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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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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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砸在桐油纸伞上沙沙作响,同福客栈那两扇熟悉的、永远敞开的木门里,暖黄的灯光混着喧闹的人声泼洒出来,在湿冷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光晕。

一个裹在厚重雪白貂裘里的身影,缓缓拾级而上。

他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脸色在门口灯笼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久病缠身的青白,唯独那双眼睛,沉静幽深,像是蕴藏了千年不化的寒潭,偶尔掠过一丝极锐利的光,又迅速隐没在温和的倦怠之下。

他扶着门框,低低咳了几声,肩头微微耸动,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掏空肺腑的虚弱。

“掌柜的,叨扰了。”他的声音清越,带着点江南水乡的温润,却又有种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大堂里李大嘴正吆喝的“新出锅的酱牛肉”,清晰地传到了柜台后佟湘玉的耳朵里。

佟湘玉正扒拉着算盘珠子,闻声抬头,手里的动作一顿,那双精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哎呦!这位客官,快请进快请进!外头天寒地冻的,看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冻!展堂!快,给这位客官挪个离火盆近的座儿!无双,上热茶!要最顶级的雨前龙井!”

她一边麻利地指挥着,一边从柜台后绕出来,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热情笑容,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这客人,通身的气度,绝非寻常。

白展堂一个鹞子翻身,脚尖在板凳上一点,人已轻盈地落在靠近火盆的一张八仙桌旁,袖子拂过凳面:“客官您请,这位置保准暖和!”

他嘴上利索,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飞快地扫视着这位不速之客。多年“盗圣”的直觉告诉他,这人身上有种内敛的危险气息。

阿楚正拿着自拍杆,镜头对着晏辰:“宝宝们看,我们晏大厨又在试图用空气炸锅复刻李大嘴的秘制叫花鸡了,目前状态——焦黑中透着一丝倔强。”

晏辰围着围裙,手里举着一块黑黢黢的不明物体,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家人们,这波叫‘碳烤凤凰涅盘’,主打一个抽象派美食艺术!失败是成功他后妈,后妈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

【哇!新人物!这气场绝了!】

【白衣病弱美人!我直接嘶哈嘶哈!】

【掌柜的这眼力见儿,生意经念得通透!】

【老白这轻功,十年如一日地丝滑啊!】

【焦黑的凤凰?晏辰哥,放过鸡也放过我们的眼睛吧!】

阿楚也注意到了门口那位格格不入的身影,直播镜头下意识地转了过去:“咦?来新朋友了?铁蛋,扫描一下,这位公子看起来……嗯,很有故事的样子。”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铁蛋双眼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蓝光:“扫描完毕。目标:梅长苏,化名苏哲。核心体征:极度虚弱,心肺功能严重受损,长期受火寒奇毒侵蚀。情绪状态:高度警戒,深层意识区域存在强烈执念波动。身份关联数据库匹配中……匹配成功。关联历史人物:赤焰军少帅林殊。”

傻妞接过花生米,温柔地塞进铁蛋嘴里:“蛋蛋,分析就分析,别搞得像看透人家底裤一样,不礼貌。”

她转向梅长苏,露出一个甜美无害的笑容,“苏先生是吧?外面冷,快请坐。需要毛毯吗?我们有恒温仿生纳米绒的,保证比貂裘暖和。”

梅长苏的目光在铁蛋和傻妞身上停留了一瞬,那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惊讶,随即化为平静的温和:“多谢姑娘好意,苏某尚可。”

他在白展堂拉开的椅子上缓缓坐下,动作带着病人特有的迟缓,却又透着一种刻入骨髓的优雅。他拢了拢厚重的貂裘,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大堂,最后落在阿楚举着的手机和自拍杆上,微微颔首:“诸位,见笑了。苏某途径此地,风雪阻路,叨扰贵店。”

【傻妞好甜!铁蛋好宠!】

【铁蛋这扫描功能太逆天了吧!直接报身份证了!】

【林殊?!赤焰军的林殊?!他不是……】

【卧槽!梅长苏?!江左盟宗主?!】

【信息量太大!直播间炸了!】

【所以这是……诈尸还是穿越?掌柜的,你们客栈业务范围挺广啊!】

郭芙蓉正拉着吕秀才的手教白敬琪认字,闻言猛地抬头:“梅长苏?哪个苏?苏州的苏?”她嗓门一如既往地洪亮。

吕秀才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学究的光芒:“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芙妹,是‘苏’秦合纵连横的‘苏’。这位先生气度不凡,想必是饱学之士。”他看向梅长苏的眼神充满了知识分子的天然好感。

