔接下来的一番话。
“张经理，还不止这些！”吉米仔继续说道，“摇摇车上播放的那些儿歌，也都是乐哥创作的。摇摇车能卖得这么好，这些儿歌也是起了很大作用。”
“这……”
张可欣一时语塞。对这位老板，她现在已经算是有所了解了。
他是社团出身，搞出“老虎机”之类的东西，她倒还能理解。
那玩意儿跟拉霸机的原理差不多，只是玩法不同而已。
以他的背景，接触这些东西并不奇怪，灵感来了设计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可眼前的摇摇车，还有这些尚未上市的机器，全是面向小孩子的。
连上面的儿歌都是他写的，这就让人难以置信了。
“怎么，很意外吗？”
周乐微笑着看着张可欣，耸了耸肩，语气轻松。
“不只是意外。”张可欣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我觉得有点荒诞。不，应该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太真实’？”
周乐笑着摇头，“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高科技，做出来很难理解吗？你小时候没坐过摇摇车吗？”
“可是老板，你是……”张可欣语气激动，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意识到话有点失态，便没再说下去。
但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混社团又怎样？”周乐笑了笑，“难道混社团的人就没有童年？谁小时候没点幻想？你小时候就没有幻想过吗？”
张可欣点点头：“有。”
“我也有。”
周乐笑道，“只是我家那时候太穷，别的孩子有玩具，我没有。所以我经常幻想，自己能拥有很多很多玩具。现在，我只是把我小时候幻想过的东西变成了现实。”
他随后还讲起了自己的童年，也提到了为什么当年会混社团。
当然，真假各半，所谓“幻想”那一套，纯属胡扯。
目的嘛，不过是为了让张可欣相信。
总不能告诉她，我重生了，拥有未来的记忆。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说出口，只能靠引导和“包装”。
对方是受过良好教育、头脑聪明的人。
想让她相信，忽悠也得“高级”一些。
于是，他讲了一个关于“贫穷孩子如何通过努力实现童年梦想”的故事。
有情感，有起伏，有激励，逻辑也说得通。
所谓高级的忽悠，其实就是真假难辨。
而真假难辨的关键，就在于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女人天生就容易被情感触动。
这种类型的故事，往往最能拨动她们的心弦。重点是，结果已经明摆在那里。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对方听完他的讲述，眼睛一度泛红。
只是眼泪最终没有落下来，这让周乐稍感遗憾，心想早知如此，故事再编得更凄惨些就好了。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们参观完工厂后，直接来到吉米的办公室。
张可欣也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可欣，你觉得怎么样？”
周乐坐下来，面带笑意地问道：“转了一圈，你有什么想法？”
“老板，现在的工厂运转得非常好！”
张可欣点头说道：“但我认为老虎机这个产品，很难长期维持下去。它的技术门槛并不高，而且从目前的销售来看，香江市场已经接近饱和。海外市场虽然还有空间，但也不会太长久。老板，你一开始应该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