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邵泽眯起眼。
“义合门？”
“嗯，小帮派。
以前跟大发帮混，最近脱离了，说要自己搞地盘。
东条山支那边，可能给了他们点甜头！”
“搬哪去了？”
“搬到石塘咀那片老区，租了几个旧厂房当堂口，看起来是想抢我们那边的货柜运输生意！”
徐邵泽没说话，轻轻把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
洪文通试探着说了句：
“要不要我叫阿积过去处理一下？”
“处理个屁！”
徐邵泽语气淡淡的，但眼神冷了几分。
“这种跳梁小丑，你派杀手过去，反倒抬举他们了！”
“是，那你打算怎么搞？”
“叫何细鬼去，先跟他们谈！”
徐邵泽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那片高楼。
“谈什么？”
洪文通有点不解。
“谈他们想不想活下去！”
徐邵泽笑了下，眼里没有笑意。
“记得，让他带上建军！”
“泽哥你想……”
“当然要谈得热闹一点。
把义合门后面是谁，也给我掏出来！”
“明白！”
洪文通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又被徐邵泽叫住了。
“等等！”
“泽哥还有事？”
“叫虎大咪带人去码头，重新立个牌子，把砸的地方修好！”
徐邵泽淡淡开口。
“另外——”
“在他们那个堂口门口，扔几只火器过去，敲个锣，别炸死就行！”
洪文通嘴角抽了一下。
“你这是……”
“提醒他们，这里是谁的地盘！”
徐邵泽说完，重新坐回椅子，点了支烟，眯着眼抽着。
“这些跳梁小丑，一个两个，真以为东星不动声色就是软了？”
“行了，别愣着，去安排！”
“好！”
洪文通退出去之后，整个办公室又恢复安静。
徐邵泽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没什么表情。
“义合门？呵……”
“东条山支，你是真急了啊！”
他低声说了句，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站起身，走向衣架。
挂在那的，是他那件黑底金边的定制西装。
徐邵泽一边穿上西装，一边自言自语：
“也好……我正闲得发慌！”
“给我惹点事出来，我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义合门的堂口设在石塘咀旧码头那边，原本是个废弃的厂房，外头贴了几张破烂不堪的“招租广告”，墙上还刷着义合门三个红漆字，歪歪扭扭，看起来像街头小混混乱涂的。
当天下午，何细鬼和王建军到了。
没通知，直接过去的。
王建军下车后，扫了眼那栋三层楼的旧厂房，嘴角动了一下。
“就这？”
“你还想咋样，义合门这帮人，连厕所都还没装抽水马桶呢！”
何细鬼一边说，一边慢悠悠走过去。
“有人在里面！”
王建军看了眼站在厂房门口的两个小弟，留寸头，穿背心，胳膊上画了几只四不像的青龙白虎，看着他们的眼神，不太友善。
“你们是谁啊？”
其中一个问。
“找你们话事人！”
“你谁啊？约了右？”
“没约，见面不需要约！”
何细鬼笑了笑，眼神冷了点。
“叫你们头出来，徐爷有话要问他！”
寸头脸色变了下，回头朝楼上喊了声。
“浩哥，有人找你！”
过了两分钟，一个穿白衬衫的瘦高个走下来，眼神吊着，嘴里叼着烟。
“哟，还徐爷？你以为现在是哪年？徐邵泽是谁啊？”
“我们这里，可不吃那一套！”
“你是义合门的老大？”
何细鬼声音不高，像是随口问的。
“我是义合门副堂主，浩子！”
白衬衫吐了口烟。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东星的！”
“你说不欢迎就不欢迎？”
王建军走上前，盯着他。
“昨晚码头，是不是你们干的？”
“你有证据吗？”
浩子嗓门提起来了点。
“我们义合门，不怕东星那一套！你们以前横，现在未必还能横得起来！”
“我听说徐邵泽准备洗白啊，不想搞社团了？现在轮到我们兄弟们混口汤喝，有什么问题？”
何细鬼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你叫什么？浩子是吧？”
“你挺有胆的！”
“砸了我们的场子，还敢嘴硬？”
“你说的这些屁话，我听了十几年了！”
“你以为徐爷真不动你们？是你们不够分量，杀你们，脏了手！”
浩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建军没说话，往前走了一步，抬腿直接踹在他膝盖上。
“啊——”
浩子跪了。
王建军抬手就一巴掌。
“你嘴挺硬啊！”
浩子脸肿了半边，想站起来，被王建军一脚踩回去。
“你们……你们这是犯法！”
“犯法？你说这话之前，先去看看你们昨晚干了什么！”
何细鬼蹲下来，凑近他耳边。
“徐爷说了，让我们来谈！”
“现在，我问，你答，明白了吗？”
浩子满脸通红，眼里有点慌。
“砸码头，是不是你们干的？”
“是……是我们！”
“谁指使的？”
“我们自己想干的，没人指使！”
“行，挺硬！”。
何细鬼站起来，拍拍裤腿。
“建军，带他上去看看他们的账本，还有仓库！”
“你们别乱来！我们这里是合法注册公司——”
话没说完，又被王建军一脚踹翻。
楼上仓库门被踹开了，里头堆着一堆假冒品牌的电子货，边上还有一堆纸皮，夹着未登记的进出货单。
何细鬼扫了一眼。
“这些货，没人罩你们，你们早就被人抢光了！”
“你们以为东条山支能保你们？你们连外围都不算，他出事了，会保你？笑死人！”
浩子不吭声了，脸色苍白。
何细鬼走过去，踢了他一下。
“我们东星，从来不主动搞事！”
“你们碰了我们，自己找死！”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
“再动一次手，阿积就会送你们一件礼物！”
浩子脸色变了。
“白……白衣杀手？”
“他来了你都看不到他！”
何细鬼低头盯着他。
“滚回去，收起你那些脑子里的歪主意，想发财的办法多的是，别拿命赌！”
下楼之后，王建军拎了根铁管，把门口的那块“义合门堂口”砸得稀烂。
“堂口？”
他骂了句。
“连厕所都没通水的破厂房，也配叫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