莫小贝咬着糖葫芦凑过来,歪着头打量梅长苏:“苏哥哥,你看起来好白哦,比佟掌柜新买的宣纸还白,你是不是生病了呀?”她童言无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梅长苏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冲淡了些许病容带来的疏离感:“小妹妹好眼力,苏某确实抱恙在身,沉疴难愈。至于学问,不过是略识几个字罢了,不敢当秀才公谬赞。”

佟湘玉端着一杯热茶亲自送过来:“苏先生,您先暖暖身子。额滴神啊,看您这脸色,可得好好将养。您放心,在咱同福客栈,保准让您住得舒舒服服的!展堂,去把天字一号房收拾出来,要最软和的铺盖!”她俨然已经把这位看起来就很有消费潜力的客人当成了VIp。

阿楚把手机镜头对准了梅长苏,兴奋地小声道:“家人们,重磅嘉宾!活的!带病弱bUFF的!智谋天花板!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快刷起来!”她顺手把直播标题改成了【同福客栈惊现麒麟才子!梅宗主风雪夜话江湖!】

弹幕瞬间爆炸:

【苏哥哥!身体要紧啊!多喝热水!(狗头)】

【求问宗主,当年赤焰案真相到底是什么?!】

【宗主!靖王殿下还好吗?!】

【宗主看看我!霓凰郡主知道您还活着吗?哭死!】

【宗主大人,您是怎么搞定谢玉和夏江那两个老狐狸的?求权谋课!】

【前面的,权谋课学费怕你付不起,宗主收学生吗?我端茶倒水贼溜!】

梅长苏看着阿楚手机上飞速滚动的、由铁蛋贴心翻译成繁体竖排古文字幕的弹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优雅从容:“诸位‘宝宝’、‘家人’,”他学着阿楚的称呼,语气带着一丝温和的调侃,“苏某……确曾是林殊。赤焰一案,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能尽。七万忠魂,蒙冤受屈,此乃苏某毕生之痛,亦是不惜此残躯,搅弄风云之根源。”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让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连李大嘴都忘了搅动锅里的牛肉,白展堂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郭芙蓉攥紧了拳头,吕秀才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震惊和悲悯。

“至于景琰……靖王殿下,”梅长苏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他很好。励精图治,心怀天下,是位明君。苏某……甚慰。”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掩饰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霓凰……”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亦安好。有些事,知道了反是负累。如今这样,于她,或许是幸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仿佛要用那温热的液体压下喉头的哽塞。

【呜呜呜爆哭!我的林殊哥哥!我的苏哥哥!】

【宗主太苦了!一个人背负了所有!】

【靖王和郡主……意难平啊!】

【宗主格局!为了郡主好才选择隐瞒!哭死我了!】

【所以宗主您现在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啊?看着好让人心疼!】

邢捕头和燕小六这时也循着热闹挤了进来。邢捕头搓着手,小眼睛滴溜溜地在梅长苏身上名贵的貂裘上打转:“哎呦喂,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贵人!贵脚踏贱地,蓬荜生辉啊!鄙人姓邢,是本镇捕头,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那个……最近镇上不太平,公子您这身行头可得看紧点……”他打着官腔,心思昭然若揭。

燕小六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梅长苏,突然从背后掏出唢呐:“滴滴滴哒哒!梅宗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我给您吹一段《百鸟朝凤》助助兴?”他作势就要吹。

“亲娘咧!”佟湘玉一把捂住燕小六的唢呐嘴,“小六!你想把苏先生送走还是咋地?!放下!赶紧放下!”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梅长苏苍白的脸色。

梅长苏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唢呐弄得微微一愣,随即失笑,摆摆手:“无妨,燕捕头好意,苏某心领了。只是这唢呐……气势磅礴,苏某这残躯,怕是消受不起。”他语气温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邢捕头这贪小便宜的毛病真是刻进dNA了!】

【小六的唢呐,同福客栈第一大杀器!】

【宗主好脾气!要是我直接一个葵花点穴手!】

【哈哈哈哈哈苏宗主:礼貌但拒绝!】

阿楚看着弹幕,好奇地问:“苏先生,大家都特别关心您是怎么扳倒谢玉和夏江那两个大反派的?能给我们讲讲吗?就……当故事听!”她眼睛亮得像星星,充满了求知欲。

梅长苏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投向窗外依旧飘洒的雪,仿佛陷入了回忆:“谢玉……此人位高权重,心思缜密,又极擅伪装。要动他,需得借势,更需得让他自乱阵脚。”他声音平缓,如同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我入金陵,以江左盟宗主梅长苏的身份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第一步,便是利用誉王与太子的党争。誉王求贤若渴,又野心勃勃,我便投其所好,献上些许‘良策’,助他打压太子,实则意在挑动两虎相争,削弱谢玉背后的太子势力。”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

“同时,我暗中布局,利用谢玉多疑且自负的性格。他当年构陷赤焰军,留下了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实则致命的破绽。我派人将这些线索,以极其偶然的方式,泄露给了一些关键人物,比如悬镜司的夏冬大人,比如……蒙挚大统领。”提到蒙挚,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当这些线索像种子一样在合适的人心中生根发芽,开始动摇他们对谢玉的信任时,我便在关键处,推了一把。”梅长苏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寿宴。

“谢玉五十寿辰,宾客云集。我设计让他的私兵‘天泉山庄’与卓鼎风之子卓青遥发生冲突,地点就在……谢玉府邸附近。冲突中,‘恰好’让莅阳长公主看到了卓青遥身上,有着当年她被迫指证赤焰军时,遗落在现场的半块玉佩的信物!那是谢玉无法抵赖的铁证!”他语速加快,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冷静。

“莅阳长公主惊怒交加,当场质问谢玉。谢玉情急之下,竟想当众格杀卓青遥灭口!这一举动,彻底暴露了他的心虚和狠毒。早已埋伏在暗处的蒙挚大统领率兵现身,人赃并获!而夏冬大人,也适时地拿出了谢玉当年勾结夏江,伪造赤焰军‘谋逆’证据的实证!一环扣一环,由他最信任的妻子引爆,由他最忌惮的禁军大统领收网,由他昔日的同伙悬镜使补上最后一刀。谢玉……百口莫辩,轰然倒塌。”

梅长苏说完,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权谋叙述,只是饮了一杯清茶。

大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听得入了神,连白敬琪都忘了玩他心爱的左轮手枪模型,吕青橙和吕青柠两个小丫头更是张大了嘴巴。

【卧槽!这操作!太丝滑了!】

【步步为营,算无遗策!宗主牛逼!】

【利用誉王,策反夏冬,引爆莅阳,请动蒙挚!绝了!】

【谢玉:我裂开了!】

【宗主这脑子,分我一半我能统治银河系!】

“那夏江呢?那个老阴比!”郭芙蓉听得热血沸腾,一拍桌子站起来,“他可比谢玉还难缠吧?”

梅长苏微微颔首:“夏江老谋深算,掌控悬镜司多年,爪牙遍布朝野,且疑心病极重。对付他,需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他最大的依仗,便是悬镜司那套构陷忠良、罗织罪名的‘本事’。我便让他也尝尝,被自己最擅长的伎俩反噬的滋味。”梅长苏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利用了他对‘火寒毒’解方的执着。他以为我命不久矣,必定急于寻求解药。于是,我故意让一份伪造的、关于‘乌金丸’的秘方(一种能暂时压制火寒毒,但会加剧依赖和痛苦的假解药),‘意外’落入他手中。配方里,我加入了几味极其罕见、且与悬镜司某些秘密据点相关联的药材。”

“夏江果然上钩。他一面命人暗中搜寻这些药材,一面又担心是陷阱,行动极其隐秘。殊不知,他派出的心腹,早已被我们的人盯上。”梅长苏嘴角微扬,“通过追踪他取药的地点,我们顺藤摸瓜,不仅找到了他私设刑狱、关押证人的秘密据点,更找到了他多年来构陷官员、贪赃枉法的铁证账册!”

“时机成熟时,我安排了一场‘偶遇’。让靖王殿下‘恰巧’在夏江秘密转移账册的路上,‘撞破’了他心腹的行踪。靖王殿下当机立断,拿下人犯,搜出账册,人赃并获!夏江还在悬镜司做着美梦,等着用‘乌金丸’控制我时,靖王殿下已带着铁证和禁军,包围了悬镜司!”梅长苏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他引以为傲的权柄和阴谋,最终成了埋葬他自己的坟墓。”

【爽!!!夏江老狗活该!】

【宗主:玩阴谋?我是你祖宗!】

【靖王殿下威武!这配合天衣无缝!】

【乌金丸钓鱼执法!宗主威武!】

【夏江:我特么裂开两次!】

“精彩!太精彩了!”晏辰忍不住鼓掌,手里的焦黑“凤凰”差点掉地上,“苏先生,您这简直是古代版的无间道加谍中谍啊!这心理战术玩得,绝了!”

阿楚则是一脸崇拜,星星眼都快溢出来了:“苏先生,您就是行走的权谋教科书!家人们,笔记都记好了吗?活学活用啊!”她对着镜头俏皮地眨眨眼。

【记笔记?脑子说它学会了,手说它废了!】

【这智商碾压,看得我膝盖都跪碎了!】

【所以反派死于话多和贪心?不,是死于遇到了梅长苏!】

【跪求宗主开个线上权谋速成班!打钱!倾家荡产也要报!】

梅长苏面对众人的惊叹和阿楚的吹捧,只是淡然一笑,微微欠身:“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为七万英魂讨还公道,此乃苏某分内之事,亦是……赎罪。”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痛楚。

正说着,门口的风雪似乎更急了,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裹挟着寒气,像头敏捷的豹子般冲了进来,带进一股冷风。来人穿着一身劲装,剑眉星目,面容冷峻,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他进门后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梅长苏的位置,紧绷的神情在看到梅长苏安然无恙后才略略放松。

“苏哥哥!”少年清朗的声音带着焦急,正是飞流。他无视了所有人,径直冲到梅长苏身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像一头护主的幼兽,最后目光带着明显的不善,停留在了阿楚举着的手机和铁蛋傻妞身上,尤其盯着铁蛋扫描时眼中偶尔闪过的蓝光。

梅长苏抬手,轻轻按在飞流紧绷的手臂上,温声道:“飞流,不得无礼。这些都是朋友。”他转向众人,介绍道,“这是飞流,性子有些急,但心地纯善。”

飞流皱着眉,依旧警惕,尤其是对铁蛋。他总觉得那个金属疙瘩身上有种让他不舒服的气息。当铁蛋出于礼貌,试图对飞流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嘴角以精确的30度角上扬)时,飞流猛地后退一步,浑身肌肉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砍过去!

“坏人!铁疙瘩!眼睛会冒蓝光!”飞流的声音带着野兽般的低吼。

铁蛋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委屈地看向傻妞,“妞,我的微笑模块是最新升级的‘春风化雨3.0版’,数据表明亲和力提升47.8%……为什么效果是负的?”

傻妞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铁蛋的金属手臂:“蛋蛋,可能你的‘春风’吹到他那里变成‘西伯利亚寒流’了。飞流小弟弟,别怕,铁蛋是好人,就是长得比较……硬核。他是我的……嗯,夫君。”傻妞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飞流看看傻妞温柔的笑脸,又看看铁蛋那副委屈巴巴(虽然在外人看来依旧是面瘫)的样子,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握着剑柄的手依旧没松开,嘟囔道:“铁疙瘩……傻姐姐……奇怪。”他固执地站在梅长苏身前半步的位置,形成保护的姿态。

【啊啊啊飞流宝宝!好可爱!护苏狂魔!】

【飞流:莫挨我苏哥哥!铁蛋也不行!】

【铁蛋委屈!铁蛋不说!】

【傻妞好温柔!这对机器人cp我磕爆!】

【飞流这警惕性,不愧是宗主的贴身护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客栈门口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身披暗红色斗篷、英姿飒爽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她取下兜帽,露出一张明艳照人却带着风霜之色的脸庞,眉宇间英气勃勃,眼神锐利如鹰,正是霓凰郡主——穆霓凰!

她的目光瞬间穿透人群,牢牢地钉在了那个裹在白色貂裘里的身影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霓凰的脚步顿住了,她死死地盯着梅长苏,胸膛剧烈起伏,握着马鞭的手指节发白。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痛苦、委屈……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交织、翻滚,最终化为一片汹涌的泪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林……”她的嘴唇颤抖着,只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便再也说不下去。十二年!整整十二年!那个早已刻入骨髓、融入血脉、却又只能在午夜梦回和冰冷牌位前凭吊的身影,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纵使她心中早有猜测,纵使收到过那些语焉不详的密信,当真正亲眼所见时,那巨大的冲击力依然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梅长苏在霓凰出现的那一刻,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迎上那道几乎要将他灼穿的目光。他脸上的平静面具瞬间碎裂,眼底深处翻涌起滔天的巨浪,有深沉的痛楚,有无尽的愧疚,有刻骨的思念,最终都被一种近乎残忍的克制强行压下。他放在膝上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中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维持住声音的平稳。

“霓凰……郡主。”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刻意拉远的疏离,“多年不见,郡主……别来无恙。”

“无恙?”霓凰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和压抑的怒火,“林殊哥哥!你告诉我,什么叫无恙?!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一次,然后杳无音信十二年!现在又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叫梅长苏?告诉我你‘别来无恙’?!”她的质问如同利箭,射向梅长苏。

大堂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最闹腾的莫小贝都捂住了嘴巴。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默契地将直播镜头微微偏转,没有直接对准这对饱经磨难的恋人,只留下他们模糊的身影和压抑的气氛。

【霓凰郡主!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爆哭!我的郡主啊!她终于见到她的林殊哥哥了!】

【宗主那句“郡主”……刀死我了!】

【郡主质问得好!宗主你太狠心了!】

【不敢看!这重逢太虐了!】

【阿楚晏辰好懂事!没有怼脸拍!赞!】

霓凰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梅长苏的心上。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十二年……林殊哥哥,你知道这十二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守着你的‘遗物’,守着南境的边关,守着那一点点自欺欺人的念想!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可我不信!我总觉得你还活着!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活着却不告诉我?!为什么?!是怕我拖累你复仇吗?还是……你已经不再是林殊了?!”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控诉。

梅长苏的脸色在霓凰的泪水和质问下,变得更加惨白,几乎透明。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飞流焦急地扶住他,狠狠地瞪着霓凰,却又碍于苏哥哥没有命令,不敢发作。黎纲不知何时也悄然出现在角落,一脸担忧。

“霓凰……”梅长苏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并非不愿……实是不能……”他看着霓凰布满泪痕的脸,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赤焰之冤,仇深似海。前路艰险,步步杀机。我身中火寒奇毒,面目全非,经脉尽毁,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陪你策马扬鞭、挽弓射日的林殊了……”

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我只是一缕……从地狱爬回来的幽魂,只为复仇而生。我的双手……早已沾满权谋算计的污浊,我的前路……注定是白骨铺就,鲜血染红。这样的我……如何配站在光风霁月的霓凰郡主身边?如何……再给你承诺?”

他闭上眼睛,一滴清泪终于无法控制地滑过苍白的面颊:“知道你安好,知道你依旧在守护着林殊用生命守护过的山河……于我,便是最大的慰藉。相见……不如……怀念。”

“借口!都是借口!”霓凰猛地打断他,泪水却流得更凶,“林殊!你看着我!看着我!”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无论你是林殊还是梅长苏!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霓凰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在赤焰旗下,说要和我一起守护大梁山河的少年将军!是那个会为我摘下悬崖边最灿烂的野花,会笨手笨脚给我包扎伤口的林殊哥哥!”

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带着沙场女帅的决绝:“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的路,就是我的路!白骨铺就?我陪你踏过去!鲜血染红?我替你洗刷!火寒毒蚀骨?我寻遍天下也要为你解!我穆霓凰此生,认定了你林殊!生,同衾!死,同穴!你休想再用这些狗屁理由推开我!”

霓凰铿锵有力的话语,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同福客栈的每一个角落,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那份炽烈如火的感情,那份生死相随的决绝,冲破了梅长苏精心构筑了十二年的冰冷心防。

梅长苏怔怔地看着她,看着那双盈满泪水却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睛,看着那份毫无保留、穿越生死时空的信任和深情。他苦心维持的疏离和冷静,在霓凰这不顾一切的表白面前,瞬间土崩瓦解。巨大的情绪冲击让他再也无法压制,喉头一甜,一口暗红色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落在雪白的貂裘前襟,如同雪地里绽开的刺目红梅!

“苏哥哥!”飞流惊恐地大叫。

“宗主!”黎纲从角落冲了出来。

“额滴神啊!”佟湘玉吓得捂住了嘴。

“快!铁蛋!扫描!”阿楚急声喊道。

铁蛋眼中蓝光急速闪烁:“生命体征急速下降!心肺功能衰竭!火寒毒反噬加剧!必须立刻进行生命维持和毒素中和!”他瞬间进入紧急状态,手臂弹出数根细如发丝的银色探针。

霓凰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化作了无边的恐惧和悔恨。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不顾梅长苏身上的血污,紧紧抓住他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林殊哥哥!你别吓我!我不逼你了!我不问了!你好好的!求求你好好的!”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梅长苏的手背上。

【啊啊啊吐血了!宗主!】

【霓凰姐姐!宗主他承受不住啊!】

【铁蛋快救人!】

【急死我了!宗主您可千万挺住啊!】

【这口血……憋了十二年了吧……太伤了……】

“让开!都让开!”晏辰反应极快,一把推开旁边的桌子,清理出空间。阿楚从她那个堪比哆啦A梦口袋的万能背包里迅速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金属方盒——便携式高级生命维持及毒素清除装置(ALphA型号)。

“铁蛋,建立无菌屏障!傻妞,准备高浓度仿生能量液和纳米级毒素中和剂!”晏辰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指挥感。他接过阿楚递来的方盒,迅速将其吸附在梅长苏的胸口。方盒发出低沉的嗡鸣,表面亮起复杂的符文,数道柔和的蓝色光束瞬间笼罩住梅长苏的身体。

铁蛋双臂展开,一道淡蓝色的半透明光幕瞬间将梅长苏、霓凰、晏辰和阿楚笼罩在内,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他眼中数据流疯狂滚动:“无菌屏障建立!生命体征实时监测中!毒素分析……火寒毒复合型变异体,侵蚀度87.3%,正在快速破坏心肌细胞和肺泡组织!启动ALphA紧急维生模式,强制心肺功能支持!启动纳米机器人群,定向清除主要脏器毒素!”

傻妞则从自己的“次元口袋”里取出两支装着莹绿色和淡金色液体的微型注射器,动作精准而迅捷地将液体注入ALphA装置的接口:“高浓度仿生能量液注入!纳米级毒素中和剂注入!目标:中和火寒毒素活性,修复受损细胞!”

霓凰紧紧握着梅长苏的手,看着那冰冷的金属装置贴在他瘦弱的胸膛上,看着那些奇异的光束和液体注入他的身体,看着铁蛋和傻妞高效到非人的操作,眼中充满了震惊和茫然,但更多的是不顾一切的祈求。飞流被黎纲死死抱住,急得双目赤红,却不敢再乱动干扰治疗。

同福客栈的众人全都围在光幕外,心提到了嗓子眼。佟湘玉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白展堂眉头紧锁,郭芙蓉紧张地抓着吕秀才的胳膊,吕秀才则是一脸严肃,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但这科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光幕内,梅长苏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ALphA装置上的符文光芒明灭不定,铁蛋的汇报声不断传来:

“毒素中和剂起效!侵蚀速度降低30%……”

“心肺功能强制维持中,心率35,血压过低……”

“纳米机器人群遭遇未知能量抵抗!清除效率下降!”

“火寒毒核心区域活性异常!疑似存在‘共生’型能量源!”

“共生能量源?”晏辰脸色一变,“铁蛋,分析那能量源性质!傻妞,准备第二支中和剂,剂量提升150%!阿楚,背包最底层,那个银色小瓶,快!”

阿楚立刻翻找,拿出一个密封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色金属小瓶:“给!‘创世纪’原型细胞激活液!就这一瓶了!”她的声音带着紧张。

晏辰毫不犹豫地接过,接入ALphA装置:“管不了那么多了!赌一把!注入‘创世纪’,目标:激活深层生命潜能,对抗共生能量源,辅助纳米机器人!”

随着那神秘的银色液体注入,ALphA装置猛地一震,光芒大盛!梅长苏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霓凰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警告!目标体内能量冲突加剧!”铁蛋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创世纪’与共生能量源发生剧烈排斥!纳米机器人大量损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梅长苏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那双总是温和沉静的眼眸,此刻竟然爆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赤金色光芒!一股灼热而狂暴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逸散出来,瞬间冲淡了周围的寒意!他身下的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好!”铁蛋惊呼,“共生能量源被彻底激活!是……是火寒毒最深层的‘焚寂’之力!它在燃烧宗主的生命力进行反扑!强制压制会直接杀死宿主!”

霓凰看着梅长苏眼中那陌生的、充满毁灭气息的金芒,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不属于他的恐怖热量,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猛地扑过去,不顾那灼热的气息烫得皮肤生疼,紧紧抱住梅长苏,将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泪水汹涌而出,声音带着泣血的哭喊:

“林殊!你给我听着!我不准你放弃!不准你被这该死的毒控制!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飞流!有黎纲!有江左盟的兄弟!还有景琰!他还在金陵等着你回去!七万赤焰军的英灵还在天上看着你!你说过要带他们回家的!你答应过我的!林殊!你答应过我的!你给我回来!回来啊——!”

霓凰声嘶力竭的呼喊,带着她全部的爱、全部的信念、全部的绝望和希望,如同最猛烈的强心针,狠狠刺入梅长苏混沌的意识深处!

奇迹发生了!

梅长苏眼中那狂暴的赤金色光芒,在霓凰的哭喊声中,剧烈地闪烁、挣扎,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体内疯狂撕扯。那灼热暴戾的“焚寂”之力,在碰到霓凰滚烫的泪水和她身上那份至死不渝的守护信念时,竟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开始剧烈地消融、退散!

梅长苏身体剧烈的抽搐渐渐平息,眼中的金芒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变回了那熟悉的、带着无尽疲惫却清澈的黑眸。他虚弱地抬起手,似乎想触碰霓凰满是泪痕的脸颊,嘴唇翕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霓……凰……别哭……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但呼吸却奇迹般地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ALphA装置上的符文光芒稳定下来,铁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警报解除!共生能量源‘焚寂’之力被未知情感能量中和压制!毒素清除效率恢复!生命体征趋于稳定!脱离危险期!重复,脱离危险期!”

【活了!宗主活过来了!】

【霓凰郡主!是你!是你的爱把宗主拉回来了!】

【啊啊啊爆哭!太感人了!】

【铁蛋傻妞晏辰阿楚牛逼!科技与玄学结合!】

【情感能量!爱才是最强的解药!】

【吓死我了!终于脱离危险了!】

【宗主最后那句‘我回来了’!哭崩了!】

光幕撤去,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霓凰紧紧抱着昏迷的梅长苏,将脸埋在他冰冷散乱的发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泣着,是喜悦,是后怕,更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

佟湘玉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额滴神啊,吓死额咧!快!快把苏先生抬到楼上客房去!展堂!大嘴!来搭把手!轻点!轻点!”她指挥着,又转向阿楚晏辰,“那个……铁蛋先生,傻妞姑娘,还有那个……盒子,能跟着上去不?苏先生这……”

“当然。”晏辰收起ALphA装置,“ALphA会持续工作,直到他体内毒素被中和到一个安全阈值。铁蛋傻妞会24小时监控。放心吧掌柜的。”

接下来的日子,同福客栈仿佛变成了一个特殊的疗养院兼前沿科技医疗站。天字一号房里,梅长苏在ALphA装置和铁蛋傻妞的精密护理下,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虽然依旧虚弱,但脸上总算有了点血色,咳血的次数也大大减少。霓凰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喂药擦汗,轻声细语地讲述着这些年南境的风土人情,讲述着景琰励精图治的种种,讲述着蒙挚又闹了什么笑话……梅长苏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但醒来时,总会安静地听着,眼神温和地看着霓凰,偶尔嘴角会牵起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那层隔在他们之间十二年的坚冰,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后,终于开始消融。

飞流虽然依旧对铁蛋保持警惕(尤其对铁蛋试图用全息投影给他放动画片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对傻妞却亲近了许多,因为傻妞总能变出各种新奇好吃的糖果,还会用温柔的声音给他讲故事。黎纲则对客栈里的各种“高科技”产品充满了好奇,尤其是李大嘴那台能自动炒菜的“庖厨助手”,让他啧啧称奇。

同福客栈的日常也因为这几位特殊的客人而变得更加热闹。白敬琪和吕青柠、吕青橙三个小家伙,很快就和飞流混熟了。虽然飞流不爱说话,但身手极好,成了三个孩子的“功夫教练”。吕青橙尤其崇拜飞流,整天“飞流哥哥”“飞流哥哥”地叫着,缠着他学轻功。飞流虽然板着脸,但教起来却异常认真。莫小贝则对霓凰的盔甲和佩剑产生了浓厚兴趣,整天围着霓凰转。

直播间更是成了大型情感治愈现场和古代权谋知识科普课堂。梅长苏精神好时,会在霓凰的陪伴下,和阿楚晏辰一起坐在客栈大堂里,一边喝着傻妞特制的、能温养经脉的“仿生养生茶”,一边回答着弹幕里各种关于赤焰军、关于朝堂、关于江湖的问题。他的讲述平实而深刻,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总能直指人心。霓凰偶尔补充几句,看向梅长苏的眼神温柔似水。

【每天看苏哥哥和郡主姐姐撒糖,我糖尿病都要犯了!】

【飞流教青橙妹妹轻功的样子好萌!反差感拉满!】

【黎纲大叔对大嘴哥的炒菜机器人是真爱了!】

【宗主讲的朝堂制衡之道,比教科书生动一万倍!】

【霓凰郡主讲边关将士的故事太感人了!致敬!】

【铁蛋傻妞这保姆级护理,太专业了!想拥有同款!】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梅长苏的精神格外好,坐在客栈后院廊下的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霓凰坐在旁边,正细心地剥着一个橘子。阿楚和晏辰也在,手机架在一旁直播。

“苏先生,您身体感觉好多了吧?”阿楚笑着问。

梅长苏点点头,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了许多:“多亏了诸位的回春妙手,尤其是晏辰兄弟那瓶‘创世纪’,还有霓凰……”他看向霓凰,眼中带着暖意,“……的‘良药’。苏某感觉,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一座冰山。”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语气轻松。

晏辰摆摆手:“苏先生客气了,主要还是您和郡主……嗯,‘情感能量’爆表,压制了那什么‘焚寂’之力。科技只是辅助。”他对着镜头挤挤眼,“家人们,看到了吧?爱的力量是无穷的!科学尽头是玄学,玄学尽头是真情!”

【晏大厨又悟了!】

【科学尽头是玄学,玄学尽头是狗粮!嗝~】

【宗主和郡主这波狗粮,我吃得心甘情愿!】

【所以‘创世纪’到底是什么黑科技?求科普!】

梅长苏笑了笑,接过霓凰递来的橘子瓣,慢慢吃着。他看向院子里,飞流正被吕青橙缠着展示“水上漂”(踩着池塘边的木桩快速移动),白敬琪拿着他的左轮手枪模型在旁边比划着“掩护”,吕青柠则抱着一本厚厚的《双生魂记》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抬头看看热闹。佟湘玉和白展堂在柜台那边低声说着什么,李大嘴在后厨哼着小曲炒菜,郭芙蓉拉着吕秀才在算账,莫小贝追着邢捕头要糖吃,燕小六则蹲在墙角研究他的唢呐能不能吹出铁蛋放的背景音乐(铁蛋只在他和傻妞独处时,放过一次极其短暂的、充满未来感的电子音效,被燕小六惊为天人,并试图模仿)。

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热闹的烟火气,温暖而踏实。这是梅长苏谋划半生、搅动风云时,从未敢奢望过的平静时光。

他收回目光,看向直播镜头,温和而郑重地说:“诸位‘家人们’,苏某在此,替七万赤焰忠魂,替林氏满门,也替我自己……谢过诸位的关心与厚爱。”他微微欠身。

“沉冤已雪,景琰登基,海晏河清。苏某……林殊此生最大的心愿已了。”他顿了顿,看向身边的霓凰,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释然和温柔,“剩下的时光,惟愿与所爱之人,看遍这人间烟火,守一方安宁。”

霓凰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对着镜头用力点头:“嗯!”

梅长苏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奇妙客栈,看向这些热情真诚、各具特色的“家人”们,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无比轻松的笑容。

“此间事了,江湖路远,诸位,珍重。”

阳光透过廊檐,洒在他和霓凰身上,如同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飞流结束了“教学”,默默地站到了梅长苏身后,像一尊忠诚的守护神。黎纲在不远处含笑看着。

【宗主!郡主!一定要幸福啊!】

【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苏哥哥再见!霓凰姐姐再见!飞流再见!】

【哭了!最好的结局!】

【同福客栈YYdS!永远的家!】

【赤焰忠魂,永垂不朽!林殊将军,万古流芳!】

【求直播郡主和苏哥哥的婚后日常!】

【一路顺风!常回来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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